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屏幕上右下角的进度条上方“是”的投票栏差不多快要满了。
哪怕蝙蝠侠让阿尔弗雷德开启屏蔽电子信号的工具，让人们无法及时的投票，也不过只是延缓了那么一丁点时间。
“电子幽灵”立马又想出了其他的解决措施,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占领了全部的屏幕，病毒再次升级, 现在无论何种屏蔽信号的工具都没有用了, 已然成为了废品。
蝙蝠洞内，微黯的灯光下, 蝙蝠侠依旧再不停的翻阅房屋资料，对比着各类信息。
一摞又一摞的文件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操控台上, 杂乱无章，一塌糊涂。
哥谭说大不大, 13个区, 846.9平方公里。
哪怕根据房屋的废旧程度可以大体判定在几个方位。
可是近几十年的房屋整改，城市化建设, 早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空楼。
边缘地带已经重新划分, 破旧老败的屋子有很多很多。
一样样的对比十分的困难, 哪怕有着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协助。
“找到了。”
沙哑低沉略带绝望的声音在蝙蝠洞内盘旋。
他所花费的时间早已经超过了特定的时间点, 屏幕上已然多出了一片血腥的场景。
蝙蝠侠不敢抬眼正视那惨况, 蔚蓝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右下角那早已突破一万依旧还在不停上涨的进度条。
蝙蝠侠低垂着脑袋，身体弯曲微驼，两只手放在操控台上, 将自己的脑袋埋进那个双手组成的圈内，心生怀疑。
这座城市是否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哥谭人民根本不需要他的守护。
那双蔚蓝色深邃似大海的眼眸, 一片风平浪静, 又好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前奏，眼眶微微湿热，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不过也仅仅是迟疑了一瞬，立马又坚定下来。
蝙蝠侠迈着矫健的步伐一刻也不停歇的朝着锁定的房屋位置前进。
他不是早就已经清楚了哥谭是由极少数的好人，少数的超级反派，与大多数的普通人组成吗。
之所以想要成为超级英雄，也不过只是想要让那些坏人坏事更加的少一些，守护这座生育他的城市罢了。
哥谭有一些反派，坏蛋不是天生的超级反派，超级坏蛋，仅仅只是被这座城市给逼疯了，他们还是有着自己的一块柔软之地的。
就好像马特·哈勃，而蝙蝠侠所要做的便是保护这座城市，保护这座城市千千万万的普通人，让他们不要因为悲惨的遭遇而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在即将下坠的那一刻，拉上他们一把。
蝙蝠侠一直在不停的劝导宽慰着自己，想要平息那股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的怒火，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将所有的缘由都怪罪在哥谭居民的身上。
他现在就好像是着火的人，想要焚毁一切，想要立刻将“电子幽灵”给解决掉以宣泄自己的怒火。
如果现在有哪个不着眼的小反派惹到蝙蝠侠的头上，蝙蝠侠可是真的不会手下留情，下手又狠又绝。
另一边，哥谭边缘地带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屋内。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矗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两张小丑的面孔靠的极近，给人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较小的那个，身高稍稍有点矮，脸上别着可爱滑稽的小丑面具，穿着齐整黑色西装，内搭白衬衫再加上一个小小的黑色蝴蝶结变声器，看着就像一个彬彬有礼的小绅士。
较大的那个，化着小丑妆容，身穿紫色西装，身形挺拔清瘦，身上好像没有几两肉，瘦的可怜，唯独那双蓝调的眼眸好像可以看穿一切。
小丑微微蹲下身子，那双蓝调的眼眸与艾萨克那双钴蓝色的眼眸平视，平静而又带着包容，嘴角咧起来。
明明嘴角涂上了骇人的红色，偏偏那笑容看起来格外的温馨亲近。
艾萨克攥着手指，手心微微湿润，面具很好的遮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如果掀开这张碍眼的面具，面前的人很轻易地看出艾萨克现在有多么的紧张与坐立不安。
不过即使有了面具的遮挡，现在这情况也差不多。
艾萨克眼神恍惚闪烁，顾左盼右，唯独不敢与小丑正视。
哪怕是杰克现在蹲下身子来，以一种温和的态度简简单单的看着他。
艾萨克也不敢面对。
他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努力的往下面挤了挤，缩了缩。
如果可能，他大概很想要将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埋进地底下，再也不要见人。
艾萨克现在很后悔，十分后悔 ，极其的悔恨。
他为什么要想不开来到这间破烂的小屋子，面对现在这尴尬的情景。
明明这件事情交给杰姆·里斯去执行就可以了，以他的能力能够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情。
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被迷障遮了眼。
就因为想要近距离看那只黑漆漆猫耳侠绝望到无可复加的神态，而特意亲自下场指挥。
活该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蝙蝠侠，晦气。】
【一身黑，就是晦气。】
【还有一双幼稚的黑色猫耳朵，更是晦气。】
【爱多管闲事的义警，超级晦气。】
【晦气，晦气，晦气，晦气 ，晦气，晦气，晦气……】
艾萨克面具下的唇角撇了撇，恨不得一口唾沫将这个黑漆漆猫耳侠给喷死，心里不停的咒骂着。
【等到这件事情过去后，他，艾萨克·奈皮尔，与蝙蝠侠不死不休。】
【不将他闹腾得彻夜难眠，他就不姓奈皮尔。】
艾萨克低垂着脑袋，两只白皙的小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肚子前面，紧紧的握着，不停的摩挲着，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被老师叫到门口面壁思过的调皮学生”。
挺直的站立，腰下意识的板直，让人莫名的联想到一句谚语。“认错挨打身子要站直”。
艾萨克那双钴蓝色的眼眸偶尔心虚的抬起，偷偷的瞟上一眼杰克的神态，立马又落下，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身为一个老师所喜爱的天才且反骨的学生，艾萨克很少被叫到外面面壁思过，就算被叫到门口“面壁思过”，艾萨克也很少遵从老师的吩咐真正“面壁思过”。
他顶多是借着老师叫他面壁思过的那一节课的时间，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的联系爱德华与乔纳森，小声交连情报，处理king组织的事务。
身为一名boss，艾萨克一直都是忙碌且有责任担当的，尽可能的挤出时间去批阅那一件件或大或小急需处理的公务。
当然，杰克是一个例外。
杰克一直是一个温和的性子，软绵绵的，好像怎么惹他都不会生气，无论如何都会包容着艾萨克有些执拗固执的小脾气。
除了有时候对于艾萨克做得太过火的时候。
艾萨克一直以来都想方设法推脱牛奶，一点不顾及自己的身高营养，那次更甚，将牛奶给悄咪咪倒掉的时候。
杰克这才难得的发了火，积足了气，不愿意搭理人。
就好像艾萨克这个养了这么久的崽不存在一样，眼不见为净。
连日常的早安晚安都没有了，甜点也取消了。
冷着一张脸，格外的吓人与讨厌。
艾萨克哪里是会认错的人啊。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顶多是不想喝牛奶，还有偷偷的把它们给倒掉而已。
艾萨克叉着腰，也憋足了一肚子气。
最后，就这么站在杰克的面前一直不挪开，也不说话。
两腮肉乎乎的婴儿肥鼓成一团，低着脑袋，不停的拨弄着手指。
最终还是杰克先泄了气，率先妥协，轻轻地揉了揉艾萨克柔顺蓬松的黑发，什么也没有说，就将这件事情给掀过去了。
晚上为艾萨克准备了喜欢的甜点，巧克力味布丁。
艾萨克两只白嫩的爪子握着叉子，有一块没一块的塞入嘴中。
像仓鼠一般的，直到将整个小嘴巴填的差不多了，才开始咀嚼。
这是他想出来的绝妙主意二。
这样子吃就能让巧克力的味道留在嘴巴里更久，且一口吃那么大一块拥有很多很多的满足感，就好像自己吃了好多好多块巧克力布丁一样。
艾萨克吃甜点的时候，因为太过开心，眼睛会微微的眯起，弯成小月弧，露出享受的可爱的小表情。
看在杰克已经知错，而且这么讨好他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决定以后再也不把牛奶给随便的倒掉了。
艾萨克吃完巧克力布丁之后，两人再次重归于好。
“嘭！！！”
蝙蝠侠强势踹开门造成的声响，一时之间将两个人的“大眼瞪小眼”游戏回归现实。
艾萨克饶有兴味的欣赏蝙蝠侠眼神中的疲态，与失而复得的喜悦，面具下的脸板的比蝙蝠侠还蝙蝠侠，好像一块拉长的橡皮泥，臭的很。
艾萨克暗暗盘算，这次亲自下场亏大了。
一是因为有小丑盯着，他没有能够通过监控欣赏到外面蝙蝠侠绝望的眼神。
二是蝙蝠侠已经闯进了门，那些暂时性拖延时间的机关还有爆破的机关还未启动。
原定的计划本来是蝙蝠侠快要到场的时候，就把这栋房屋给炸了，然后趁着蝙蝠侠挖石头的时候快速逃跑。
杀死罗宾是不可能杀死罗宾的。
艾萨克会在一瞬间解除精神控制，再加上特意选定的这间房屋和经过计算安排爆破的位置，当房屋倒塌后会呈现出一块比较小的安全三角区，就好比地震后墙体和梁倒塌后形成的一个三角空间，可以给罗宾提供较长时间的安全与安定。
艾萨克可是很期待看到蝙蝠侠绝望自闭一段时间，亲眼目睹这惨象，可是却连尸体都不能收容。
不过现在，该倒霉的是他了。
没有时间的拖延，当面相对，他可能没有那么走运轻松的将蝙蝠侠玩弄了一场后，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离。
约等于这次的计划什么都没有得到，白用工了。
这就好像辛辛苦苦准备考试，而老师突然说因为流感疫情原因考试暂时取消。
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艾萨克鼓起勇气，抬起头有些生气的瞪了杰克一眼，尖尖的小牙齿咬着唇瓣，手攥成了拳头。
“小丑先生，因为您的缘故我都没来得及开启开关，蝙蝠侠就已经到来了。”
“您说该怎么办?”
艾萨克略带委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