第72章 人才
罗姨娘回房后依然吵闹不休:“你就是护着她,她都这么欺负我们娘俩了,你还帮着她,这个家是容不下我们母子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这就走,免得碍着别人的眼!”
罗姨娘当真就收拾起细软来。
舒太尉不胜其烦,也不能放罗姨娘就这么走了,毕竟罗姨娘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骨肉,还极有可能是个男孩呢。
舒太尉软了语气道:“倾儿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你一个做长辈的,让着她些又如何?夫人已经在张罗着给倾儿找婆家了,她在这个家也待不了多久了。”
罗姨娘一听,顿时气消了一半,倾落出嫁,那以后就是别家的人了,舒家的事她可管不着。
罗姨娘心里有了个主意,喜笑颜开道:“老爷,我也是在气头上,倾儿是您的女儿,叫我一声姨娘,她的婚事,我理应尽尽心意啊!”
舒太尉见她如此识大体,十分欣慰。
罗姨娘给他介绍起相亲的人选。
“要说这京城,还没有比温家更适合的人家,且不说温老爷在朝为官,就是温公子,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倾落嫁给他,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温大人为人耿直,是舒太尉敬重之人,舒太尉思考起来,若是两家联姻,倒也是一桩美事。
“只是倾儿如今是庶女身份,做正室,温家能答应吗?”
“老爷,您也别高看倾落了,咱们家二小姐也是个让人头疼的,能做个妾也是福分了,您还指望她做正室?”
舒太尉想想倾落的身份,要进温家这样的大族,做妾也算可以了。
舒太尉回头就把这事对舒夫人一说,把对方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舒夫人也动了心,决定安排一场宴会,让两人见上一面,再看看对方的家世人品。
倾落一点预感也没有就被人告知了这场相亲,要她去见一见尚家的公子。
倾落将手巾敷在额上解暑,冷不妨就听见了这件事。
“娘真的要我相亲?”
菱儿点头:“日子都约好了,过几天温夫人生辰,要摆宴席宴请宾客,夫人借着这个机会要你们见上一面呢。”
舒夫人算是为她考虑的了,依大秦的传统,男女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只有成亲那日,才能见到夫婿,不少女子因此被吭惨了,娘叫她去见上一面,就有要她自己斟酌的意思。
这场相亲,倾落只是应付,她可还没打算要成亲呢。
至于那什么温公子,高门大户的公子,八成也是个纨绔子弟,到时娘见了他,自然就不会逼着自己了。
这天终于来到。
一大早舒夫人就问长问短,让人为倾落打扮。
罗姨娘倒安分起来了,甚至还来倾落这儿说了几句关切的话。
倾落柔顺地坐在镜前,菱儿为她打扮。
“这几日奴婢听人说他温润有礼,又在宫里当着差,说起来与小姐还真相配呢。”进了舒府以后,菱儿就改称倾落为小姐了。
倾落不以为然:“你难道没听人说过传言都不可信吗?尚公子有个当大官的爹,他这官说不定也是靠着他爹得来的,好与不好那得见了才知道。”
菱儿隐晦道:“若是真如传言所说,小姐会嫁吗?”
倾落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娘急着给她找婆家,真找着了,她就要嫁吗?
“听说今天很多官家小姐都会到场,娘是奔着尚公子去的,别人未必不是,到时温家哪还顾得上我啊!”
正说着,张嬷嬷进来了:“小姐,该走了。”
舒夫人要倾落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倾落不得不按照规矩来做,起身道:“倾落知道了,有劳嬷嬷了。”
张嬷嬷见她行为有礼,满意地点了点头。
倾落扶着菱儿的手走了出来,舒夫人今日穿的不似平日那么朴素,该戴的都戴了,罗姨娘也想跟着去瞧瞧热闹,一改往日的无礼,跟在舒夫人身旁。
乘了马车赶往尚府,但看门口的排场,就知这场宴会不小。
宾客们送上礼品,有专门报账记账的。
舒夫人带来的是一对如意,罗姨娘算是跟着她来的,什么也没带,这让张嬷嬷很是鄙夷,张嬷嬷低声对倾落道:“平时府里有什么珍贵东西她不抢了去,来赴宴连支簪子的礼都没有!”
张嬷嬷这是在说罗姨娘小气,罗姨娘只顾整理自己的仪容,没有一点不自然。
家丁报了账,她们就走了进去。
来参加宴会的多是些女子,男子多是陪着夫人来的,大概是要为女儿瞧瞧那尚公子,好为自家女儿拿个主意,女子们则打扮得花枝招展,以引起那尚公子的注意,若是得温夫人喜爱,这事就成了一半。
这尚公子并未娶妻,不过听说家里的通房众多,想必也是个风流之人。
尚夫人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面容白净,两弯细眉,眼睛狭长,说话待客间,可见十分精明。
正在杯盏交替间,陈夫人道:“尚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不知哪家姑娘有这样的福分能做他的妻子。”
陈夫人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兴趣,这也是今天她们来的目的:替自己的女儿争取一个机会。尚家,在这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不说尚温父子都是官身,就单单说尚家的家产,就足以令她们趋之若鹜地将女儿送进来。
夫人们七嘴八舌地谈论起尚公子,倾落也从中听出了一二,照这些夫人所说,尚公子真算是个人才。
十岁进宫做了皇子伴读,十二岁成宫廷侍卫,现在更是做到了皇上器重的一等侍卫。
一等侍卫,名义上只是个侍卫,比起外面的将士,他终日陪在皇上身边,更得皇上器重,来日迁升是必然之事。
座上不少的姑娘已经红了脸,只几句言语间,就对尚温芳心暗许。
倾落暗叹,女子的终身竟这么廉价,仅凭别人一己之言,就要付出一辈子的青春,好比是一场赌薄,都还不知道对方的筹码是什么,就轻易下了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