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只狐狸
乌野三人组静静关上体育馆的门，并排坐在台阶上。
影山：“……这就是全国的队伍吗。= =”
日向：“这就是全国的队伍啊！O□O”
月岛：“这就是全国的队伍吗？□-□”
一阵风无声吹过，卷起一片新叶。
“哎——”
三人同时叹了意义完全不同的同一口气。
体育馆内，枭谷的经理翻过记分牌，比分35比36，枭谷发球。
砰！
排球以惊人的速度从空中向下冲来！
宫野春专注地盯着前方，汗水从脸侧滑落下来，胸腹随着呼吸起伏。
稻荷崎接球！宫侑二传！宫野春起跳，狠狠扣球！
球向着赤苇的方向飞去，砰一声，巨大的力量把他砸得单膝跪地，宫侑握拳，“好球！”很好，枭谷的二传接下一传！进攻方式会很单一——这句话他还没想完，一个人影从后方窜出，跳起触球！宫侑瞳仁收缩，立刻跑位补防，是枭谷的备用二传！
宫野春眼神一凛，落地的一瞬间就向左迈出一步，但对面的速攻已经起跳！
砰！排球从他头顶掠过，宫野春转头大喊，“赤木！”
赤木路成单手攥拳，一个鱼跃快速滑行，排球再度飞起！自由人接球！是稻荷崎的机会球！！
宫野春迈开一步，沉下身体，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整个球场好像都安静下来，世界上的一切都变成0.5倍速播放，那颗柔软皮质外皮的圆形球体高高弹起，以优美的弧度冲向高空。
宫野春仰起头，汗水流进眼睛，酸酸的、辣辣的，但他没有眨眼。
我方球员的行动轨迹、球路方向、进攻机会。
对面球员的行动轨迹、假动作、防守空隙。
无数虚拟的痕迹在球场交错，大量数据和推演如同奔流的河海般在脑海中呼啸而过——可迈出步伐的那一刻，起跳的那一刻，扣球的那一刻。
抛却一切杂念。
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要拿到这一分。
我要赢！
2比0，拿到胜利！
呼吸。呼吸。呼吸。
助跑。助跑。助跑。
扣球！扣球！扣球！
此时此刻，这个球场上，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只能看到在空中仍未落地的那颗排球！
宫侑二传。
宫野春狠狠地甩下手臂。
砰——
球打在对面的拦网上，以肉眼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砸向地面。
宫野春睁大眼。
……结束了。
——不！
球落下的地方，忽然伸出了一只手臂！
宫侑扑倒在地上，利用整个身体最大可能性向前伸展，攥拳往上一挥，大喊，“再来——一次！”
宫野春一愣，抬起头，笑起来。
这个球不够高，离网也不够远。
但是足够了——再来一次，足够了！
他在空中挥动手臂，攥拳触球，狠狠向网对面砸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枭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正在下落的拦网都惊呆了——满脑子只剩一句话。
这也行？
这OO也行？？？
排球狠狠砸在球网边缘，力道之大，整个网都跟着跳动了一下，接着按照惯性翻上去，停在那条薄薄的，仅仅一线之宽的球网之上。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过网？还是不过网？过网？还是不过网？
排球晃动两下，向枭谷那边滚下去——
整个场地隐隐快要沸腾了——成了！这奇迹般的一球！
就在这时，突然，体育馆的门被推开，一阵风倏尔吹进来。
生生把正要下落的球推了回去。
……咚。
球落在稻荷崎的场地里。
一片寂静。
完全僵住的宫野春和宫侑：“……”
稻荷崎所有人：“……”
枭谷所有人：“……”
现场所有人：“……”
现场一片寂静——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连裁判都忘了吹哨。
只有黑尾和研磨站在门口，一无所知，转头还跟门外的乌野三人组说话，“关着门干嘛？你们怎么不进去？”
黑尾铁朗往场地里探头看，“呦，还没打完？？第几局了？谁领先啊——诶？”
黑尾铁朗动作一顿，扫视一圈，发现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冷汗逐渐增加。
“喂喂！”他莫名心慌，“怎么了？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等等，到底怎么了！？”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喂！不要一边幽幽地看着我一边转换场地啊，到底什么意思啊，感觉超恐怖的啊！！！”
……
总而言之稻荷崎最后还是赢了。
虽然没打到2比0。
尾白脱下号码服，死鱼眼静静路过黑尾铁朗。
然后是宫侑。
然后是宫治。
然后是角名。
然后是赤木。
然后是大耳……
黑尾铁朗露出绝望的表情：“……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了！就算没打到2比0我也教你们的小、春拦网总行了吧！！”
尾白阿兰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朋友，走到这一步，这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了。”
“谁让你一开始非要跟春打赌呢？”
球场角落，宫野春一言不发的脱下号码服，把汗湿的头发往上一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眸。他走到黑尾铁朗面前，眼神和语气都毫无波动地棒读。
“虽然黑尾前辈有点（划掉）碍事（划掉），但这也不是黑尾前辈的错，虽然我完全不能（划掉）能够理解决胜局突然打开体育馆的门的这种行为，不过下次就算在这种干扰下，我也会拿到2比0的，所以我完全不在意黑尾前辈的碍事（划掉）帮助，敬请期待。”
黑尾铁朗：“……如果把划掉的部分都读出来，那划掉还有什么意义吗？”
黑尾铁朗疯狂吐槽：“你是在背稿子吗！？你绝对是在背稿子吧！你实际上就是想说我很碍事吧——是谁帮你把‘碍事’两个字划掉的啊！？”
宫野春：“是我的脑内人格。”
黑尾铁朗：“你和你的脑内人格是共存的吗原来！？”
宫野春：“不，脑内人格指的是阿侑。”
黑尾铁朗：“那根本就不能算脑内人格吧！你们根本没有关系啊，连双胞胎都不是吧！！”
黑尾还想说点什么，宫野春的目光已经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
体育馆门外，混在一群黑漆漆的乌鸦里，一颗橘色的脑袋格外显眼。
终于近距离看清长相的日向翔阳大吃一惊，抬起的手指都在颤抖，结巴道，“春、春春春——！？”
“原来你是稻荷崎的主攻手吗！？”
日向安详：他当时还嫌弃人家体型不像主攻来着，他——他有什么资格啊可恶！！
同时大吃一惊的还有影山——他看看日向，又看看宫野春，想揪日向的衣领问他又想在有实力的前辈面前保持形象，最后硬是形成了一种左顾右盼又手忙脚乱的效果。
“哈——日向你认识稻荷崎的主攻！？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喂别僵直了给我说清楚啊呆子！！”
因为乌野的强势插入，打枭谷的事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大概。
黑尾铁朗低着头坐在台阶边，头顶一片下着雨的乌云。
黑尾幽幽道：“研磨，我真的不会被春暗杀吗？”那个眼神，好恐怖啊！说是混黑的他都信啊！
研磨盯着手机：“放心，不会的。”
黑尾感动地看过去：“研磨——”
孤爪研磨若有所思：“如果是我的话，最起码也要把你关小黑屋这样那样再这样那样，起码要端茶送水当个半年奴隶再加一年份游戏光盘吧？”
他得出结论：“暗杀，太便宜你了。”
黑尾：“……”
黑尾：“研磨你真的是我的幼驯染吗？”
研磨：“小黑你想要什么样的幼驯染？”
第二天的练习赛就这么落下帷幕了，和莫名头顶阴云、一直嘀咕“最近是不是水逆”的音驹队长相反，乌野的气氛倒是相当高涨——虽然输的很惨——但是不妨碍气氛高涨。
尤其是日向翔阳，得知宫野春是稻荷崎的主攻手之后，他本来就很兴奋，切实跟稻荷崎打过之后，他就更兴奋了。
影山听完他的“偶遇经历”，十分不爽，“可恶——为什么你随便就能遇到厉害的选手啊！？”
日向翔阳捧着球傻笑，“不知道诶——不知道春晚上会不会自主练，过会我去找他问一下吧！然后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打出那么厉害的球的！咻咻！砰！”
“问了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影山和日向一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月岛脱下身上的号码服，坐在体育馆边换鞋。月光下，他的侧脸一半被埋进黑暗里，表情显得荒谬又轻蔑。
他的声音飘飘的，眼角斜着瞥过来，带一点上扬的尾音，嘲讽道。
“我说——你们是真的觉得自己能跟那种怪物比肩吗？”
日向&影山：“啊？”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月岛式扎心开始。
月岛：“他身高一米八，跟你跳的差不多高吧，但是，他还能跳更高，你能长到一米八吗？”
日向：“呃……”
月岛：“从打出的球看，他的力量起码比你强两倍以上，你就算学会了全部的技巧，能打出他那种球吗？”
日向：“呃……”
日向翔阳憋住一口气，露出类似便秘的表情——他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日向：“可是——！”
月岛推了推眼镜，毫不留情地打断他，露出恶鬼一样的表情，“认清现实吧小不点——你和他，看起来好像都是人类，但从根本上上就不一样，也永远不会一样。”
说完就把自己的东西拎起来，转身淡淡道，“我回去了——”
留下影山和日向在原地默然。
半晌后。
日向捧着球，满脸问号，“月岛他是……生气了吗？为什么？”
影山把球往地上拍两下，也莫名其妙，“谁知道，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日向忽然想起了什么：“影山。”
影山：“说。”
日向：“咱俩是不是因为奇葩快攻的事还在吵架来着？”
影山：“……”
影山：“从现在继续吵，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