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求偶期41
生活又回到最开始时的宁静。
度过发q期的小蛇果然又回至冷淡, 不过他一个人卷在蛇爬架上时，言袖有时候路过旁边看看他，软软说一声“银则, 尾巴”，蛇蛇就会慢腾腾垂下来一截尾巴给她玩。
他的尾尖并非粗糙, 反而很易感，言袖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在不熟悉的时候，总是非常精准地避开触碰, 蛇尾总是乖乖卷在自己后面。
言袖真的很喜欢银则的尾巴, 蛇鳞的触感好极了，她抓着就像握着一只解压玩具，揉揉捏捏, 爬架上的蛇眯着眼瞳一声不吭。
除非她又总是触到尾巴尖端，还按着来回扭动, 蛇蛇才伏在爬架上抿唇阖阖眼睛，睁开说：“好了吧？”
言袖仰头。
森林大佬的瞳阴冷无情。
她说：“好了。”然后乖乖放开对方的尾际。
见好就收嘛！毕竟矜持蛇蛇！！
言袖把自己的头发散下来，去溪水边洗了头，回来打算换一身衣服。她从自己包里摸出衣物，抬头看见洞穴深处的蛇蛇, 忽然顿了顿, 严肃道：“你……转过去。”
虽然银则大美人蛇都被自己搞过了。
言袖却不太好意思, 不自在于对方面前坦然这样。
对面那双眼睛眨了眨, 停在她身上，而后蛇蛇这次居然没立刻听, 反而抬了一下身, 青年身躯苍白, 却如蛇兽般慢腾，危险性十足。他声音很淡，“为什么？”
言袖：“……”
他居然会问为什么！
她脸上有点红，抱着衣服与对方红瞳对视片刻，言袖忽然好奇，表情缓和下来问他：“……银则，你知道雌性长什么样子吗？”
银则冰冷看着她。
他倒是没说话，只用蛇瞳缓慢从上至下，显然，她这样的雌性形象不是近在眼前。
言袖咳嗽两声，放低声音：“我是说，就是，”她挥挥手里的衣物，“没穿这个。”
银则：“……”
他没回答。
银则的确没有见过。
脑海中自动传承的求偶知识，只不过大概的程序，对具体称得上无知，对大多数兽人来说，求偶行为只不过是遵循本能。
交给本能而已。
他没有开口。
从少年时期直到现在，蛇蛇对雌性的印象为零。
面前的少女抱着柔软衣物，就知道他没这个概念，再次软绵绵的轻声道：“你转过去嘛。”
她央人的时候嗓音更软一点，眼睛水盈盈的，还带点怯怯，银则停顿一息，不知怎么呼吸有些异常，他沉默地转过脸去。
蛇的身躯慢慢转一个方向，懒洋洋的，尾尖垂着。
言袖这才松口气，换衣服。
少女洁白身躯，露出圆润的肩，锁骨下起伏，她很快就把新的衣服套在头上，遮住了素白的颜色，等她穿好后才笑眯眯对银则道：“好了哦。”
蛇森森地回过身来。青年神色淡淡。
这个季节正是种地的好时节，言袖又从背包中取出一些种子，播在山洞前的土地里。
银则在旁边看，而后蛇尾中被她塞了工具，蛇蛇的尾巴力气自然比她大得多，漂亮蛇蛇帮她搞定，柔滑身躯上都沾了不少泥土。
言袖笑眯眯地在旁边看他。
两人去后山的水中清洗，银则蛇尾伸进微凉的水中，随后青年腰身也跟着沉没进去，言袖歪头看着水下隐隐约约摇摇晃晃的蛇身，有点心痒，想下去和他一起洗。
但不知怎么她又有些迟疑，觉得脸颊发烫，最后只好乖乖待在岸边，看着那截蛇尾在水中翻腾。
泥土被洗掉，又露出黑幽的明亮。
他的尾巴不再莫名其妙地迸裂受伤了，言袖不知道是因为成年仪式，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总之，她对这件事特别开心。
蛇蛇的尾巴不会再露出受伤时那种毫无光泽、如枯木般的模样。反而一直都是莹润微亮的。
深黑的哑光。
让人想到黑滑粘稠的触手。
回到密林，言袖最喜欢吃的还是烤鱼和烤兔子。可能因为这是最初遇见银则时，就吃惯了的东西，她对烤肉的味道堪称情有独钟。
而且下河捞鱼的过程也别有一番趣味，以前高冷蛇蛇不理她，现在他就在她旁边的岸上，一声不响地望着她在水里扑腾。
言袖经常有抓不到鱼的时候，滑溜溜的鱼扑通一声从她手中溜走，掉回河里去，溅起水珠，溅了她一脸一身，少女就嚷嚷：“银则帮帮忙！”
蛇蛇伸出尾巴。
他的动作看起来也没有特别快，但总是让猎物完全没有反应的时候，蛇尾卷住乱跳的鱼，伸到她面前给她。
言袖快乐地从他尾巴中接下，顺便摸一把淋漓的滴着水珠的蛇尾。
她觉得鱼如果会说话，都要张嘴骂他们。
吃鱼就算了，还秀恩爱！
隐居中的二人世界，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如果是一个人，恐怕还要感到些许的无聊，但是每天醒来都能瞧见对方的脸，生活只有满满的激情。
言袖有时候会问他：“你以前自己不觉得无聊吗？”
银则：“不觉得。”
少女好奇：“你没想过求偶一个雌性一起生活？”
银则眨动眼睛看她。
然后淡淡说：“……没想过。”
不愧是你。言袖看看他，转身去翻翻烤鱼。
青年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
言袖又转过来问：“你喜欢镇子上的生活还是这里？”
她预料中的答案自然是，对方会回答这里。毕竟银则的性格就是那么淡。不过出乎意料，蛇蛇居然思索两秒，没有立刻给出答案，随后他才说：“都没关系。”
“啊？！”言袖惊讶。
银则：“随你喜欢。”
“……”言袖呆呆的两瞬，意识到，他的意思是他可以陪着她，去哪里都行。她一时忽然有些说不出话，因为按照她的想法，是对方喜欢哪里都好。
啊，蛇蛇也是一样啊。
她瞅瞅他，忽然就凑过去，往青年蛇蛇唇中间啄吻一口。
她贴了贴就要退开，对方却微微张唇，这次并不用她小声要求，他舌尖已经化作信子。刺激的细腻冰凉已自己探进来，细细的分岔绞着柔软温热。尖部甚至有点抵达喉咙。
一个乱七八糟的吻之后，言袖双腿发软地靠着石壁。
蛇蛇低着睫毛，面侧有些洇红。
言袖想。
亲亲实在是……
太美妙了。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过着。他们中途还碰到过黄牛蒙家的人，笑着打了招呼之后就各自离开，言袖看到成长中的小牛姑娘，还有些淡淡的欣慰，毕竟原著中蒙厘并没这么顺利长大。
日转星移。
…
直到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静。
那是个淅淅沥沥下着雨的傍晚，即将进入夜幕，言袖像寻常那样坐在火堆旁边，把衣物摊开晾干，柔顺黑亮的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身后。
蛇蛇并不怎么喜欢火，挂在后面的蛇爬架上。
萧甜就是在这种时候深一脚浅一脚的，急匆匆，脸色苍白地出现在面前，看到他们，露出怯懦又满怀希望的神色。她不敢看银则，更何况这是与银则初次见面的地方，那个时候，红瞳黑蛇的不近人情清晰可辩。
她挂着泪痕对言袖道：“言袖，我只能想到你们了……呜，”她抹了一把眼泪，“明瑞被抓走了……！”
言袖一挑眉。
她与银则在山中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每天平平和和的生活实在让人产生习惯，有蛇蛇，食物自然半点不用操心，跟在他身边哪里都能去，言袖最喜欢拉着银则去后山泡泡澡。
她泡澡。
蛇蛇就挂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闭眼。
这样的日子过得太平和，仿佛回到当初她穿越而来，刚和银则熟悉起来的时候。
只不过现在关系非比寻常，过得比以前可黏糊多了。
言袖差点都要忘了原著情节。
男主角被抓走的原著情节，她还是有印象的，他本来就是叛逆，从花豹家族中逃跑出来的，这回又被族人赶来抓了回去。
中途他依旧趁乱逃走。
只不过这回，另一波与家族有仇的势力也盯上了他。
原著中，男主角并没经历什么危险情节，那些人想要抓他折磨，给花豹家族一个下马威，但是并没成功。花豹兽人还是很机灵的，三番五次从他们的追捕中脱走。
就是这件事后，萧甜亲自赶去想要救他，恰巧她脖子上挂的古董吊坠，在那时间发出了微弱的光，天地间出现扭曲的漩涡，把他们两个吸了进去。
他们逃开了仇家的追捕，醒来的时候已是现代。
“？”言袖没想到这次女主角没自己去救男主，反而过来求她帮忙。
不过看女主的眼神，也就懂了。
对方自然不是觉得言袖的实力靠谱，是觉得银则的实力靠谱。
所以她才会想到找他们帮忙。
言袖视线瞥了眼萧甜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就是这玩意儿能把人传送到现代去。
根据原著中的说法，古董吊坠扭曲时空漩涡的时候，所有在近处的东西都会被吸附进去。
而醒来的时候，在现代生活过的人会出现在她惯常出现的场所，那里的磁场与她最相符。
被她抓着的人则会出现在她身边。
女主与男主就是这么回到现代——女主角的房屋之中的。
言袖琢磨着摸了摸下巴，既然女主角来找他们了，那如果卷入此次事件，她和银则也可以跟着女主的吊坠一起去现代呗？
言袖看了看女主角脸上有些焦急的表情，忽的展颜一笑，道：“可以，我们这就去看看。你速度没有我们快，就慢慢跟来吧，我和银则先去。”
萧甜微微睁大眼。
她想到言袖可能会答应自己，但没想到答应得这么爽快，此时不由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点点头道：“谢谢你……”
她顿了顿又转向银则小声道：“也谢谢……”
言袖不再多说，回头看看蛇蛇。
对于她任何决定，哪怕牵涉到的是他们两个人，银则也向来不会有异议，只是缓缓游下蛇架，垂下一双红瞳静静在旁边。
言袖撑了伞，就跟着银则一块走出山洞，萧甜面色苍白地跟上来。
“我们先去看看。”言袖顿了顿，笑眯眯说，“你慢慢跟来就好。”
萧甜咬住嘴唇，对她点点头，露出一个感激又略显复杂的笑容。
而后她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原型的红瞳黑蛇，与很久之前如出一辙的模样，只不过没有受伤，他的蛇尾滑嫩得如同果冻。
少女抱住蛇的颈，蛇尾游曳，他们游移过高高的草丛。
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
蛇的速度自然比人行要快得多，言袖离开前从萧甜嘴里问了方位。
不过不用问也知道，毕竟言袖是清楚原著的人。
不出几天他们就寻到了原著中出现情节的地方。
言袖这次答应得这么爽快，可不是因为回到现代这件事。
她想的是另一件事。
关于原著中黑月光蛇蛇的遭遇，要说不感到气愤，那肯定是假的。
少女想，正好借此机会，出一口恶气。
她回头看向蛇蛇。银则自然还不知道她的想法，他的视线正看向远处的丛林，察觉到她的目光，才转头看她。
天色暗了下来。赶路也不是天天都在赶路，天黑当然还要休息。生起火堆，言袖坐在旁边，看着美人蛇的侧脸，抱着膝盖软软地问他：“银则。”
蛇蛇看她。
言袖想了一下询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到我家那边去住啊？”
她想想，能在现代养蛇蛇的话——多快乐啊！！
她想一想就要快乐得飞起。
不过这个自然要考虑银则的意见。
他毕竟从小就在这片森林生活。
会舍不得也说不定。
言袖补充：“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如果回去的话，恐怕是没有机会再回来这里了。”
她一开始接触银则时，带来的新鲜东西就很多，自热火锅啊打火机什么的，银则从来没问过她的来历，连问她是什么种族都没有过，不过言袖想，他应该能看出她的不一样。
她看向银则，而对方依然没多少情绪，只点了一下头：“好。”
“你不会留恋这里吗？”少女张开手比划了下，“如果走，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哦。你有没有什么留恋？”
青年蛇仍旧是淡漠地看着她。
他唇角抿了一下，神情并没有什么波澜，说：“没有。”
言袖眼巴巴地看看他。也是的。银则从小在这儿，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呐。这里甚至没有他挂念的人。
她一想，忽然觉得小蛇好可怜，比她原来觉得的还要可怜。
她不禁贴过去，抓住他的手，“那你跟着我好不好？”
让她在房间里养一条美人蛇吧！！
银则睫毛颤了一下。
他没表情，却低下头。
颀长苍白的手指反扣住她。
第二天，言袖和银则就准确地到达原著中剧情发生的地方。
他们在草丛中，就瞧见远处一头敏捷的花豹在飞速奔跑，后面紧跟着几头灰狼，紧追不舍。
只不过他们终究追不上，花豹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丛林中。
他即将要跃到他们这边了。
言袖踮脚看看，又回头看向银则，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凑近，说：“银则，我们能不能让他被那几只狼抓住啊？？”
“……”银则转眸看她。
他们来的时候是答应萧甜来救人。这会儿她却提出了截然相反的要求。
言袖双眼极为诚恳地看他，还没等她张口解释缘由，蛇蛇又把视线移回去了，他说：“好。”
言袖：“……”
还真是无条件的答应啊！
他都不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蛇蛇自然不问，不关心，蛇尾慢腾腾地沿着草丛卷了过去，这边的树丛和荆棘丛遮住了他们的身影，一截蛇尾游移于地面，谁也看不清。
银则微收敛了些身上的气息。转眼间花豹已经跃至跟前，蛇尾如藤蔓般幽幽地扑卷，猝不及防的花豹兽人立刻被绊倒，蛇尾用了些力气，对方重重一摔，这下脑子都懵了。
原著中明瑞是没有被抓住的。
言袖知道，这群灰狼的目的就是带走明瑞折磨，给他的家族一个下马威。毕竟他的家族里，单独外出给人留下下手机会的花豹兽人，也不多见。
机不可失。
几头灰狼迅猛地窜了上来。
银则漠无表情，言袖则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眼看着花豹被扑在地，而后被仇人按住后脖颈，毫不犹豫地卸掉他的力气，明瑞痛得张开嘴，发出急促的喘气，却一动也不能动，被几只灰狼拖着往后带走。
如果试图动弹反抗，还会遭到啃咬，对方一点也没客气，咬到后，花豹的皮毛下就渗出零星的血迹，他很快不再挣扎。
言袖和银则在灌木后，看着他们拖着豹子离开，言袖啧了两声。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因为灰狼家族只打算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罢了，并不会真的让他缺胳膊少腿儿，毕竟目的是下马威。
按照原著中的描写，那群灰狼家族打算折磨之后就把他丢入山林，趾高气扬通知花豹族人来捡。
这会儿眼看着对方消失不见，言袖才回过头来，挑眉，抱着银则，仰头跟他解释：
“因为我梦见他欺负你。”
银则低头。
“你这么好，为什么要被他欺负？”少女愤愤不平说，虽然她所说的只是她口中的梦境。她又踮脚抱着他，把人微微拉下来，脸蛋蹭蹭他的锁骨，道，“这次算报仇了。银则，你一定要开开心心。”
蛇类兽人只是始终垂着眸看她。
过了几秒，他抬起手，苍白修长的指节轻轻拨起她的额发。他低身下来，吻了一下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