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诈骗记录·上册
【可以碰碰你的头发吗?】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想说当然不可以!
有那么一瞬间, 他脸上连习惯性像是在生气的表情都空白掉了,下意识仰头去看漩涡水户,满脸都印着【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jpg】。
表情很冒犯, 但漩涡水户并没有生气。
目前她的情绪波动还没过, 正处在亲情滤镜相对深重的时间段——
——只是试图贴贴被拒而已, 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视线自然的略过千手扉间,心说比起小狗型的表哥,这个表弟好像更像是猫哦?
不过算啦。
她记得再往下还有个更小的弟弟, 叫板间的那个, 头发一半白的一半黑:
虽然表哥不在表弟不给摸, 但等最小的那个回来,揉他一个就等于揉两个了喽。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 那边厢, 千手扉间已经自然而然的无视掉她,开始全身心的投入修炼了。
“……”
漩涡水户原本开始往轻松转的思绪,猝不及防的又被拉回了战争频道。
讲道理——这小孩不累吗?
训练场中,千手扉间唰唰唰的扔手里剑, 他对面, 标靶上哆哆哆的被戳中。
他不累水户都累。
于是漩涡水户原地坐下了。
就三级台阶那, 用的还是扉间的垫子。
她坐下后,习惯性的往旁边侧了侧, 倚靠在了更高两级的台阶上,因为高度支撑居然正正好, 她稍稍拢了拢袖子,便用手撑着下巴, 悠哉的旁观起来。
漩涡水户此时没有特别想干的事情, 如果风一直都这么柔和下去, 她说不定会直接在这里睡一觉。
但是——
哆哆,哆哆,哆。
千手扉间依旧在训练,而且动静很快就超过了白噪音该有的分贝。
怎么说呢。
对一个忍者思维模式下的少年人来说,死亡和战斗的阴影过去就是过去了,比起继续感怀,抓紧时间提高自己反而比较重要。
至于漩涡——
脑筋有问题那也是客人,丢在一边无视掉就好。
如此这般两刻钟,投掷闪避训练完成,身体也差不多热起来了。
千手扉间按部就班的练习了一下忍体术。
因为没人可以对练,就自己搁那打打打,感觉仿佛又热了一遍身。
怪没意思的。
男孩子几不可查的撇了下嘴,从怀中掏出刚刚塞进去的卷轴,眼角扫了眼被占掉的“日常座位”,直接在训练场中央盘腿坐了下来,开始一步一步的实验自己设想中的水遁术。
首先是水龙弹。
结印简化是他突发奇想的,但已经有效果了,扉间试着和原本的版本对比,练习了几次后,发现威力差异已经不大。
很好!
男孩暗自点了下头,开始继续研究‘断波’。
这个术,他准备起名叫水断波的,已经构思很久了,但就像之前那个漩涡说的一样,水压成刀后威力确实很强,可也确实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要用土遁试试吗?
可是石榴砂……
千手扉间抿了抿嘴唇:听起来像是石榴石磨成的砂子,那金刚砂是和金刚石有关系吗?
他想来想去,总觉得土遁可能不管用——分离这些成分,怕不是要靠磁遁哦?
所幸,作为一个已经具有忍术开发经验的小朋友,扉间也没想着一次就成,很有科研精神的先去库房找了一块石榴石,然后土遁它,再和水遁结合。
总之——
试来试去,进度虽然肉眼可见的推进了,但效果依旧不够理想。
白发男孩下意识转头,想再跟漩涡问些什么,结果回头一看,本以为早就开始打盹的漩涡,正静静的看着他。
千手扉间条件反射的绷紧了肌肉。
该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
因为存在感并不强烈,在对视之前,完全没有触发他的警戒——
但打个不确切的比喻,在对视上的一瞬间,千手扉间甚至因为她明显带着光的眼神,错觉般的认为自己变成了一朵异常美丽的花儿。
男孩儿哆嗦了下后回神。
错眼再看时,那种异物般的注视感已经消失了。
漩涡,不,水户小姐神色安然的坐在台阶下吹风,注意到他后,还好脾气的露出笑容招了招手。
【天赋真好啊……】
【85分?】
那种带着正面情绪的从容姿态,成功的压下了扉间心底的别扭感,倾向于将刚才的感受判定为错觉,于是起身走了过去。
他想问:“金刚砂确定会有效果吗?”
开口后,他就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硬邦邦,于是又加了句:“请问。”
水户小姐面前居高临下的站了个人,安然的神态却没变,生生在仓库拐角的三阶楼梯处,倚出一种金漆红线,蔺草如丝的感觉。
但是——
“金刚砂和金刚石没有直接关系唉。”
她撑着下巴,一副【什么,我之前没有说清楚吗】的样子,惊讶道:“金刚砂是俗名而已,成分碳化硅啦,电熔实验的合成产物,金刚石那么硬,先磨成粉再用遁术的……也太费工夫了哦?”
但是她还是一样的讨厌!
男孩脸上一闪而过了堪称暴躁的情绪,又很快压了下去,保持着堪称礼貌的姿态,皱眉问她:“电熔实验是什么?”
水户小姐歪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此时,她的表情倒是真实了起来:“感觉像是挺规范的东西吧,我只记得是靠电流高温做什么了——”
“不行的话你先试试雷遁?”
“电熔土壤,分离所需成分,然后土遁完成筛选,最后再用水遁发出水刀……”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停了下来:“太复杂了……感觉没什么必要哦?”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倒觉得还好。
只要有明确路线,总有简化的可能,就算最后无法作为遁术存在,也可以考虑做成大型忍具——
思路念叨到这里,他突兀停了一下,低头,看向身前安静的水户小姐。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
“唉?”
水户小姐极自然的、在眨眼间将奇怪又暗沉的光掩掉了。
她语气温和的夸奖说:“我主要是惊讶啦,扉间比我想象中更出色哦。”
扉间试图判断她说话时的神色,结果失败。
至于说话内容——
“这个我自己知道。”
他的口气,就是那种描述客观事实的口气。
事实上,千手扉间从现在到未来,推崇他大哥的同时,也确实没有妄自菲薄过。
这里面,一半因为传统观念里几乎已经固化了的「次郎辅佐太郎」的规则,一半是自知之明。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天赋如何,哪里优越,而优越的部分,又能和兄长能形成什么样的互补。
于是他继续自己的思路:
战线从来不是想平推就能平推的,大型忍具一直很重要。
但用查克拉转化物质的消耗太大了,所以方便就地取材的土遁和水遁,一直就是战场上的最佳选择……
他后半截算是自己小声嘟囔,一边嘟囔,还一边唰唰的在卷轴上写。
水户小姐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等这条思路写完,才开口问:“你不休息吗?”
“休息?”
她没提母亲刚过世的事,只说:“一般人经历过变故后,都会选择休息一段时间吧,人不累心也会累,弦绷的太紧,可能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断开呢。”
扉间……
扉间第一反应是想纠正她拖拖拉拉的口癖——
但那显然不礼貌。
于是半晌后,他避重就轻道:“战争并不会等人,忍者没有那么脆弱。”
——他从小到大连病都没生过几次好吗?
结果话音才落,旁边传来了“嗤”的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
水户小姐坐直了一些,说话前,先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这显然是在示意他坐下。
但怎么说。
亲戚这玩意儿虽然是客观存在的,但当事人的主观情绪,却不是认了关系就能立刻跟上的。
就算千手扉间之前叫过“姐姐”这样的称呼,那也是将其当做一个纯粹的亲戚名词在用——
真要心里腹诽时,看上文就知道了:他“漩涡”和“水户小姐”混用的。
于是在尬住两秒后,扉间干脆原地盘腿,坐在了训练场边缘的石板上。
水户小姐见状挑了下眉,但也没强求什么。
【反正切入点已经有了……】
她首先重复了一下扉间的回答。
“战争并不会等人,忍者没有那么脆弱——”
“你不会觉得这两句话反差很大吗?”
千手扉间皱眉。
“哪里反差?”
“哪里?”
她怔了下后,耐心的解释说:“哪里都反差吧。”
“【忍者习惯了战场】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普通人不愿意面对死亡,所以由主流社会结构并转嫁来的。”
“这个结果能被达成,客观上就反应了【忍者群体】在面对【普通人群体】时的脆弱。”
“结果——结果这么讽刺的一句话,扉间说来,倒像是忍者比普通人强了很多,不应该同日而语的样子呢。”
千手扉间:……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想表达的东西,表情上全表达出来了。
水户小姐反而不以为意,问他:“知道这个世界当前有多少人口吗?”
这个问题我们前头其实写过。
虽然很多读者因为认知惯性,总觉得忍界就是日本那么大点,但火影原作出现过多次地球俯瞰图,自转公转也和地球一致,所以可得:
整片忍界大陆,约么和现实世界面积相差仿佛。
在封建制度趋于成熟,工业革命又还未到来的时候,地球的总人口在8.5-9.5亿左右。
而忍者——
官方公式书没有给出过明确的忍村人口,但有忍者编号这种东西存在。
已知:主角漩涡鸣人小朋友在12岁时,从木叶处获取的忍者编号为012607。
可得:木叶建村60几年,忍者数量在13000人左右(忍校建村后8年才成立)。
因战争必有伤亡,依照“几次忍界大战损失惨重”的说法推断,将死难人数定在一半左右,即:
每一代在役忍者数,约6500人。
这里面,再算上家族出身没考编的,考编前夕退役的,不到12岁的未成年,以及根部一类未登记的,一个忍者大国,差不多8000名忍者。
那五大国一起就是40000。
小国没法细说——以剧场版《忍法帖》为例,雪之国的忍者两只手就数过来了。
这里加在一起往宽里算:1000人。
然后是叛忍,浪忍,大名身边的守护忍,还有犄角旮旯里的小家族,也估算在1000左右。
42000人。
再加上忍术关系者,比如做忍具的,打刀剑的,倒腾查克拉金属的二道贩子,可以给算到45000人。
把这个数量直接代入战国时代显然不行——
两边生活环境有差,死亡率也不可同日而语,只有大族能拿出上千名忍者,小族却可能连孩子都要死——
大差不差的约一下:25000人。
25000人,和总人口9亿的比例,是36000:1。
即:36000万个人里,才有一个忍术相关者。
忍者想要对决普通人,意味着不论老弱病残幼,一个要打三万六千个!
讲道理,你就是杀36000头不反抗的猪,那都得是个挑战极限的力气活吧?
尤其在当前这个世界,忍者还不是唯一的超规格存在,那大陆地图的犄角旮旯里,同样存在着武士还有巫女。
再加上那一溜烟的剧场版里,打过补丁能毁灭世界的东西——
比如黄泉魔物啊,古国龙脉啊,还有格雷尔之石什么的
——别管是「炸了后世界就会完蛋」的,还是「对忍者查克拉有特攻」的,总之麻烦的东西三五六种呢。
一旦对立爆发,出现人民战争,那最起码要精英水平的忍者才有机会活下来,而最终可以在那种环境中达成反杀的,只有群体头部的最强者们。
此时,木遁还没成长到巅峰,须佐能乎也只是刻在宇智波家石碑上的传说,大众认知中的忍者,最高杀伤力也就区域性水平,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铺天盖地的威慑力。
所以漩涡水户挑挑拣拣的计算到这里,结论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千手扉间安静的坐在原地,露出了一些思考的表情。
漩涡水户的目光若无其事的从男孩脸上扫过——
【效果80%吧?】
下一秒,白毛的表弟抬起了眼睛,红色的瞳孔泛着很好看的光。
“这跟我一开始的话根本没关系吧……”
他用不大的声音嘟囔了两句,然后才有点别扭似的问她,“在你眼里,居然是忍者比较弱吗?”
【「概念模糊」和「滑坡谬误」效果不佳】
【但「诉诸权威」起效了】
水户小姐无可无不可似的歪头想了想,说:“是哦,我觉得忍者是弱势群体来的。”
【80%过于乐观了,60吧】
而眼前,白毛表弟撇了下嘴,表示:“‘强大’这个概念本身就很复杂,但不论什么时候,武力是永远都不会动摇的东西。”
【哦豁】
【90分了……】
漩涡表姐并没有直接反驳这句话的意思,但千手扉间也并不怎么高兴——
有那么一刹那,被当做花儿般异物式的注视感再次袭上了他的心头,但举目四望,训练场安安静静。
“乱看什么呐。”
女孩子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漩涡水户在说话的同时,还极自然的伸手,在男孩面前打了个响指。
“那接下来——”
她说:“我们再讨论一下个人强弱的问题好了。”
其实说个人,最终还是要联系到群体。
哪怕忍者飞天遁地,作为一个群体,它依旧是金字塔形的。
战国时期的大忍族,够强的可以直接和大名府对线,平常说是接任务,但相处起来并不需要卑躬屈膝,偶尔过界会被无视。
个人如果够强,地位也会高,但大概率会被掣肘——
此处举例遇到她之前的白莲先生。
但最底层嘛,啧。
在原作的公式书中,描述“木叶很好”这一主旨的背景用语里,很明确的说过:【在外界可能受到迫害特异人士,能在这个村子里得到平等的对待】。
——几十年后还有迫害呢,何况战国时代。
但怎么说。
忍者确实也不太好跟普通庶民比。
看似是他们更强一点,活不下去时去打劫都比一般人多两把子力气,但牵扯到血继时,他们被关注被觊觎的可能性也要高出两三倍。
这年月,搁大家族偷人的都不少,何况是落单的忍者小家庭——
那要是被抓去生小孩了,不论性别男女,保不齐要生不如死的。
而且:“哪怕没血迹其实也危险吧?”
“毕竟‘忍者’本身,也算是一种使人可以提取查克拉、并得以学习遁术的特异能力啊。”
水户是真的听过类似的案子——
这还不是仗着武力,七八个人有目标的围困抓捕一个、背后还有产业链的那种。
那个故事的起点,是一个忍者任务时重伤失联,在山沟沟里被村民救了。
这个村子里人不多,青壮年大都被征去了前线,平常还要面对豺狼虎豹什么的,就活的挺不安生。
恰逢此时,一个忍者出现了。
在老村长的拍板下,她们给这个捡来的忍者裹了伤救了命,然后果断的打折了他的腿。
这个断腿,和他重伤的上半身形成了良好呼应,使忍者瞬间变成了一个安全无害的存在。
然后怎么说?
他就成了一种“公共财产”——
就放在老村长家后头的院子里住着,女人们会挑着有空的时候结伴过来,试图借他的那什么,改善村子下一代孩童的体质和能力。
当然,那个忍者最后没有落的那么惨:
任务出问题,那肯定是要留暗号的,他腿断才几天,就被找上来的同伴给救了。
可惜——
类似的事情并不少,但不是人人都有他的运气。
事实上,在这种挺常见的“捡尸”活动中,男性远比女性要受欢迎的多。
千手扉间十岁,在忍者里已经不算小了,显然听过类似的事情。
“所以你看——”
“武力也是要看体量的。”
千手扉间闻声皱起了眉,神色虽然苦恼,但思路显然并没被带走。
所以……
【「以偏概全」「倒果为因」「树稻草人」都不算管用】
红发的水户小姐并未因为争论露出任何难看的表情,耐心的注视着自己的表弟。
【坚定的我都想给他95分了】
没一会儿,男孩放弃了和自己较劲,转而看向了她——
啊,还是这种讨厌的笑容。
于是,就好像沉思这半天终于有了结果一样,男孩突然问她道:“如果武力并不代表绝对的强大,那姐姐算是强的还是弱的?”
漩涡水户的第一反应,甚至都没注意到他用了“姐姐”这个称呼——
她条件反射般过完了这个问题的内在逻辑,即:
在【武力并不绝对代表强弱】的前提下,他才会对她的强弱产生疑问。
那么反过来说:
在他眼里,纯武力时她就一弱鸡呗?
哇哦。
这是生气了所以有意在挑衅吗?
和平友好体面?
不,我的目的更重要。
于是表姐思绪不过微微一闪,便将撂在台阶上的茶盘往下一扒拉,然后抬脚踢了出去。
她是有用点技巧的。
然而眼前,面对仿佛大型暗器般的木头板子,千手扉间小朋友只是在起身的瞬间挑了下眉,然后从容的后跳,又搁怀里摸出了几支笔,以品字形嗖嗖的甩了过来。
很好,果然是有意在挑衅。
不,挑衅还不算。
思绪没有杀意,但有期待和快意——这应该是拉她切磋耍花腔?
大中宫脑子里画面一闪,生出了个白毛猫猫烦躁踢开毛线球,然后伸着爪子来挠人的画面。
谢邀,有被可爱到。
【闹腾但是可爱,95了哦】
水户小姐完全没在意那几支笔,面无表情的开了神乐心眼,几乎是在刹那确定了男孩后跳的落点——
然后金刚封锁直接甩出去八根!
在【大招打平A】,【以伤换伤】,【战斗情报碾压】以及【认真度有差】等等前提下,水户小姐成功在连坐姿未出现变动的情况下,仿佛轻描淡写的将千手扉间捆在了半空中。
千手扉间:……
白毛表弟的脸上,一闪而过了类似于“不是体术切磋吗,怎么上来就抠眼珠子?”的神情。
然后随着她站起后又走进的动作,瞬间变得戒备了起来。
他还记得——这个人之前说想摸他头发来着!
所幸,漩涡表姐并没有做讨厌的事情。
她像是才意识到“刚才并非冒犯,而是有意在玩笑”,松开了锁链后,露出了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怎么说。
她这样,倒显得像是千手扉间没把握好打闹的分寸,给客人搞应激了。
小男孩在训练场平实的地面上磕了磕脚后跟,再次察觉到一些奇怪的憋闷——
然而,没等他调整好心情,说一些“我不在意”的体面话把事情招待过去,眼前便猝不及防的伸出了一只手。
手上拿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这个……算是见面礼物吧。”
紧跟着的是水户小姐的声音。
“这个是查克拉矿石打造的,带了血槽,虽然因为个人爱好的原因,做有点花哨,但质量还不错的。”
扉间:……
他本身并没有生气。
再强调一遍:他本身并没有生气!
只是交流打闹时分寸有差而已,他也不是真打输了,别扭是有点但绝对没有生气!
“拿着啊。”
他抬头,看到红头发的女孩子带着柔和的笑意,用一点都不让人的语气,包容的看着他。
千手扉间:……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个气人的大哥!
所以说——这种说是见面礼物,但很像道歉礼物的东西算什么啊?
你是在包容小朋友吗?!
作为一个从小自由生长的爆脾气,千手扉间有一瞬间脑袋都让她给整空白了,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劝自己【这是客人,是远来的亲戚!】才成功维持住了表情。
然而。
是的,再次然而了。
然而就在他憋着气,准备先接过那把匕首的前一秒,穿着一身素色罩衣的女孩,却好巧不巧的像是失去了耐心一样,反手又将匕首塞回了袖袋里。
“不要就算啦。”
姐姐的笑容虽然没变,语气却肉眼可见的非常敷衍——
她几乎没等扉间回应,便将手抄在袖子里,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
有一说一,她这猝不及防的转身就走,已经很像是在甩人了,鉴于回廊和训练场是个半包围的关系,她那个“踱步走开”,居然还是个持续性动作——
更过分了,好像被可持续性的甩了整整六分钟!
这个劲儿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有过去,千手扉间躺在被窝里,理智很想对讨厌的人敬而远之,但感性让他非常想找那个漩涡家的女人一决胜负!
不就是封印术锁链吗——
来啊,打一架啊!
同一时间,宅邸的另一边。
漩涡水户借着散步逛集市的理由,优哉游哉的溜达去了聚居地的外围。
外围村镇,旅馆二楼。
在附近的小食店混了个半饱的角都哼着歌开门,抬头一看,一个活灵活现的公主正坐在窗边。
角都:……
讲道理一下子分不出这算是惊吓还是惊喜了。
他用脚带上门,把白天在小摊上捡漏来的东西丢在一旁,做了快两分钟的心理准备,才问公主:“你这要干嘛?”
看面前茶杯,她坐这儿少说也有一刻钟了,只看窗外简陋的景色,也能怡然自得的哼着歌,显然心情挺好。
此时听到他说话,公主才拨冗瞥过来一眼。
“我写封印术笔记的那个卷轴……”
“那是你同意了借我看的!”
角都瞬间跳脚:“当时有人证的,你休想擅自给我安插个什么盗窃罪名然后杀人灭口,你那个笔记又不牵扯秘术——好歹是漩涡啊你们要点脸吧!”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显然并不能理解他这几天都脑补了什么,表情懵逼中带着些微的怒火。
(毕竟被骂了不要脸)
而角都……
角都虽然立刻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但他显然也不好意思说明,在怀疑【公主可能想玩他】后,自己都脑补了什么宁死不屈一拍两散的内容。
他说:“那什么。”
“东西有点多,我忘记塞哪儿了。”
空气奇妙的安静了一会儿。
过了半晌,窗边的公主才收回了平静的目光,冲他露出个好脾气的笑容。
“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她状似温和说,“你找一下,我明天要用它。”
角都立刻说:“好的。”
他连呼吸都放轻缓了些,开始摸到自己塞杂物的柜子前乱翻,一边翻,一边试探性的问她:
“你……找这个做什么?”
公主抬手又给自己续了杯茶,无所谓的说:“明天拿去和小朋友交换喽。”
“小朋友?”
“嗯哼,”她介绍:“我排行第二的表弟,大名叫扉间。”
角都脑子里一过:哦,那个小千手。
不是:“小千手几岁啊,你确定他看得懂?”
自己天天蹲在一窝漩涡中间,算是半开挂吧,看那玩意儿都看的脑壳子生疼——
“你当扉间是你吗?”
公主毫不客气的嗤了他一声:“小朋友开发一个B级朝上的遁术,一刻钟就有雏形,水龙弹在他手上,也就结三个印的功夫哦。”
角都:……
角都微妙的生出了一些被拉踩的不爽。
于是:“遁术天赋好难道不是千手家遗传的吗?”
他准备拉踩回来。
“大千手,我是说,千手柱间,不是有木遁?”
这么多年了就他一个,连参考对象都没有,说白了他现在搁战场上用的那一整套遁术,都是自己摸索着开发出来的。
“有他哥在前,小千手这个——”
也就算常规操作吧?
他说的有道理,但漩涡水户不在意。
表哥属于薛定谔的直觉系,聪明的时候真聪明,犯蠢的时候也是真蠢。
比起扉间,柱间那才叫靠直觉和天赋开发忍术呢。
漩涡水户现在满脑子都是新人笑,完全不在乎旧人想什么,连详细回答问题的耐心都欠奉——
她猝不及防转头问角都:“东西呢?找到了?”
角都下意识抬手,举起了一个快被他捏出温度的卷轴。
公主:……
公主眼神微闪,三秒后,到底还是欣然起了身,拿过卷轴就准备离开。
错身时眼尾扫过杂货柜,她突然又顿了下。
“这个是哪里来的?”
她抬手点了点柜子角。
角都顺着方向看过去,是一块巴掌那么大的石头。
哦,这个啊。
“这是店家自带的。”
少年忍者抬手弹了下木质的柜门,“这家具卡扣的地方有缝,石头卡在哪里,防止它吱呀吱呀响。”
公主说了句是哦,特别顺手的将其拿了起来。
她说:“东西我直接带走啦,之后店家要是有意见,你付住宿费的时候,记得多给一份赔偿款。”
“哈?”
“放心啦,会给你报销的。”
公主突然咂了下舌:“我今天故意惹了小朋友生气来着——”
“……我以为你挺喜欢他?”
“就是喜欢才要惹啊。”
女孩子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故意靠语言节奏让人难受,一半是为了那孩子的性格稳定程度,另一半,啧。
“来的时间太不巧啦,千手整体上对我们都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
连带着小朋友似乎也受了影响——礼貌是礼貌,但不太愿意理人的样子。
水户低头看向手中的石头:这是块很勉强才能被归类为雨花石的不规则球体,只有中间那一部分有石髓的质感,但怎么说。
红的还挺好看。
【又臭又硬,但是红的好看】。
多么像表弟眼睛给人的感觉——
以及,多么适合在送礼时一边表达道歉,一边使人更加生气。
“负面情绪也是情绪咯。”
公主自言自语后,随手把石头丢起来后又接住,侧头问角都:“这附近还有什么众所周知的,一般是家长买来给小孩子吃的点心店吗?”
角都:……
角都:“这是个依附于忍族聚居地的城镇,有吃饭的地方就不错了,哪有分类那么明确的店。”你以为千手是什么,大众景区吗?
他一面忍不住想吐槽,一面又觉得怪——
就您还会哄人呢?
【呵呵】
小千手多大的运气,哦,不对。
他看了眼完全是拿来垫柜角的石头:
小千手是倒了多大的霉啊,摊上你这样“哄人”的姐姐?
等角都腹诽完回神,公主人已经走远了。
二楼至今只住了他一个,等连公主的脚步声都听不到时,他眼前就剩个半开的柜子门——
风一吹,果然如店家所说,一阵的吱呀吱呀。
第二天清早。
千手扉间准时从睡梦中醒来。
他之前接连守了好几天的夜,精神一次性放松下来,睡的人脑筋都有点懵懵的。
起床后的的动作基本全靠生物本能驱使,收拾完了铺盖和衣物才醒神:
然后他习惯性的先反省了下昨天的经历:
不出意外的首先便想起漩涡家的水户小姐,心底生出一些残余的憋气。
刷牙时,他又开始划拉下今日的事项安排:
同在一地,同要训练,不出意外应该会自此碰到漩涡水户小姐。
残余的憋气瞬间历久弥新。
男孩面无表情的看了下水面倒影中的自己,突然超凶的呸掉嘴里的牙膏沫。
他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开始气势汹汹的喝水漱口,把两边腮帮鼓的像是填了双倍豆沙馅的糯米大福。
战争进入休整期,整个族地从今天开始放假,扉间到厨房时,只找到了一盘例食的盐味饭团,汤啊菜啊的完全没有。
他顺手摸了两个,一路小跑的奔赴了训练场。
训练场上没有人。
千手扉间转弯前仔细的探查过了:虽然放假,但依旧有不少同龄人在训练,而人群中,并没有漩涡水户小姐的身影。
怎么说呢。
第一反应肯定是松了口气的,但第二反应——
就好像靴子没有落地一样,他心里居然微妙的咯噔了一下。
所幸他停住没一会儿,就被训练中的某位族兄发现了。
“扉间?”
“没事!”
他两三下把饭团塞进嘴里,一下子跳进了场中对练的人群里。
全情投入一整天。
千手扉间满脑子都被忍体术占满了,直到散场前,他习惯性的窝去台阶那里坐着,一面休息,一面在卷轴上写今天的感想时,才因为纸面上画了叉的金刚砂这个词,陡然想起了漩涡水户小姐。
有人静悄悄,那必定在作妖。
不要问他为什么有这样的偏见,问就是直觉。
但怎么说。
这次的直觉没太管用——
当空气中再次传来稻米的香味时,才有一道身影正大光明的从回廊对面走过来。
“我可以借阅你的笔记卷轴吗?”
“嗯?”
水户小姐并未对他不太礼貌的神情发表看法,笑着摇了摇头后,从怀里抽出了一本手册。
“不白借的,我拿封印式分解图和你换啊。”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看了眼那卷轴外部几乎和花纹融为一体的封印符,可耻的动心了。
半晌后,他说:“可以。”
水户小姐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微微躬身,手动交换了两人手上的东西。
“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她先说了句让扉间的好胜心下意识想皱眉的话,紧跟着又道:“我看到不理解的地方也会来问你的——嗯,为了不耽误修炼,就这个时间段可以吗?”
“由我来找你。”
千手扉间下意识眯了下眼睛,但扫过卷轴上一多半看不出头绪的符文,老半天后,他还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那就明天见吧。”
水户小姐好脾气的冲他摆了摆手,温柔礼貌的告辞了。
千手扉间一时不太能形容自己的感觉,但抬眼依旧只能看到个远去的背影——
奇怪的是同样可持续了六分钟,今天倒是没有那股奇怪的憋屈感。
漩涡水户回了居住的院落后,在正堂中站定,半天,才叹着气从袖袋里掏出那块灰中只带一点红的石头。
“戒备心好重啊。”
她反手把石头丢进了屋檐下的木桶里。
负面情绪有价值,是因为适当操作后可以转成正面——
她原以为底线前还留有蹦迪的余地,结果就小朋友今天这个反应,摆明了再拨撩就会被果断拉黑。
“……结果还是要当温柔的好姐姐吗?”
大中宫下意识啧了一声,【温柔】在她的观念里,就等于没有性格——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
真正温柔的人,说不定连石头都能捂化,但那是个长期付出的活儿,还有大概率会被辜负。
同时兼具超低的回报率和超高的糟心程度,是漩涡水户沾都不想沾一下的属性。
而她——
她对千手扉间的耐心,一面是因为亲情滤镜,一面是因为天赋惊人。
天赋惊人那面压倒性的重要。
水户默默的斟酌了一下自己内心的阈值,决定姑且先温柔上十天半个月的。
结果十天半个月没到,第三天她就烦了。
水户本人并不是特别喜欢研究查克拉,尤其不喜欢成体系、有目的、不断探索重复的,研究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查克拉使用方式。
千手扉间虽然只有十岁,但并不好糊弄,对谈一次要死她三分之一的脑细胞。
更糟心的是——
那小孩研究着研究着就佛了,情绪波动趋于平缓,仿佛面对的是一个代号为【亲戚家姐姐】的好用工具人,日常教学相长,日后世界再见。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啧了一声,心想温柔也许很好,但我不玩了。
于是第四天,在实验完【金刚砂真的是金刚石被电熔后的产物】后,水户状似无意的,答应了白毛表弟想要实验“新水遁·水断波”的请求。
这个术现在的效果,可以约等于半成品的工业水刀。
扉间结印挺快,准头也还行,但毕竟是新术,操纵起来破绽百出。
漩涡水户这边呢,真打时可能拉胯,但开着感知躲固定的远程技能,基本可以做到游刃有余——
不止发丝没乱,她甚至连起跳落地的姿势,都可以悠然的很好看。
因为过于悠然,没两下,就和一直不成功的忍术一起,里应外合的把小朋友整憋气了。
漩涡水户看似不为所动,其实全神贯注的感知着扉间:
男孩紧紧的抿着嘴唇,不厌其烦的再次结印——
这个查克拉波动和之前都不一样!
漩涡水户远在当事人前发现了异常,但眼底光芒一闪,有意维持了原本的频率。
等水遁涌现、积压成线,携裹着砂石的威力凌空切割而来,她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应激般的最大幅度张开了感知技能:
不是【神乐心眼】。
是依靠查克拉进行精神共鸣的【神乐心眼·改】。
说时迟那时快,风好像都在此刻突兀的停滞了一下——
其实当忍者的,学完了三身术,基本就已经习惯视角的切分了,但怎么说呢。
在感知笼罩上来的那一刻,涌动的情绪主体便不再是习惯成自然的千手扉间,而成了半空中那个手臂被划伤了后,还关注点偏掉的漩涡水户小姐。
她几乎是在血液涌现的第一时间就在心底【啊呀】了一声,然后想说【跳的有点高了,地上还有水,我侧身落地,会不会崴到脚哦?】
这股思虑因为精神共鸣,简直像是扉间心底自己生出了担忧——
他下意识往前挪了两步,然后就像左手配合右手一样,恰到好处的撑了一把,使得漩涡水户小姐虽然半袖子鲜血,依旧姿势优美的落在了地上。
【啊,好险】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同步跟着松了口气,然后满脸的问好感叹号。
那边厢,水户小姐松了口气,侧头垂眼来看他,注意到这个表情后,才后知后觉的“咦”了一声。
小男孩比她矮了半个头,婴儿肥将将褪完——
【还怪可爱的】
“哈?”
水户小姐一愣,瞬间抬手拍额头。
她说扉间你先等一下。
“神乐心眼没有明确的印,也没有明确的解印,主要靠精神控制,我现在心跳还有点快,你等我缓个半分钟——”
【好弱】
这道思绪出现在两人脑中的瞬间,水户小姐说明的声音突兀顿住。
她眼神微眯,居高临下的打量起了白毛的表弟。
【这是在意外弄伤亲戚后,应该有的‘礼貌用语’吗,扉间桑?】
和她打三尾那磨炼出的游刃有余不同,千手扉间完全无法克制自己思绪的传播。
【就是很弱啊,三身术都练全的忍者,怎么还会发愁落地的问题啊!】
“就是很弱——”
这次他甚至是脑子和嘴巴一起在说话,不过思维比嘴快,他还没嘴回去呢,传达完毕的精神信息,已经让他“继续说话”这个行为变的有点傻了。
【这是什么术啊】
【神乐心眼吗】
【什么原理】
【好奇怪啊我手臂居然也有痛感】
【等等】
【她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谁像猫了这个逻辑自成一派的感觉居然有点像大哥——】
下一秒:“收心回神了哟。”
一只冰凉带着些湿意的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随着视觉变黑,那股扩散的,信息冗杂的精神波动也随之断开。
千手扉间微妙的有种整个世界都在此刻静于己身的感觉。
然后这个时间节点被拉长,又倏尔恢复短暂,他第三次听到漩涡水户挺发愁的“啊呀”了一声。
然后眼前的手掌挪开,光明重新涌入眼帘。
黄昏还是那个黄昏,但除却稻米的香气,他还嗅到了一股额外的血腥。
啊,对了。
水断波擦着身左冲上半空,她胳膊流血了!
男孩激灵了一下,猛的回神。
“……手臂还在疼?”
“不疼了哦。”
大中宫虽然一直有意为之,但挪开手的刹那,依旧被白睫沾血的反衬微妙的惊艳了一下。
她看重天赋,天赋压倒一切:
于是哪怕小朋友习惯性皱眉、神态日常不高兴到让人怀疑他不到四十岁就会变得很苦相,她依旧觉得无关紧要。
但此时此刻——
白睫沾血,睁开后却是红瞳的画面,成功让水户在功利性的考虑之外,得到了一些情绪上的满足和愉悦。
“已经好了哦。”
她现在的样子,远比之前假装时要温和动人,撸起袖子,给他看恢复光洁的皮肤。
“你的疼痛也是共鸣下错觉残留,不止你没有受伤,就连我的神经末梢,其实也没有疼超过三秒。”
说完,她从另一边的袖袋里抽出了个手绢。
“头抬起来。”
“嗯?”
“等下血流眼睛里啦,”女孩子用掌心蹭了蹭他的下巴,“仰头,给你擦擦。”
很难说刚才的精神共鸣到底改变了什么:
千手扉间脑子里突兀闪过她刚才的某道思绪,合理怀疑这人揉他下巴的动作,是在脑子里擅自猫塑自己——
就很生气!
但同时,因为那些须臾闪过的真实情绪,又成功冲淡了那个下午他被她看着时,自心底生出的奇怪异物感。
男孩睁大了眼睛,红瞳中映出红发,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配合“姐姐”擦掉脸上沾到的血——
他再如何辨认,也只能从她身上,读出仿佛极喜爱自己的样子。
半晌后,男孩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巴。
“还没好吗?”
“没有哦。”
水户小姐毫不心虚的回答。
扉间察觉到她在糊弄人——
但比起发脾气拆穿,他居然首先回忆起的,是她【不能摸摸头发好可惜哦】的感叹,进而生出了下【忍忍让她贴一下好了】的别扭念头。
千手扉间:???
比他本人反应还快的,其实是可以纵览当事人全部表情的漩涡水户小姐。
“我突然有点想感谢这个意外了。”
“什么?”
“就是猝不及防的,好像打破了什么隔膜。”
她挪开遮挡视线的手帕,歪头静静的注视了扉间一会儿。
男孩被看的别扭,有点想跑——
但在绷紧肌肉的下一秒,女孩子用挪开视线后退了一步,她将手帕别在腰带上,然后将手掌伸到扉间面前: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语义重复了,可是……”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日光次第铺满了千手一族鳞次栉比的屋檐。
“可是扉间上次到底没有回答我啊。”
偏冷色的红瞳中,映出束起了满头暖色红发的少女。
千手扉间看着自诩“姐姐”水户小姐稍稍扬手,用和几天前分明差不了多少的语气,轻声询问他说:
“我能碰碰你的头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