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见少年
“他说谁是垃圾桶里捡的呢！说谁呢！”剑灵暴跳如雷：“等劳资出来，第一个就要削了他的嘴！”
江莳语懒得和傻子一般见识，只轻拍了拍铁剑，安抚剑灵。
“笑什么笑。”
方淮仁揣着一麻袋法器，吊儿郎当地走过来。
“龇着个大牙乐，也不怕把牙乐掉了。”
说着把手里的一堆上等法器一股脑塞到了江莳语怀里。
法器很沉，每个都散发着贵气的光芒。
江莳语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对不住，她见钱眼开。
什么累赘拖油瓶，方淮仁不是她的好铁汁吗。
“长老交代过了，每人只能带一个法器，你，你们这是作弊，这不公平！”
宋岚显然是急了，冲到白鹤长老前，指着方淮仁和江莳语：“长老，他们私自带超标的法器，应该取消成绩！”
方淮仁邪笑得十分奸诈，从兜里掏出一个戒指。
是纳戒，这种昂贵的造物全大陆也屈指可数。
据说容纳一整个云巅宗都不在话下，方淮仁这枚还是出生时前云巅宗掌门赠下的。
当着宋岚的面将法器一一掷入戒后，方淮仁摊手。
“那傻子说啥呢，我不是只带了一件吗？”
“对啊，真是搞不懂。”
江莳语和方淮仁不要脸的一唱一和，宋岚气的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长老，他们这是钻规则漏洞，这绝不能放任啊！”
江莳语为送宋岚的榆木脑袋感到担忧。
白鹤长老这种势利眼，怎么可能会管方淮仁，没有一路开绿直接灯护送都是好的了。
果然，白鹤长老白眼一翻：“规则有什么问题，不好好考试一个劲的想推其他同门下水，品行不堪。”
宋岚在宗门一向品学兼优，头一次被长老这般羞辱，眼睛都红了。
正想继续争辩，头脑却突然有些昏沉，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清醒过来时，江莳语和方淮仁早就进入了青坞玄境。
玄境内。
潮湿热气扑面而来，半妖化的兽类在森林中乱窜，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显得玄境内阴森异常。
据说这青乌玄境乃是神兽玄彩凰的栖息地，而他们的目标，正是散落在它各地的玄彩灵羽。
玄彩凰性格暴戾无常，极厌恶人类，因此，这玄境内只有深处有一迹人烟。
江莳语按照前世的摸索前进着，她在等一个时机。
“这是我们先看见的！”
一旁的两队共同发现了一片玄彩灵羽，很快争抢打斗起来。
此处的灵羽数量极其有限，江莳语可不想和其他队一起在这儿耗着。
气候湿热，蚊虫遍地，不慎受伤了就是一个死。
“小老大，咱去哪儿啊？”
方淮仁带着阿福苦不堪言，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全然没有方才出发的高昂兴致。
江莳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幽暗丛林中闪过一丝鬼魅人影，像是窥觊着他们。
“啊！！！”
阿福吓得扑在方淮仁身上，方淮仁吓得扑到江莳语身上，像个筛子一般抖个不停。
“有鬼啊，小老大救命！”
江莳语疑惑地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那黑影窜得飞快，一瞬便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到过。
方淮仁十分狐疑，只能当做是自己看错了，乖乖跟着江莳语摸索。
阿福一边跟着一边和方淮仁耳语：“少爷，你的小老大怎么对这里熟得像自己家似的。”
一路上遇见的峭石峻岭，虎窝狼穴，拦住了不少弟子。
唯独江莳语，巧妙的避开了所有危险的地域，在一处高耸入天的巨树下停了下来。
像是在等着什么。
她在等一个时机，一个上一世她经过无数次总结发现的时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玄境内仍旧暗无天日，方淮仁将纳戒中的法器都掏出来试了个遍，都无甚大用。
直到某一刻，细细密密的阳光自巨树倾洒而下，被层层树叶遮挡，只余下一缕光线。
已经足够了。
江莳语手执佩剑，嘴里念着什么。
“小老大，我有句话实在是憋了很久。”方淮仁面色奇怪：“你这把剑钝的，削个西瓜都费劲。”
话音刚落，破剑嗡的一声变大了好几倍，足可以稳稳站五六个人。
方淮仁咽了一口唾沫，老大果然是老大。
“废话少说，快上来。”
“五，四，三，二，一，发射。”
大破剑载着三人升空，江莳语在最前方乘风而行，衣摆和发丝都随着惊人的闪避速度而翩翩飞舞。
身姿笔挺，英姿飒飒。
但却无人注意到，方才的奇怪黑影亦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跟随着江莳语。
大破剑上。
后头的方淮仁一边被飘扬的发丝抽打着脸，一边崇拜地望着前方此时显得格外高大的身影。
“她一定是喜欢我。”
方淮仁如是说，幸而风中空气嗡嗡作响，江莳语根本没听见。
“可是少爷，小老大姑娘之前对你下了这么重的手....”
“你懂个屁？”方淮仁怒目圆睁。
“她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打别人就打我！”
“......”
破剑驰骋的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儿，江莳语等人便已成功安全落地。
此处的环境比起方才，可谓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玄彩灵羽也和其他地方相比多了不少。
三人埋头寻找，此地的灵羽少说也有十来片，有了这些，合格的事情，基本十拿九稳了。
江莳语正找到一片，刚要拾起，却被人重重踩住。
“不好意思啊，这个，是我们的。”
江莳语抬头望去，是两名男弟子与两名女弟子。
怪异的是，如今才过了半天，这几名弟子看起来风尘仆仆，像是在此处待上了十几天的样子。
江莳语心下了然，这几名弟子应该是提前便驻扎在此处。
十几天的收获，定然要比其他弟子短短几天要来得多。
像是为了印证江莳语的猜想，几名弟子上下打量过她后，倨傲的开口。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都是按那个法子进来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这片地方是我们先来的，这里的灵羽也理应是我们的。”
江莳语站起身嗤笑。
“按你这么说，若我生的比你早，先来后到，这片大陆都是我的，你又凭什么拿。”
为首的女弟子娇娇弱弱，小嘴一撇：“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呀。”
“永怀哥哥，她不肯让出来啦。”
被叫做永怀的弟子被娇弱的妹子一哄，立刻觉得自己神勇无比，应当保护佳人。
往江莳语面前一站，凶狠的模样像是要把江莳语吃了。
“给老子交出来！”
江莳语向来吃软不吃硬，眸色逐渐变冷，轻轻揉碎了断魂散。
在试炼内，死几个人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再怎样也不会查到她头上。
“要交什么玩意儿。”
方淮仁单手拎着一袋满满当当的灵羽，直叫那几个人直了眼。
咬着一根杂草，方淮仁看起来浑身上下就主要透露出一个——恶霸出行，良民退散的气质。
和他的名字完全不搭。
“那不是方淮仁吗？”几人面面相觑，为了抢几片灵羽得罪了掌门独子，他们日后怕是会很不好过。
商量过一阵后，便陆续离开了。
吐掉嘴中的杂草，方淮仁呸了一声：“什么东西，我们可是跟着小老大堂堂正正的过来的。”
剑灵跟着义愤填膺：“就是，这种龌龊的事情我老大怎么可能干的出来！”
江莳语也叹了一口气：“唉，提前藏在这里这么好的法子，我怎么没有想到。”
剑灵：......
是它高估了自家老大的德行。
几人忙活到晚上，将附近的玄彩灵羽搜刮了个干净。
足足有十二片，上一世的第一名得到了五片，他们仨就算是平分，也能够遥遥领先了。
只是在晚上休憩时，江莳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
许是周围的妖兽畜生。
但守着这么多灵羽，江莳语还是觉得不放心，总觉得方才那几人不会善罢甘休。
“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灵羽。”方淮仁拍着胸脯主动请缨。
“交给我你就放一百个心，我这人做事滴水不漏。”
江莳语将信将疑，但白日实在有些劳累，便也靠着佩剑阖眸了。
等到江莳语清醒过来时，方淮仁和阿福两个人相互抱着，鼾声打的震天响。
而一旁的灵羽，早已空空如也。
江莳语顿时火冒三丈，她算是知道了，方淮仁嘴里真是半个字都信不得！
一旁的脚印还没有被泥沙沾染，看来那几人并未走远。
迅速御剑追去应该还来得及。
只是脚印到一处断崖便消失了，正当江莳语毫无头绪时，林中却突然传来了几声呼救与惨叫。
江莳语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这声音，是昨日那个女弟子！
赶到林中时，那女弟子被人用藤蔓绑在地上，封住了嘴，面色铁青可怖，另外两名弟子浑身血痕，奄奄一息。
而这一切罪魁祸首，正是前日的玄衣少年。
见到江莳语来了，少年停下手中不断转动的黑色冥戒，脸侧沾着点点血迹，笑的极甜。
少年一字一顿，虽慢，却极其认真。
“江莳语，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