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217 大家都能成为我的翅膀
皇室既然下发了通过申请的文书, 就意味着原含霜已经拥有特殊豁免权。任何帝国执法机构都无权对其进行逮捕操作。
解除了目前最大阻碍后，原含霜回之前的落脚点拿了点东西，换回了银星号。
刚上船, 夏梦柔就一个箭步冲过来：“你刚才差点吓死我了！”
她的光脑和通讯设备全部被夏家收走, 还是通过银星号内置的光脑才观看完刚才原含霜在两大校区被三面围堵的惊险一幕。
“安心啦安心啦，这不是没事吗？”
原含霜眨了眨眼：“说起来, 梦柔你离开得匆忙，有些东西可能没带, 我提前让人帮忙准备好了, 把一些日用品放到你的舱室，你看见了吗？”
“哼, 看到了。”本来还因为某人总是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正打算生气并且好好教育她一顿的夏梦柔一下子偃旗息鼓。
“虽然逃婚了, 但夏家估计还不会死心......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得先委屈梦柔跟着我一起, 在银星号上住一段时间了。反正权限都录入了, 这里永远是我们梦柔的另一个家。”
夏梦柔：“......”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三言两语就把她气消了, 还让人怪感动。
“没有委屈。”她撇过头小声道：“和你待在一起很开心。”
“什么？我没听清。”
“......你是不是找打？”夏梦柔拔高声音。
“啊哈哈哈哈只是没想到梦柔你会说出这种话嘛。我错了，我知错了！”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决定返回银星, 去找其他两位小伙伴团聚。
两年不见，她们有太多话要说。没有了被通缉逮捕的风险, 原含霜也放松下来，脸上出现不自觉的笑容。
隔着舷窗看见这幕, 刚刚去银星号医疗室里探望了昏迷旧主的封柏不由得弯了弯嘴角，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都拜托少主，接下来还有半年时间, 也该是旧部发力的时候了。”
跟在他身后的第三军团成员立马精神抖擞：“收到！”
今天在两大校区当众站队宣誓，大家都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干点大事。
第三军团军舰即将返回中央星系军港，准备为皇储争夺赛做赛前舰船的防护保养。拜已经明牌的好处，旧部无须遮遮掩掩，当即派出一小半精锐队员，到银星号上负责自家少主的安保工作。
为了这个名额，军团内部又展开一番腥风血雨的争夺——指扔骰子。结果最后胜出者，竟然又是牛湖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不是吧老牛，你这家伙是不是出千了？！”
“靠靠靠，我又没抽到，啊......我也想去银星号上保护少主啊！”
牛湖憨厚一笑：“嘿嘿。”
这笑容让不少人硬了拳头，露出嫉妒的嘴脸。
“你笑什么笑，老牛，少主的安全肩负在你身上，你可得认真看好了！”
“放心放心，那是必须的。”
......
等重新抵达银星后，已经是凌晨。
学院内的狂欢还在继续，不过人已经少了很多，大多数都回去睡觉了。
反正这会儿没开学，还是招生季，再加上银星学生们无纪律无管束野惯了，校长左子韬带头松口，大家便开始了庆贺。
雷打不动的草坪烧烤，泳池啤酒，篝火晚会，当年银星夺冠时就是这老一套。彻夜狂欢，烟火大会，隔壁帝国军校馋哭了。
因为太吵又无法加入，帝国军校不得不把防护罩打开，用以隔音。
当然，毕了业的帝国军校生不在此行列。
边宇拉着华丰和云流一起，竟然毫无阻碍地加入了银星的烧烤队伍，蹲在篝火旁边，和巫浩轩柯俊达聊得火热，丝毫没有当年打得不可开交的模样。
原含霜和夏梦柔一起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们蹲在一起，颇为惊奇。
“原学妹！”边宇眼尖，一眼看到她，立马像条哈士奇般冲了过去：“你们终于过来了，好慢啊。”
“银星号的速度哪有那么慢，已经很快了。”
原含霜朝着其他双眼放光期期艾艾想要过来打招呼的银星学生点点头，也跟着拿了罐啤酒，在篝火旁坐下：“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两个学院当年的主力队员凑在一起，也不聊这两年的过去，不聊原含霜跌宕起伏的身世，就像老朋友一样，有一搭没一搭。
“也没什么，就是在聊你们银星的冠军队。”
云流从地上捡了根木柴，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篝火里面拨弄。
当年出事后，银星队伍只有夏梦柔，巫浩轩和柯俊达留了下来。
原本他们以为，原含霜会是其他三人里面最难回来的。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以一种全星网都没能想到的姿态风光回归。算来算去，竟然只差骨冬和轩辕晟。
骨冬一毕业就销声匿迹。
这家伙职业太过敏感，保密工作做得堪称一流。本来在学校的时候就没加过几个好友，和所有人都保持着疏离距离。离开的时候给留下来的三人组捎了个口信，大概意思就是说自己不会有事，不用联系，然后就失联了。
“骨冬？他回老家继承家产去了，从少公变成了大公。”
原含霜拉开了啤酒盖：“不久前我倒是见过他，嗯，在黑塔。”
得益于当年组过队，在座所有人都知道学院排名赛的幕后黑手。
边宇皱了皱眉：“他怎么跑到黑塔去了，投敌？”
“怎么可能。”华丰翻了个白眼：“骨家是联邦家族，和暗星有深度合作。以黑塔的手段，估计是拿他的家族做要挟，不得不站队吧。”
“啊？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很危险，暗星那种地方很恐怖的......”
“应该也还好，骨家本身做的也是黑色生意。帝国不可能接纳他们，联邦五大家族，他们和暗星的合作应该是最紧密也是最深度的。”
其他人在那边讨论，原含霜垂眸看着手底握着的啤酒瓶。
她想起几个月前和封柏的一段聊天。
那时原含霜刚从暗星出来不久，因为在那里潜伏半年，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和情报，回来后需要和旧部核对，其中就提到了骨冬。
到底是迦楼和骨冬在黑塔当时撞见的那番对话让原含霜有些在意，究竟该是如何糟糕的情况，才能让迦楼说出“你没有多少年好活”这样的话，难不成在这个科技如此发达的星际时代，骨冬还能得什么绝症不成？
封柏的回答让人大为意外。
他思考良久：“我听说联邦五大家族里有些不外传秘法。”
身为第三军团副官，少将军衔的封柏也算得上位高权重，自然知晓一些秘密消息：“这种秘法，据说可以强行提高人的拟态等级。”
原含霜睁大了眼睛。
众所周知，拟态等级无法提高。这是精神力拟态最基本的定律。
“......相信您也猜到了。强行提高拟态等级，当然伴随着副作用，恐怕副作用还很严重，否则这么强大的秘法，不至于没能扩散出来。”封柏斟酌措辞：“虽然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但如果副作用是寿命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原含霜当时心底就咯噔一下。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在1999星上，古德泽刚检测精神力拟态时还只是C级。后面虽然说升到了B级，但距离S级显然还有一段十分遥远的距离。可当几年后，在学院排名赛上再见时，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古家继承人，手握S级拟态的天之骄子。
因为古德泽从当初的唇红齿白骄傲小少爷变成了沉默寡言黑皮壮汉，导致原含霜在排名赛中途鲜少同他接触，总感觉有种童年破碎的感觉。但古德泽的性格，也确实不复当初的骄傲张扬，反倒透着股死气沉沉，甚至会刻意避开和她接触。
先前原含霜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
但若是用秘法的副作用解释......一切都说得通了。
“老大？老大？”巫浩轩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醒。
原含霜回过神来，在华丰狐疑的目光下掩饰般喝了口啤酒。
这种事情在还没有论证的情况下，她当然不会乱说，反倒徒惹小伙伴担忧。在联系不上骨冬的前提下，再怎么乱想也没用，于是原含霜决定将话题引向轩辕晟。
“话又说回来，轩辕晟应该没法回来吧。”
原含霜耸了耸肩：“他可是皇长子，还有个控制欲那么强的母亲。”
她用回了以前的光脑，发现轩辕晟以前的光脑账号竟然注销了。
以她对笨蛋哥哥的了解，这事肯定不符合他本人的意愿。再问巫浩轩和柯俊达，都说这两年里没有收到轩辕晟的私下联络，一分析就能猜出来，轩辕晟肯定是被皇室监视了，没有自由活动的权力。
巫浩轩若有所思：“说到轩辕大哥，这两年里他最大的新闻，好像就是把金狮亲王的称号改成亚瑟王，顺带把亲兵队伍名字改成圆桌骑士......”
原含霜：“噗——”
猝不及防听见这句话，她差点没把喝到一半的啤酒喷出来。
“这家伙又在犯什么蠢。”原含霜一言难尽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眼角抽动。
当时她不过和轩辕晟刚认识那会讲过几句亚瑟王神话，没想到他竟然全部记下来，还当真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无关的话题，喝了一圈酒，边宇忽然问道：“华丰，皇储争夺赛有什么流程啊？需要什么办法才能获胜？”
已经被当成百科全书的华丰：“光脑就在你手上，你自己不会查啊？”
“那、嗝，那不一样。”
华丰心底蓦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一回头，边宇脸上已经浮现一层薄薄的红意，眼睛好像水浸润过一样，透着清澈和愚蠢。
华丰：“......”
“完了。”云流一拍脑袋：“实习一年没见面，忘了这家伙是个半杯倒！”
“原学妹，嘿嘿，原学妹。”
奈何他们发现得太晚，边宇已经滚在原含霜身旁的草地上，发出奇怪的声音，背后疑似有尾巴在空中摇晃。
实在不想说这条哈士奇是他的队友，不得已，华丰只能连忙道：“皇储争夺赛的决定因素当然是民意了。只要是帝国公民，都可以参与争夺赛投票，得票数最多的皇室成员，就能成为未来的皇储。”
当了几年的队友，他们当然清楚。边宇喝醉的时候，处于一种半醉不醉的状态，如果不和他说话，这家伙就会发酒疯。如果和他说话......他反倒会陷入一种玄而又玄的思考状态。
“哦。”边宇愣愣地点头：“那流程呢？”
为了不让这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华丰只能无奈充当一回讲解员：“皇储争夺赛一般就两个流程，公开检测和实地演练。”
“第一个流程，公开检测。”
这个流程说白了很简单，就是在皇储争夺赛召开的当天，各位参赛的皇室成员带着自己的下属势力，在全星际统一直播下抵达皇宫中央祭坛，公开展示自己的拟态，并且将手放在用来检测皇室成员天赋的遗迹石上，通过遗迹石显现的光泽，进而判断天赋的强大。
其中个人天赋，拟态天赋，下属势力的多少，是否拥有黄金拟态......每一条都能成为公众评判的标准。这个回合结束后将进行第一轮投票，也就是初投票。
“第二个流程是实地演练。”
一般这个流程就是把参与争夺的皇室成员扔到某个地方，要么是顶级污染星，要么是战场前线，物尽其用。这个阶段考核的是皇室成员实地应变能力，统筹兼顾协调能力，指挥能力，下属实力，人格魅力......等等等等。
实地演练最后阶段通常会有一个集中考核，考核结束意味着皇储争夺赛结束，决出最终胜者，即未来皇储。
华丰瞥了眼醉醺醺的边宇，决定说复杂点：“皇储争夺赛实行选举人团制度。帝国一共四十七大星系，三百二十个小星系，每个小星系都持有一票，星系代表议员会将选举票投给在本星系支持率最高的皇室成员。除此之外，枢密院一共六十人，每人也持有一票。”
“在皇储争夺赛正式彻底结束之前，投票可以随时进行更改。所以不到最后一天，都不会知道最终的结果。”
一大通话砸下来，成功把边宇变成了蚊香眼。
见他暂时不会发酒疯了，华丰打开光脑，准备叫个醒酒丸外卖。
“这么看来皇储争夺赛的规则也没有很复杂。”云流把手里的拨火木棍一扔：“说白了只需要赢得民众的支持，还有枢密院席位持有者的支持。”
“规则简单，不代表操作起来简单。”华丰输入地址，漫不经心地开口：“皇储争夺赛和学院排名赛不一样，学院排名赛更加公平。皇储争夺赛嘛......只能说表面公平，私底下各大帝国势力明争暗斗，藏污纳垢。一旦和权力挂钩，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不过归根结底，争夺赛的核心就是需要争夺高层势力的支持，民众的支持。得民心者得天下。以帝国现在的情况来看嘛......枢密院那些人手里掌握的票数，基本已经瓜分完毕。帝国十大军团，除了中立派以外，都选好了站队。想往这个方面发展势力，难上加难。”
原含霜为华丰的敏锐挑眉。
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有这样的政治敏锐度，实属难得。
距离她宣布参赛，才刚刚过去八个小时。
这八个小时里，星网讨论声源源不断，即使是现在这种深夜，刷新出来的最新评论数量也极其惊人，足以见得这是个多么大的新闻。
但原含霜和旧部都很清楚，真正的暗潮汹涌并非在星网，而是在帝国高层。
不出意外，现在帝国高层应当已经迎来大地震。
虽然距离皇储争夺赛还有半年，但参赛的皇室成员已经全部浮出水面，这群人身后代表的势力，已经固定下来。比如第九军团是轩辕乌的势力，第七军团是轩辕晟的支持者，轩辕烈是轩辕瞳推出来保险的棋子......反正整个帝国高层，除了中立派以外，其余一点没剩。
在这潭原本早就固定好的，一潭死水的框架里，忽然又增加了一个分羹的人。完了原含霜还是这群人里势力最弱小，看起来最没竞争力的。可想而知，她未来该迎接怎样的狂风暴雨。
“那老大岂不是......”
听完华丰的分析，巫浩轩面上担忧更甚。
虽然老大洗脱身上的嫌疑，摘掉帝国通缉犯的帽子是件顶顶大好事，但放眼未来，艰难险阻那还是半点没少。
帝国高层都是群人精。第三军团能追随原含霜，不仅因为他们是旧部，也因为在这些年接触相处之下，原含霜表露出足够让他们心服口服追随的人格魅力。
但对于其他高层来说，他们早早地上了别的皇室成员的船，进行深度绑定。在民众基础糟糕的情况下，得不到更多势力的支持，前景不容乐观。
原含霜没回答巫浩轩的问题，反倒侧头看向云流，问了句不相干的话：“说起来，招生季结束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打算？”云流想了想：“之前边宇提议说去一趟教皇国，可能我们会去那里逛一圈，然后再开启毕业旅游，在外面历练一年，再回来参与军部考核。”
“如果你们去教皇国是想看楼迦的话，我建议没有这个必要。”
原含霜善意提醒：“几个月前我去过一趟那里，帝国对楼迦的禁闭管束十分严格，罔顾他本人的意愿。就算你们说自己是他的同学，也不可能允许见面。”
在云流脸上浮现出失望的同时，她又似是不经意道：“我参与皇储争夺赛，其实本身也是想掌握更多的权力，将他从光明圣殿救出来。你们知道的，以目前帝国的态度，打定主意要楼迦吃点苦头，绝不可能轻易解除他的禁闭”
“嘿嘿！原学妹人还挺好嘞！”一旁的边宇忽然大声道。
所有人：“......”
华丰一巴掌盖到他头上，慈祥道：“闭嘴。”
被边宇这么一打岔，刚才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全部没了。
原含霜无奈地薅了一把自己的金发，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所以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考虑加入我的阵营？”
其实关于这件事，早在半个月前，原含霜就同旧部促膝长谈，进行过讨论。
华丰都能看出来的情况，没理由旧部那群老油条和两世为人的原含霜看不出来。
他们当然清楚，想要在势力划分明确的帝国再收揽势力，难如登天。
中立派的确势力大，但这个派系贼精得很。如果没有表露出绝对的实力和个人价值，他们只会隔岸观火。原含霜不可能天真地以为诸葛北找到她说那通话，就代表着中立派的支持。那顶多只能算正式进入中立派考察期。
至于考察合格不合格，还得看皇储争夺赛上的表现。
关于如何扩大麾下势力这个问题，原含霜思考了许久，最终在半个小时前得出最终结论。
她在高校学生中的支持率这么高，当然得好好利用起来。
当年那些在学院排名赛上遇到的帝国未来，天之骄子们。虽说以前打过架，但不意味着未来不能成为队友啊！只要舍得下心去拉拢，大家都能成为她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