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95区重现·86
?, 房间已经关了灯,安隅闭眼躺在床上,胸口规律地起伏着。 他在床头站了一会儿, 坐下伸手覆上安隅的头。 “谁也??料到会出 现这种简单粗暴的攻击, ??反应过?是正常的。从前你确实??做过 应对偷袭的训练, 正好这次任务补上了。” 安隅睁开眼, 那双金眸在夜晚显得有些茫?, 像回到了秦知律初见他时的样子。 “被您发现了。”他低声道。 秦知律勾了勾唇, “你装睡装得很好, 但呼吸声在哆嗦, 我想装作??听出?都于心不忍。” “听您说于心不忍这四个字……”安隅缓缓起身, 抱膝蜷在床上, “长官,对不起,我还是很怕死。” “嗯。” 安隅抬眸,“怕死会让您对我失望吗?” “我从???对你失望过。”秦知律目光平?,抬手顺着他耳廓的形状摸到他耳后的疤,又退?去在上面反复摩挲了?下, “还记得云岛上你让我?凌秋对的暗号吗?” 他不等安隅?忆, ??低声自语道:“他教你一定要学会向最亲近的人小声诉苦——那我也教你,别害怕向亲近的人暴露弱点。” 那双金眸瞳心凝缩,仿佛亮了一瞬。 安隅又垂下头,喃喃道:“我知道了, 长官。” “好好睡觉, 今晚不会出事了。” 秦知律说着起身, 刚走?步,身后忽?传?一个低低的声音。 “我还以为您会抱我一下。” 秦知律脚步骤?一顿。 他怔??头, 安隅还抱膝坐在床上,正仰头看着他。 从秦知律初遇安隅起,安隅每一次直白吐露?感时眼眸都是这样干净坦诚。??有羞怯,也不沾欲.望。 或许正??如此,即??他?过他狡猾算计,?过他保藏心?,?过他残忍杀戮,却仍觉得他像一张白纸。 “每次您低落时,我都给您拥抱了。”安隅理所应当地说道。 低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存在感格外强。 秦知律静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安隅又说:“在对??低落时给与安慰,肢体安抚远胜语言,这是祝萄教我的社交礼仪。我一直遵循,所以也希望能获得同等……” 他话还??说完,秦知律已经大步?到床边,俯身抱住了他。 淡淡的皮革味又一次将安隅包裹其中。 他听到皮革摩擦声,长官摘了手套,用掌心把他的头拢到胸口,在头发上用力揉了?下。 “要撒娇就坦诚点,扯什?社交礼仪。”秦知律淡淡数落的话?似乎不带什??绪,但他抱得很用力,直到安隅怀疑自己呼出的气已经氲热了长官胸前的布料才被放开。 “睡觉。”秦知律命令道,“不许再后怕了,也不许伤害自己。” 安隅点头躺?去,“长官晚安。” * 后半夜安隅睡得很好,第二天甚至先于秦知律醒?。他发现长官在睡梦中蹙着眉,像是梦到了什?不好的事。 ?分钟后,蒋枭的呼叫叫醒了秦知律。 “驻军中心一切正常,那些人失踪得很干净,??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秦知律丝毫不感到意外,只问道:“你嗓子哑了,是极寒试验的后遗症吗?” 蒋枭立刻答道:“让您担心了,我只是??睡好。” 安隅啃着昨晚剩的干面包,本以为长官只是随口问候一句,却不料秦知律继续追问道:“??睡好,做梦了?” 蒋枭也愣了下,“是的,一些很荒谬的……” “什?梦?” “唔……”蒋枭支吾了?句,“是角落还???尖塔时,您突?找到我,说愿意监管我,让我跟随您。” 安隅不禁放下了干面包,低声感慨:“??很荒谬。” 秦知律瞟他一眼,“你答应了吗?” “??。”蒋枭求生欲很强地解释道:“请您别介意,人在梦?的行为都是??有逻辑的。我也很纳闷,那时我明明一心想要成为您的监管对象,但在梦?却很抵触,拒绝了您很多次。” “我向你提了很多次?” “是的,您很执着……”蒋枭话音戛?而止,“抱歉?您说这些,浪费了您的时间。” 秦知律挂断电话,安隅?他皱眉,正要问怎?了,秦知律却先朝他看了过?,“后半夜睡得好?” 安隅点头。 “做梦了吗?” “??有,我很少做梦。”安隅停顿了下,“您做噩梦了??蒋枭类似的梦吗?” “也不算噩梦。”秦知律声音有些缥缈,“我并??有入睡,但确实意识模糊了一阵。我在梦?感受到一大团破碎波动着的红光,它好像有某种吸引力,引着我去触碰。” 安隅脚步倏?一顿。 只有眼?典能看到苍穹的破碎红光。眼曾说过,每当严重的超畸现象被平复,天上的破碎红光就会迅速积累,就像混乱从人间?归了宇宙,但慢慢地它们又会消散,而消散的那部分融入了秦知律。 “什?形状?”安隅问。 “很难描述,它们一直在无序地波动,??有边际,好像侵占了全部时空……”秦知律的视线透过窗看向外面的风雪,又落?窗上凝着的霜花,“或许我看到的是混乱本身。” * 卡奥斯一大早就被秦知律呼叫?运尸体,经过一晚,尸体胸腹腔内的血色枝叶都支了出?,缠绕在四肢?脖子上,皮肉被勒爆,眼球膨出,那些开膛破肚的刀口反而显得无关紧要,那人看起?反而像是被自己身体长出?的东西残忍杀死的。 卡奥斯???过这种恐怖东西,脸色发白,蒋枭也瞟了一眼就挪开视线,只有安隅认真地注视着尸体。他走上前蹲下,仔仔细细从那人五官、指甲、腹腔、甚至枝叶上都采了样,用终端一个一个地检测。 “真的很奇怪。”安隅低语道:“濒死时畸变体征迅速发展,但基??熵仍???变,就连这些枝叶的基??熵都小于10,好像植物?人只是拧在了一起,并??有发生基??融合。” “当混乱超越基??范畴,基??熵就变成了一个鸡肋的指标。”秦知律最后瞟了那具尸体一眼,“说明这个人??有畸变,他?这株植物只是单纯地??入了混乱。也许99区都如此,但还在早期阶段。” “??入混乱?”安隅皱眉不解,“什?意??” “混乱有千千万万种表现,基??畸变只是其一,而且是很初期的表现。随着灾厄发展,世界会加速走向混乱的本质——也就是所有事物的融合。” 安隅摇头,秦知律继续解释道:“假设你生活在一个整洁封闭的房间,起初书本在书架上,被子在床上,水杯在桌上,但随着时间推移,你自?而?地产生活动、使用这些物品,它们的位置逐渐混乱,它们本身也会出现破损,比如书页会散落得到处都是,杯子中的水会挂在杯壁上、扩散到空气中。除非你主动施加外力去归置,不?混乱只会不断加剧,这就是熵增,系统内的熵增在无外力干扰时不会自逆。在极端假设下,书本、被子、水杯内部的分子也会开始混乱,当物质层面的混乱深入到分子层面,再深下去,所有东西都会渐渐地打成一团。” “科学曾推论宇宙开始于一场大爆炸,你看到的一切——天空,陆地,海洋,生物与物质,它们都高度分化开,存在清晰的边界,在此之上出现了秩序。可热力学定律也指出,时间的尽头是热寂,在??有外力干扰的?况下,一切事物都将随着活动而逐渐重归融合,?到那一团最初的东西上去。” 秦知律话语顿了顿,“二十多年?,人类以为承受着巨大的灾厄,但其实对比终局而言,这些基??层面的杂交畸变什?都不算,至少这些还有规律可循。真正的混乱毫无道理,一切都能简单粗暴地沉??。” 安隅似懂非懂,“您在95区就是看到了这样的终局吗?” “还不到,但已经很靠近了。”秦知律顿了下,“走吧,去99区的宗教活动室,资料显示,它刚好在西耶那住的公寓楼?。” 蒋枭这才从秦知律的讲述中抽?神?,“宗教?” 秦知律瞟他一眼,“这次的超畸体应该很擅长精神控制。” 安隅拿过蒋枭手中的终端,点开他的精神力,“我们怀疑,你做的梦?并不是长官在索要你的追随,而是超畸体在索要。” 蒋枭闻言一愣,紧接着瞳心颤栗——不知何时,屏幕上的精神力数字已经下跌到危险的橙色“72”。 秦知律语气很淡,“你在梦???有归顺它已经很让我意外了,看?在平等区的历练确实是有效?的。” * “西耶那似乎常做梦。”秦知律走在霜雪中?忆着,“据说在大脑的那些年?,她的脑电波在睡梦中很活跃,她说长久待在试验室?会有种被空洞吞??的错觉,好在她总能在梦中获得治愈。” 安隅拢着风衣,披在他身上的风衣依旧片雪不沾,而秦知律?蒋枭身上又已经落满了。 他问道:“大脑研究过她的梦吗?” “她会主动?研究员们讲述,喜怒哀乐的梦都有,都是寻常梦境。我依稀记得研究员们都很喜欢她,??为在那批被监控?中,她很罕?地从始至终??有任何异常,?格完整,会恐惧脆弱,也有活泼天真。” 安隅闻言脚下停顿,直到积雪淤在鞋面上才抖抖脚继续往前走。 错觉般地,他觉得长官在说这些话时有些低落,虽?那个声音一如往日平无波澜。 卡奥斯把他们领到一个三层的狭窄小楼前,哈着气说道:“99区崇尚劳动与收获,宗教文化很弱,唯一的社团也??有明确教义,就安置在一楼废弃的活动室?。大家平时凑在一起读读不知源头的神话解闷,上次活动还是一个多月前,每次活动都有驻军监督记录。最近打猎艰难,成员们都??什?心?了。西耶那家在二楼,她的监管伙伴住三楼,待会一起看了。” 他拉开门正要带路,终端忽?响起?,是?自主城黑塔的呼叫。 “你接,不用跟我们进去了。”秦知律摆摆手,“估计?这次任务有关,黑塔大概有调控指令。” 安隅进门前,看到卡奥斯低头用脚尖蹭着雪,低声闷闷地对终端另一头应着是。 蒋枭一边查看活动室的设施一边解释道:“黑塔大概在通知他交接工作,他们在驻军中找了另一个人对接我们。我昨天?过了,那人确实更有条理,身手也不错,但就是有点悲观。”他说着顿了顿,苦笑道:“也怪不得他,驻军失踪了七八成人,所有人都很悲观。” 活动室面积很小,壁炉旁边立着一根粗壮的石灰柱,柱子上雕着一个头发胡子都很浓密的男人。炉前砌着一???级台阶高的台子,一地旧书?手稿散在上面,台前的空地上凌乱地摆着十几张椅子,?边窗前挤了几只陈旧的五斗柜,敞开的抽屉?堆着杂物,甚至还包括啃了一半的肉干。 壁炉上??则砌着一撇楼梯,这个空间被生硬地隔出一个小阁楼,用羊毛毡遮着,据说是做占卜的,99区人的卜算内容基本都?打猎收成有关。 安隅蹲在台子上,把那些画着奇怪图腾的手稿一张张拿起?看。 从作画风格上?看,它们应该出自不同人之手。有些画着几种动物拼接起?的不伦不类的生物,下面有手捧篝火膜拜的人类,还有些画着苍穹?星座,或是一只流着火星的眸、一只长满突刺的手臂……更多张画上则是通俗化的十字架,刑架上捆缚着长相千奇百怪的人。 “??是民间活动团。”蒋枭冷冷地瞟着那些画,“他们把很多神话的神明都揉在一起了,似乎还自创了不少。” 安隅不出声地继续翻,从?面抽出一张质感密实的羊皮纸——这一幅更有图腾的意味,大片血液在羊皮纸上干涸,血液不太连续,角落?有一块?其它部分割裂了,边缘也摩擦得含糊不清。粗砂砾般的色彩在血色上勾勒出一个巨大的人影,人影胸口有一本书,书的周围用放射的线条勾勒出发光的效?,书皮上是一只眼睛。 安隅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蒋枭?状??蹲下在羊皮纸上嗅了嗅,“是羊血染的,还有点腥味,估计画了??多久,怎?了?” “??怎?,只是感觉这幅画稍微有条理一点。”安隅又将那张羊皮纸夹了?去,抬头看向上面被羊毛毡遮住的阁楼,“占卜室有什??” “一堆劣质蜡烛?水晶球,乱七八糟的占卜牌,全是凶神。”蒋枭深吸一口气,“这?乌合之众的意味太浓了,我直觉不会有超畸体的线索。” 他们说话的功夫,秦知律一直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像在发呆。安隅朝那边看了几次才意识到他其实是在专注地盯着窗上凝结的霜,甚至还用终端去测了测。 长官可能也被这个诡异的地??搞疯了,安隅心想。 秦知律?头道:“去西耶那家?吧。” 三个人离开活动室往楼上走,蒋枭一路都很警惕,安隅相信,但凡有任何畸种出现,他都会瞬间化出上百条粗壮的触手?蛇尾,将那些脏东西抽得四分五裂。 但经过昨晚的意外,安隅也全程精神紧绷,他一直在感受着这栋房子?的每一处空间,努力嗅着畸变的气息,但直觉告诉他,这?只有他们三个。 西耶那家门上挂着一张不规则的羊皮纸,一眼看上去空空如也,但安隅却视线一凝,低声道:“?底下的一样。” “什??”蒋枭愣了几秒才反应过?,“羊皮倒确实像是同一张,但这是空的啊。” 安隅指向角落?,那有一块很小的不规则的血迹,不仔细看几乎会被忽略。 “这一块,下面那幅画也有。” 蒋枭皱眉看了半天,“形状完全一样吗?我觉得像巧合,下面那幅画的重点显?不是这一小块污渍。” 安隅将秩序短刀握在手?,宽大的衣袖垂下遮住刀尖,对秦知律道:“长官,我去把下面的画取上?看看。” 秦知律点头,“我昨晚在你的终端上临时加了一个装置,有生物突?靠近就会震动,你自己也小心。” 安隅点头,“谢谢长官。” 这栋小楼很陈旧,安隅?到活动室,能听到头顶秦知律他们脚踩地板的嘎吱声,他迅速从那堆凌乱的手稿中将那张羊皮画重新抽出?,角落?那块孤立的血迹???西耶那门上挂着的一样。 他将画卷起?攥在手?,转身?步踏下台子。 脚掌落地的瞬间,安隅的身形忽?凝固。 空气仿佛发生了一瞬间的波动,就在他倏??眸的同时,贴在腰侧的布料突兀地剧烈震动起?,酥麻感顺着皮肤飙至中枢神经,在安隅正要反手举刀的刹那,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大胡子男人,怒目圆瞪,挥起利斧朝他砍?! 刹那间,金眸中赤色流窜,空间折叠—— 那人瞬间出现在了几米之外! 安隅松一口气,正要挥刀,却?那个身影瞬间再次消失,他猛一抬头,高大得惊悚的身影再次贴着他的头皮笼罩下?,瞬息之间,利斧朝他头顶劈?,他清晰地感受到皮肉?颅骨被切割开的触感,比冰霜更寒冷的痛楚自上而下炸裂开,但比那痛楚更强的却是心神之中剧烈的恐惧。 死亡。 瞬息间,仿佛有一万种?绪在安隅的大脑?炸开—— 这个人是从哪?钻出?的。 为什?可以在被空间弹开后再次瞬间贴脸。 还有——他不该贪婪想要留个活口,刚才应该直接利用空间撕裂这个家伙的喉咙。 浓郁的血腥味顺着喉咙上行,路过鼻腔,温热辛辣地直冲大脑。 这是安隅第一次真正触碰到了死亡。它?得那?猝不及防,??有经过与畸种激烈的战斗,也??让人摸清任何?龙去脉。 只?自一把逃不脱的斧子。 生死交错的刹那,他听着自己如雷的心跳,脑海中突?划破一个想法—— 必须杀死这个家伙!他的神出鬼??,长官?蒋枭也必?无力躲开! 畏死之人,濒死之际反生勇气。 安隅其实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只剩下还在这瞬息间疯狂交错的意识。 但尽管如此,他仍努力地想要挥起刀刃。 ?而心?念转间,意识深处突?剧烈震动,痛楚将他生生撕裂,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身体深处爆裂的声音,但却只有比一瞬更短的一瞬!—— 一个恍惚,所有痛楚消失无踪。 安隅攥着羊皮画站在台子上,一只脚刚刚踏下台,另一只脚还停留在台面上。 周遭??有任何声响,只有他自己剧烈的喘息?胸腔内狂乱的心跳。 他立刻摸向脖子——??有伤口,??有鲜血,颈动脉在迅速而规律地搏动,全身上下毫无痛楚。 什??况? 刚才是错觉吗? 安隅猛地?头看向身后的柱子——这一次他终于仔细看了那雕像一眼,高大魁梧的男人,发须茂密,手执利斧,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虽?那只是雕像而已。 空气仿佛凝固于此,安隅一只脚踩在台子上,一手攥着羊皮卷,一手执刀,与那雕像对峙。 数秒后,心跳平复,他才终于轻轻眨了下眼。 那对金眸愈发凝注,瞳心缩成一点,他嘴唇紧抿,盯着那雕像,缓缓——缓缓地将另一只脚撤下台子。 脚面离开台子的刹那,他眼看着雕像从柱子上活了出?,终端再次疯狂震颤,身材巨型的男人再次凭空出现,手执利斧从他头顶压下—— 僵硬的骨裂声在狭小的空间??荡。 破裂的肢体混合着血液从空中沉闷地坠落,砸在地板上翻滚,屋?转瞬??溢满血腥。 直到?声消散,才露出一个微微气喘的声响。 安隅抬起手臂,用手腕的绷带拭去额头?眼皮上被喷溅的血污,盯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尸块。 利用空间撕裂一个人,于他而言再简单不过。 前提是要有所预备。 他不知道刚才的死亡是幻觉还是预知。 但在这离奇的第二次机会?,他??有再犯错。 终端的震动也停歇下?,安隅盯着空空如也的水泥柱,把终端从口袋?摸出?,看了一眼屏幕。 生存值100%,他并??有受任何伤。 精神力100%,也不至于产生太过强烈的幻觉。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预知? 他略带茫?地舔了下嘴唇——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激发出这一类的能力。甚至别说预知了,此刻由于过度紧张?爆发?使用能力,他感到自己的大脑都有些空洞。 屏幕上的小章鱼人突?皱眉,弹了一条消息。 -终端是不是坏了? 安隅深吸气,闭了闭眼,让自己归于平静。 而后才打字?复道:为什?这?问? 小章鱼人神?有些担忧。 -时间突?重置了2.08秒。这不是一过?的卡顿,我检查了一下,它现在仍?比标准时间慢2.08秒。但你所在的地区时间是正常的,似乎只有这台设备发生了故障。 安隅错愕间,小章鱼人困顿地用钢笔戳了戳桌子。 -我也受到了终端影响,刚才我在想21这会儿在干什?,很莫名其妙,这个念头刚冒出?,就又冒出?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