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花瓣是在后半夜吞服下的。
吃完后, 知虞便一直在等发作。
可等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叫她反倒摸到美人榻旁,忍不住伏在上面睡了片刻。
等到天亮后, 身体里仍存在着未知的风险, 让知虞内心深处愈发的焦虑不安。
和沈欲作对,反倒成了一种发泄的途径。
可男人方才一闪而过的阴翳仿佛都只是错觉。
沈欲并不在意她方才的话, 只是忽然间转变了态度, 温声说道:“夫人误会了……”
“知家昨夜便递了信, 说今早上你兄长便会过来看你。”
紧接着一句话, 瞬间就带来了一丝转机。
这让知虞蓦地睁大了雾眸,一时间怔怔地有些无措。
她心下的气忽然被戳破了一个小洞,难免就绷不住地迟疑追问, “果真吗?”
沈欲看着她一脸期盼的模样,只扯了扯唇角, 柔声答她, “自然是真的。”
“昨日也只是因为蓁蓁走丢了,对你生出了些迁怒罢了。”
语气和善下来,便又显露出几分人畜无害,与先前令人招惹不起的模样极不同。
“既然蓁蓁无事,夫人自然也无事了……”
用沈蓁作为理由, 极容易说服她。
可知虞没有忘记昨日在那刑房里, 他的眼神有多叫人脊背生凉。
偏偏他只用三言两语间便化解了这一切,就连早上问她“选好了没”, 好似也只是稍稍恶劣的捉弄罢了。
她对他的话自是半信半疑。
可一想到也许接下来真的可以见到知随, 难免还是倾向于相信。
“可昨夜他们分明都不让我出去……”
若一直不让她出去, 她要怎么去见兄长?
“竟还有这回事?”
沈欲缓缓道:“你昨夜应当告诉我的。”
“现下夫人可以随我去倚危阁等你兄长到那里见。”
倚危阁是沈欲的书房, 也是他另一个待客之地。
他说完便拂开袖摆, 转身离开。
两扇门敞开着,两边的守卫都仍然在。
知虞迟疑了瞬,见他抬脚跨出门槛,丝毫没有要停留等她的意思,赶忙也跟了上去。
她跟在沈欲左右,于是那些守卫反倒没看见她一般,竟也不再像昨夜那样阻拦。
她的心情颇为不安定,但又想到兄长待会儿就来。
等他将自己接走后,后面的事情才好重新规划。
进了倚危阁后,便有无数差事摆在了沈欲桌上。
他无暇理睬知虞,她便与他稍稍错开,兀自躲进了里面的梢间,有些不安地等候。
今日阳光晴暖异常,也不知是不是今日有些过分得热,让她忽然难以忍受地避到了阴暗的角落。
许是昨夜受凉导致,她的身子这时才渐渐上涌起一丝不适的征兆。
就像是夏日的天突然要下雨前,又闷又热,让人透不过气。
知虞坐了片刻还是感到难受,便想摸去桌边倒些凉茶。
偏偏手指也很虚浮,以为端拿得很稳时,却叫她喝到嘴里之前,就将茶水洒落到了脖颈与襟口处。
知虞扶着桌沿微微愣住。
虽说吃了那片花瓣……
可一觉睡醒都没有反应,她便以为会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身上那团火热从打湿的襟口处蔓延开来,知虞忽然间仿佛就意识到了什么。
脑中想要见到哥哥的思绪也随之一懵。
是,是情丨欲……
因为是颜色最深的一片,所以也是所有花瓣里作用最重的。
一直到今早上才发作,也许恰恰是浸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无法单纯再靠忍耐度过。
知虞心下霎时慌乱了起来,忽地打翻了茶盏。
意识恍若也跟着被火舔舐。
清醒和身体里隐秘升腾起的渴望在不断拉扯,跌跌撞撞地碰碎了许多东西也没有人来呵止。
待她勉强摸到门外时险险就跌落到地上瓷片上,才被人伸手搀扶起来。
沈欲不知何时便站在了帘子旁,只冷眼地望着。
红色那瓣代表着什么,他自然比谁都更要清楚。
她若和以往一样,都能熬得过去,他也没有要干预的打算。
可偏偏,只是“好心”地扶了她一下,少女便藤蔓般纠缠了上来。
“夫人这是做什么?”
让知虞羞耻万分的是,她不是一点意识都没有。
她知道眼前这人是沈欲。
可此刻生出来的渴望就像是饿了六七日极想吃饭、和渴得舌根发干,极想喝水的人一样。
她想要得到疏解与满足,几乎冲破了羞耻的底限。
知虞想,这时候随便什么身体无缺陷的马奴,亦或是体格强健的下仆,只要能用来疏解,都行……
可她想要说话吐露自己的诉求也很艰难。
一张口便想发出奇怪的声音,隐忍地吞咽回去,复又重新张开小嘴。
“我……”
磕磕绊绊重复了几次,才说出了“想要”两个饱含暗示的字眼。
至于是想要马奴,还是想要下仆……她甚至觉得她都想要。
沈欲眸色愈发黯沉。
可却好似记仇般,碰都不肯碰她一下。
他只故作平静地垂眸,温吞地启唇,“你求我?”
于是早上还说了绝不会求他的美人瞬时泫然欲泣的模样。
如他所愿,语气软绵地张开小嘴央求,“求你……”
知家的人终于从府门外走到了院子这处。
白寂例行进来通传道:“郎君,知家来人了……”
话音刚落,便瞧见夫人纤白的手顺着郎君的衣襟磨蹭了过去。
他眼神瞬间呆滞。
沈欲却只若无其事地令他退下。
在白寂下去后,他才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男人拿开她的手,好似好心提议,“你哥哥就在门外等着,既然你腿软走不动路,我抱你出去见他可好?”
不是哭着闹着偷着跑也非得见到她哥哥吗?
现在她哥哥来了,他怎能不成全。
她要见的话,他也不介意让她兄长好好看看自家妹妹有多渴望他的模样。
也许对方就会脸色发青地自觉离府,从此再不敢上门来了。
“不要兄长……”
美人雪白的面颊染上了嫣红,猫儿般蹭着他的怀。
“果真不要?”
故意稍稍将她推开,立马叫她颦起雾眸,连忙拒绝,“不要……”
沈欲这才准许她重新将柔软发烫的身子挨过来。
叫她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捉住他。
沈欲并没有将人送回香殊苑,而是将知虞带进了一间密室。
清凉的水灌入口中,知虞才微微清醒了几分。
但这还不如不清醒。
比起没有意识的沉沦,她更不想有意识地体会花瓣带来的欲丨望。
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手指贴到旁人的怀里。
抚过的一些地方令人极缱绻流连。
对方紧实的小腹与宽阔后背,叫人恨不得将手指嵌入那副精壮的身体里。
一面墙上的镜子让知虞看到自己。
那张有过喜怒哀乐的面庞,却从未有过现在这样,贪婪渴望,诱人沉沦……
一些堕落的情绪让她此刻看上去很不像样。
她蓦地挪开视线,想要不动声色地缩回自己的手,便发觉男人似乎并没有在意,只是随手挑选出壁柜里的物件。
里面是大大小小的玉石。
“这是从前住过这里的前朝首辅留下的一间密室,但里面的器具都已经换成了新的……”
沈欲顿了顿,取出其中一块玉质剔透的玉石,缓缓道:“这些东西足以取悦于你。”
他对这些东西感到些许的猎奇,但也有所洁癖,索性让人重新造了一批。
知虞在他的解释中渐渐明白了这些玉石的作用,脑中的思绪便更加浑噩。
放眼看去,这些玉石竟一个比一个精巧奇绝。
也许是为了保存玉石最为贴切的模样,玉石表面雕花的细节也全都保留,以至于眼前这个看似光风霁月的男人拿起这样的物件,让人更加感到面红耳热。
他收藏鸟笼,收藏锁链,竟连这样的物件也都猎奇拿来收藏……
知虞残留的一丝意识本能拒绝。
“不要这些……”
沈欲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雾眸,语气更加晦暗地询问,“你不要这些,那是想要什么?”
知虞几乎都快急出泪来。
难耐间只得握住他的手,将方才的话含糊重复了一遍,“不要这些……”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细长温暖,单纯地拿来观赏也很是好看。
沈欲眼瞳幽沉沉的,不似愉悦。
什么事情都惯会娇气。
就连这样紧迫的情况也娇气到只肯选择手指。
这般不辨的情绪下,忽然便要让她自己来。
男人并非不会主动。
但这时候却鬼使神差地自幽暗处滋生出一种让他莫名期待的念头。
……
纵使已经得到了极度的配合。
半个时辰之后,恍若解开了五色嫣作用的知虞,仍旧是浑身虚软得几乎不能自己走。
沈欲抱起她,在要快走出密室时,她才蓦地想起来,声若蚊吟地发出提醒,“可要更衣……”
对方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答她,“湿在内衫,看不出的。”
这回答也难免让知虞回忆到方才的情形,想到他为何湿在内衫……
她涨红脸,咬着唇,几乎没有了半分遮掩的力气,只觉身体脱水的厉害,仿佛快要干涸的鱼。
“这样……这样就可以了……”
她几乎都已经没有勇气再直视面前的男人。
可沈欲见状却只嗤笑了声。
“这就受不住了?”
男人语气愈发难以捉摸,“不是警告过你,五色嫣的颜色越深,效果便会越重。”
知虞闻言有些不解,这才听对方嗓音沉沉道:“这才是第一轮。”
沈欲已经尽量让她觉得这种事情不那么枯燥了。
现在便觉得累……
接下来便要发作的余下四轮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