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37
挥拍, 跃动，上旋下旋，短球, 削球，扣杀。
身体发出了警告，意志力却不允许就此放弃。
——怎么可能就这么输掉！
在又一次网球落地后，裁判挥动了旗子。
“178-179。”
场上两人汗水如瀑, 大喘着气盯着对手, 实则肌肉酸软，体力全都到达了尽头, 不依靠意志力几乎难以再移动一步。
“居然能和参谋打到这种程度。”看着场上一步都不肯退让的两人，丸井喃喃道。
“迹部景吾，除了华丽的球技，还有更加不容小觑的体力。”比赛阅读能力一流的幸村坐在教练椅上, 扯了扯额前的吸汗发带。
莲二在体力方面有些逊色了...可惜。
差不多该结束了，该轮到他上场了。
“啪。”
网球落地, 双方再次打平。
观众席上传来了阵阵唏嘘声。
“又打平了！”
“说实话, 这场比赛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两位选手的意志力，真是惊人。”
就当众人以为比赛仍要如此继续下去之时，本该发球的柳却久久未动。
“请发球, 柳莲二选手...柳莲二选手？”
“参谋！”
立海大众人猛地起身, 而后, 在裁判的示意之下, 真田桑原跑进球场，将站着失去意识的柳扶下了场地。
“哔——单打二, 冰帝迹部胜。”
背对球场离去的三人听到了裁判的判决, 下意识的顿了顿。
2-2平了啊。
“抱歉, 回去之后，我会对自己的体力进行更加严格的训练。”缓过来的柳坐在椅子上轻声道。
“不必为此道歉。”拿着网球拍的幸村起身，眉眼如画，肩上披着的正选外套随风微微摆动。
胜利的桂冠，将由我来拿下。
冰帝-虽然艰难的赢下双打二的比赛，将总比分拉到了2-2平，但部员们的心情都无法轻松。
神奈川立海大，神之子幸村精市。
这个人的强大，在关东大赛决赛之时就已将展现在冰帝众人面前。
哪怕只是冰山一角。
因此，对于即将上场的单打一冥户亮，大家都没有报太大希望，包括冥户亮本身。
“如果是以‘我绝对赢不了’的心情上场比赛。”擦去淋漓的汗水，恢复了些体力的迹部眼神锐利的看着神情忐忑的部员，心中升起了满满的怒火，“那么这场比赛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冰帝干脆直接认输。”
“不！”冥户亮下意识的反驳，他咬着牙说道，“直接认输什么的，真是逊毙了！”
“那就去战斗。”在战斗中找到自己的弱点，正视它，然后通过血和泪的训练克服它。
从学网球的第一天起就是这么过来的迹部坐在椅上仰头看着冥户亮，明明是稍显弱势的姿势，放在迹部身上却像是在强势俯视一般。
“我会的。”
为了打入全国大赛而加入冰帝网球部的冥户亮别过了脑袋，盯着宽阔的赛场，再次低声道：“我会的。”
“全国大赛决赛，单打一比赛即将开始，请双方选手入场。”
立海大幸村精市，冰帝冥户亮。
一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结局的比赛。
“斗志满满呢。”
和对手眼神接触之后，幸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来不会是一场无趣的比赛。
但是实力差距摆着这里，比赛的观赏度也就这样。
“这是...”
“啊，实力差距太大了，幸村精市在打指导赛。”
“难以置信，居然在决定全国冠军的最后一局比赛中看到了指导球。”
“神之子幸村精市，也就是他能做到这一点了吧。”
看不到一丝所谓的绝招，全凭网球基础，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将对手逼入绝境，一球一球的拿下比赛。
“哔——”
最后的哨声吹响，昭示着立海大终于将全国冠军的荣誉刻在了学校的历史上。
在裁判说出：“单打一，立海大幸村获胜，6-0。”时，山呼海啸。
真田、柳、仁王、毛利、丸井、桑原、高桥、松井。
八人不约而同的起身，奔向了赛场上宛如神明的少年。
而少年也微笑着，向他们展开了双臂。
“恭喜立海大拿到了全国冠军。”安慰了心有不甘的部员们之后，迹部十分有风度的走上前来，“华丽的比赛。”
“明年再战，下一次，获胜的会是冰帝。”
“拭目以待。”
虽然立海大取得最终的胜利在多数人眼中都是预料之中的，但当立海大真正拿到全国冠军的消息传出，又有无数人为此惊讶，喜悦。
U17训练营，骑着三蹦车的黑皮白毛少年无比嗨皮的出现在某个金发少年的面前。
“今年的全国冠军，由我们立海大拿下了呦。”
“嗯？”还未曾得知这一消息的平等院凤凰诧异的看向了身边的大曲龙次。
“咳。”还想等老大心情好一点的时候透露这个消息的大曲清了清嗓子，不自在的回答道，“那什么，刚刚结束的比赛，立海大确实赢了。”
“嘿嘿，而且牧之藤是被立海淘汰出局的呦。”种岛修二假装看不见某人即将冲天的怒火，嬉皮笑脸的炫耀着自家后辈。
“种！岛！修！二！”心情十分糟糕的平等院咬着牙，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下午我们来打一场，实力完全解锁。”
“哦呀，教练好像在叫我，我过去看看。”完全不接这一茬的种岛炫耀完就骑着小车嘟嘟走远了，留下神色莫辨的，还未变成大叔的金发少年。
“老大...”大曲龙次还想说什么，却被平等院摆手制止。
“今年的牧之藤怎么回事？”光凭全国三连冠的名头，都能吸引无数有颇有天赋，甚至已经成型了的战力加入牧之藤才对。
“...”心里明白怎么回事的大曲隐晦的看了眼周边的摄像头，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哼。”看到大曲神态的平等院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爽的眯起了眼睛，“网球协会，呵。”
监控器镜头后的教练们也神色不渝。
不过对象并非平等院，而是走了步臭棋的协会高层。
“希望今年在我们还有外界的干预下，这种状况不会再发生吧。”
只是可惜了牧之藤。
“三船教练也知道这件事了，老头子正暴躁的上书抗议来着，听说昨天还冲进人家新会长的办公室去了。”
偏偏人家拿这种功勋教头一点办法都无，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老头订的种种条约。
包括但不限于潜移默化的影响国小六年生们的初中选择。
相信之后的每一所学校都不会变成第二所牧之藤。
“对了，上面还要求我们能在冬季举办一场集训，旨在提高各学校的网球实力。”
让明年的比赛更好看一些，不要成为立海大网球部的单人秀场。
“让各个学校的网球部教练集合起来，出点力合训一下不就完了。”
“不现实，也有学校本身没有教练。”比如部长兼任教练位置的立海大。
“那就我去吧。”精神教练斋藤至突然开口，“我想见那个孩子很久了。”
那个想法神奇的白毛少年。
-
八月十七，全国大赛结束。
此时离开学还有十几天的时间，由于获得了全国大赛冠军，原本打算利用假期的最后一段时间集训的立海大，在部长的许可下，欢快的放了假。
“不过开学之后，如果有人的实力退步了。”幸村部长露出了招牌的微笑，“你们知道怎么办吧？”
“嗯嗯嗯。”除真田柳以外的全体成员疯狂点头。
“那么，解散。”
“芜湖~”“好耶！”
“小仁王，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含着丸井送的棒棒糖，毛利双手放在脑后，和仁王走在回家的路上。
“噗哩。”走在阴影中的仁王看了眼火辣的阳光，“当然是一直待在家里了。”
“哎？实力退步了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毛利好心提醒道。
“就凭你至少半个月不能动的胳膊，还有这个？”仁王用缠满了绷带的左手，指了指满脑壳的白色绷带。
“...也是，差点忘了。”毛利眨了眨眼，他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有半个月的运动禁止期，“那这样的话，开学之后我也不能训练哎。”
突然想到这一点的毛利眼睛一亮。
这不是合理逃训是什么？
“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有无数的训练单在军师的手里。”仁王单手插兜，心累的叹了口气，“还要加上无法训练的这段时间的量。”
阿门。
“！”对于这个消息，毛利先是缓缓睁大了眼睛，随着仁王说完最后半句话，整个人也彻底失去了色彩，直接石化。
打破了毛利美好畅想的仁王无奈的耸了耸肩，早点认清现实吧，前辈。
回到家后，仁王在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中，别扭的逃到了楼上卧室。
在楼梯口和刚刚睡醒的奈奈美撞上。
迎着自家老姐震惊的目光，仁王咧着嘴，尴尬的笑了两声。
“老姐你今天怎么在家？”
“我不在家，都不知道你受伤了。”奈奈美皱紧了眉头，“脑壳都伤到了？难道打网球受的伤吗。”
绞尽脑汁回想着网球运动员是否会脑部受伤的奈奈美又眼尖的看到了仁王有意遮掩的手臂。
“左手也伤了，看来就是网球了。”奈奈美笃定的说道，而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仁王，“不过从去年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你和爸妈有什么瞒着我...”
“雅治，你不是说头疼想早点休息吗？”
就在白毛少年脑门冒出冷汗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妈妈的声音。
宛如枯木逢甘，仁王眼前一亮，在心中感谢了老妈后，立刻影帝上身，皱着眉，咬着下唇，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算了，我去问老妈，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知弟弟大概率是装的但也拿他没办法的奈奈美无奈的抓了抓头发。
逃过一劫的仁王松了口气，然而刚进房门，他就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推开门的瞬间，一种令他汗毛直竖的窥视感扑面而来。
监控？
排除了魔法方面的可能后，仁王开始环视房间，试图找出不同之处。
然后，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大小的器械，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
是那个家伙留下的吗？
这时，被仁王拿在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被吓了一跳的仁王手忙脚乱将铃声关掉，意外发现了手机锁屏前停在了备忘录界面。
“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们，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用这个手机联络我们——波尔多。”
仁王轻声读出了上面的留言。
“啧，原来是他们啊。”
不过说不准真的会用到这个人情。
想起上次在那个银色长发男人身上感应到的纯粹的恶意，秉着圣石之种说不准会被吸引的想法，仁王将小手机放进了抽屉中。
几天后，在医院复查结束，确定没有问题的仁王总算摘掉了出门回头率100%的包头绷带。
从医院出来后，没了脑袋被牢牢裹住别扭感的仁王长舒了口气，瞬间觉得八月的阳光也没有这么刺眼了。
五分钟后，快被烈日晒到融化的仁王快步走进了附近最近的M记。
“一杯柠檬水。”极度挑食的仁王在浏览了菜单之后，选择了最不容易踩雷的饮品。
在等待的过程中，仁王无聊的打量着店内装修，最后定格在了靠窗的少年身上。
部长？
白毛少年诧异的眨了眨眼睛，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部长绝对不会有如此单纯的眼睛，那双褐色的眸子中，总是闪烁着温和坚定的光芒。
也不会有如此茫然无措的表情。
既然不是幸村本人，那就是...
仁王稍稍感应了一番，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果然是库洛牌啊。
流星因为融合什么东西罢工之后，仁王才后知后觉自己可能被魔导器惯坏了。
这么明显的魔力波动，还能变成幸村的样子，一定是在全国大赛时期就偷偷跟在他身边观察了。
难以置信，他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仁王孩子气的撇撇嘴，端着柠檬水朝靠着窗的‘幸村精市’走去。
M记外，和桑原约好出门加训的丸井无意识的侧头，看见了这一幕。
哎？部长和仁王？
刚想进去和他们打招呼，手机突然响起。
“哎？你等了半小时了？！”听着搭档的控诉和疑问，早上稍稍睡过了头的丸井倍感心虚，瞬间忘记了M记中的两个同伴，赶紧加快了脚步，朝俱乐部赶去。
店里，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仁王正眨着眼，观察着面前的紫发少年。
真的，一模一样啊。
而坐在面前的‘幸村’则肉眼可见的浑身僵硬。
“噗哩。”观察了有段时间也没发现这张库洛牌有什么攻击行为的仁王叫来服务员，对这张变为人型的库洛牌说道，“你想喝什么？今天我请客。”
嘛，就当是请部长喝饮料了。
对幸村这张脸毫无抵抗力的仁王在内心躺平。
‘幸村精市’明显眼睛一亮，然后颇为小心的点了点菜单上的某个饮品。
“桃子奶昔一杯。”看了眼‘幸村’仁王在心中掂量了这张库洛牌的本体性别后补充道，“去冰。”
“嗨，桃子奶昔一杯去冰。”
“不着急，等你喝完，我们再好好聊聊。”见紫发少年有越来越僵硬拘谨的趋势，难得见到这么温顺的魔法生物，并不想动用武力的仁王赶紧安抚道。
不过...
“你能不能变成其他人？”对这张脸实在有些‘过敏’的白发少年纠结的问道。
其他人？
库洛牌眨了眨眼，然后瞬间变成了仁王的模样。
“！”没想到他会一言不合变换身形的仁王瞳孔地震，赶紧动用精神力掩盖。
环视四周，没有发现有人观察这里之后，才摸着如鼓的心跳，缓缓放松下来。
“啊，只能变成两个人吗？”和每天都能在镜子中看到的脸面对面，仁王莫名尴尬。
这种体验，大概也就只有冰帝那位超级自恋的部长才能接受良好吧。
库洛牌点点头又摇摇头。
啊，是指现在只能变成他和部长的样子吗？
仁王在心中揣测，见收银处服务员端着奶昔正朝这里走来，赶紧让他变回幸村的模样。
“您的桃子奶昔，请慢用。”
变回幸村模样的库洛牌眼神晶亮的看着放下的粉色饮品，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然后享受的眯上了眼睛。
见到了绝对不会在自家部长脸上出现的表情，仁王瞬间有种割裂感。
算了，等祂喝完就封印起来，交给木之本吧，不然让祂顶着这么张脸出门，绝对会引起大骚动的！
傍晚，没能抵挡住用幸村脸撒娇的仁王不得已陪着祂逛了大半天，直到太阳落山，库洛牌才心满意足的自动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The Mirror.”仁王仔细看了看牌面，“镜子吗...果然是个女孩子啊。”
-
阿斯拉舰，和小世界时间完全不同步的次元战舰中，繁忙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呦，稀客啊。”刚上班的武装战技教导员昂在看到仁王之后眼前一亮，大步向他走来，顺手揉了揉仁王的头毛，而后一脸嫌弃，“你是不是又去染发了？”头毛明显没有以前柔顺了。
“噗哩，全国大赛比赛前让理发师多加了一点银蓝色。”仁王弯起圆润的狐狸眼，拉过小辫子一脸炫耀着说，“怎么样，这个颜色。”
“颜色不错，手感不行。”昂严肃的评价之后，和仁王对视了一会儿。
最后绷不住了，露出一个微笑。“好小子，发现了太古遗产KUY，虽然最终让它给逃了，但没丢我的脸。”
“雅治，克洛诺叫你去研究所。”
“好呦。”仁王摆了摆手回道。
“研究所？”想起之前在仁王病房探查到的异常的魔力波动，昂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最近魔力有没有发生过暴动或者什么异常？”
“魔力倒是很平稳，就是流星好像在融合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想起昨晚起夜偶然看到的一幕，仁王微微拧眉。
就是那一幕才让他这么匆忙的回到阿斯拉舰。
“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毫不犹豫翘班的昂和仁王向研究所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
“上次你在普通医院住院的时候，我去看了眼。”将自己的随身保护简化为顺路的战技教官朝路过的人员回礼，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自己的魔力储备达到A级了吗？”虽然只是初入A级。
“A级？”前几天刚刚战斗过的仁王十分清楚自己的魔力储备，那时候的魔力明明和半年前差不多。
是流星正在融合的东西导致的吗？
就在仁王陷入沉思的时候，研究所到了。
“来了。”身着白大褂的灰原哀淡淡的看了仁王一眼，继续埋头实验，“库洛诺还在开会，让你先放出流星，然后测一下现有的魔力储备。”
“噗哩。”听到魔力储备四个字后，仁王下意识的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昂。
“你这种明显不正常的情况，我当然要上报。”昂一脸坦然。
不然万一是魔力暴动怎么办？那可是最容易发生在新人期的事故，重则失去生命，最轻的也是念动之核受损。
“正在融合着什么东西的流星。”仁王摘下毫不反抗的魔导器，放到了设备管理人员的手中。
就在流星离手的前一秒，仁王的精神域传来了久违的机械声。
‘融合中，进度7.8%。’
“嗨嗨，我们会好好查看流星的问题的。”设备大姐头艾琳咬下笔帽，在随身的单子上写下今天要检修的魔导器后，风风火火的离开。
“跟我来。”总算忙完了手中实验的灰原哀从椅子上跳下，带着仁王来到了检测处。
“感觉有些变化？”仁王躺到床上，任由灰原往他身上贴各种类似电极片的东西，疑惑的问道。
“啊，我随手改造了一下，让它的精度更准确了一些。”灰原摆弄着仪器，随口说道，“开始了，保持魔力的通畅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