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家
虽然已经是半夜寅时，但是整个靖安候府灯火通明。
靖安候大怒，把茶杯直接摔在齐氏身上：“齐氏！你怎么敢！”
齐氏被人敲晕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睁开眼就是靖安候和卫氏的冷眼，她眼前一黑恨不得晕倒。
“私自挪用府中公款，还偷拿臻臻的嫁妆！现在竟然还想绑架我女儿？！齐氏，你这毒妇！毒蝎心肠！”卫氏破口大骂。
卫氏执掌府中大权多年，从来都是端庄得体，没出嫁前她是阁老之女，大方从容，出嫁后维持着靖安候上下。还没有出现过这么失态的样子。
齐氏知道自己要完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揪住卫氏的裤腿：“大嫂！冤枉啊大嫂！这都是误会！”
靖安候冷“哼”一声，声音寒如铁：“是不是误会，把你交给大理寺一查就知道了！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送往大理寺！交给孙大人让他好好审理！”
齐氏听见要闹到官府里去，胆子都被吓破：“不！我不去！大哥，大哥！这么多年我照顾老夫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我为靖安候府付出这么多，你不能这么对我！”
齐氏竭斯底里尖叫，用了吃奶的劲儿推开上来绑她的家仆，跑到柳臻臻面前。
“臻臻！你相信婶母！婶母没有绑架你啊！一切都是我那堂兄做的，我……我是去救你啊！”
“一群废物！还不把她拉开！”靖安候抱起女儿，柳臻臻窝在爹爹怀里，声音不大不小：
“可是我听见了，婶母你说要那个人小心行事，别被爹爹抓到了。要到钱之后再把我放回去！”
这一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靖安候一脚踢在齐氏身上：“把这毒妇给我带下去！”
“娘！你们别碰我娘！”柳如雪急急忙忙赶来，外衣都没穿好，扑在齐氏身上。
齐氏像是看到了救星：“雪儿，快！快去找你爹！”
柳如雪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大伯父，我不知道发生了你竟然要这么对待我娘？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您要乱用私刑吗？”
两母女一唱一和，一个鬼哭狼嚎，一个梨花带雨，倒像是被人欺负惨了。
“夜深露重，别凉了身子，来人！送四小姐回去！”卫氏冷着脸呵斥。
一旁的默默直接大力地把柳如雪两母女分开。齐氏像是破罐子破摔，直接破口大骂：
“卫氏！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好一点的出身吗？哦，对了，你还嫁了一个好男人！呵呵——”
像是想起什么，齐氏悲凉的笑了起来
“多好啊啊！啊？靖安候夫人！大哥你别忘了！你出征在外，是我执掌府中多年，一直伺候老夫人！这府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是我在打理！凭什么你一回来就抢走一切！”
齐氏不顾礼仪形象，破口大骂。卫氏看不下去了，“臻臻，你先回去睡觉！”
柳臻臻看了一眼骂完之后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齐氏，跟着红袖走了。
事情闹这么大，很快京城里都传开了。细枝末节大家可能不清楚，但是一些传闻被大家传的神乎其神。
热闹谁不爱看？尤其是靖安候府这样的百年大族。
靖安候黑着脸应付前来探口风的官员，面如黑墨。
“侯爷可还安好？”
见到来人，靖安候脸色才好一点：“原来是王爷。多谢王爷关心。”
明褚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走了。
这一幕却让朝中官员匪夷所思，什么时候安阳王和靖安候关系这么好了？
鱼公公跟在明褚后面，并不奇怪。昨晚侯府闹得那些动静可是一清二楚地被暗卫告诉了王爷。也不知道王爷怎么就格外关心靖安候家的事？
因为柳小姐，爱屋及乌吗？难不成王爷真的想收干女儿？
听暗卫说这柳小姐可是捅人不眨眼，确实跟他们王爷挺像。
“还不跟上？”前面带有怒气的声音传来。
“是——”鱼公公连忙跟上。
这边靖安候回到家直奔书房。因为二老爷回来了，听见自家夫人被关，了解种种之后，忙着要见大哥。
“大哥！”二老爷柳青杨恭敬俯身。他被任命到福州查案，没想到妻子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实在没脸见人了。
“回来了就好。见过齐氏了吗？”靖安候坐下，淡淡道。
“……还没，大哥……我没脸见你和臻臻了，我——”
靖安候伸手打住他的话，“行了，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二老爷嘴脸嗫嚅着，没有说话。他为人木讷老实，知道自己没有大哥那么有能力，妻子和女儿都嫌他没用，他知道。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齐氏能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说到底，齐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妻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二老爷还是想为妻子求情的。
于是他涨红了脸：“大哥……齐氏固然糊涂，但也是一时被贼人迷惑！”
他跪在靖安候面前，“求大哥网开一面！就当做弟弟的求您！”
靖安候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亲弟弟。他排行老大，自幼跟着父亲出征打仗，而弟弟跟着母亲在家。
两兄弟感情一直很好，自从他继承爵位以后，便产生了隔阂。见了面，他竟然也会称一声“侯爷”。两人的关系从兄弟变成了上下级。
靖安候闭上了眼，长叹一口气。
是他的错，忽略了弟弟的心情。什么时候，两兄弟要走到这种地步？
“叔父，你是要原谅婶母，把她放出来吗？”柳臻臻突然走出来。
二老爷面对侄女，哑口无言。他也是疼臻臻的，出生的时候就对着他笑笑，可爱极了。齐氏……她怎么忍心的？
“臻臻，叔父……对不起你！”
柳臻臻低下了头，只露出头顶上的两个漩。
柳臻臻不喜欢齐氏是真的，因为她刻薄爱计较，还眼里总算计着什么。但是这个叔父她还是很亲近的。
这意思就是卫氏有罪，但是没出事所以就可以放过她咯？她被绑架也没关系吗？
突然有点伤心怎么办？
“既然这样——青杨，我们分家吧！”
靖安候抱过失落的女儿，像是下了决定。
二老爷不可置信：“大哥！”
“府中财产一人一半，宅子我就留给你，我搬走。母亲那边我会去亲自说的。此事就此算了，你走吧！”
柳青杨双目通红哑声道：“大哥——”
可是靖安候抱着柳臻臻走了，头都没有回过。
“爹爹，不要难过！”柳臻臻觉察到靖安候的情绪，安慰着。
靖安候拍拍柳臻臻的脑袋：“你又知道爹爹难过了？人小鬼大？”
压抑的气氛被冲淡了。
而那边齐氏刚从柴房里被放出来，听说要分家，捏紧了丫鬟的手臂：“你说的是真的？大哥他说分家？”
语气掩饰不住的开心。
“是啊，你开心了吗？”柳青杨从暗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