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轮到我了
“当然是靠这个宝贝。”
赤琅颇为骄傲,从怀中掏出一枚传送球。
这还是他后来为了防止晏云醉又突然消失,特意准备的传送球。
有了这个东西,除非是晏云醉离开了这个世界,否则无论天涯海角,都可以传送到他身边。
江莳语显得十分兴奋。
“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够上去了吗?”
赤琅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在期盼的眼神中得出了结论。
“理论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殿下在上面,咱们就可以被传送上去啦。”
“......”
江莳语满头黑线:“那你猜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心中悲怆,好不容易下来了一个活人,偏生还是个傻子。
现在好了,一共有三个人被困在这里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望着高高的崖顶,脖子都有些酸痛。
“小掌门啊,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会被于白这种脑子里缺根弦的家伙推下来?”
赤琅闲得无聊,用狗尾巴花逗着一旁探头探脑的小狐狸。
“于白?”
江莳语一怔:“你听谁说的?”
“上面都因为你的事情吵翻天了!”
赤琅描述得绘声绘色:“你的那几个弟子跟号丧似地哭,那只溜达鸡恨不得吃了于白。”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悍的溜达鸡。
一边提着花裤衩,一边追着于白,一个鸡爪子跺下去,他都差点没站稳。
场面别提有多可怕了。
吓得他当场就在心中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当面说它是后山放养溜达鸡了。
“是于白暗算的没错,但...推我的另有其人。”
江莳语冷了下来,这次若非晏云醉突然变身,恐怕她已然葬身谷底。
这段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有一个画面牢牢刻在了心里,清晰得仿佛永世不能忘怀。
那时候的自己似乎十分痛苦,但如今却想不起为何会如此心痛。
亲手将她推落悬崖的人。
长着沈常忆的模样。
他站在崖边,冷漠而又矜贵。
好似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动容,与世间万物抽离,深陷在自己的一方天地,无法自拔。
江莳语顿了一下:“我想应该是,山狐。”
山狐在逃跑前,便曾化形为沈常忆的模样,若是折返陷害,也未必没有可能。
“你是说那个伪装成你,到处沾花惹草,行为孟浪的山狐?”
江莳语咬牙恶狠狠道:“沾花惹草,行为孟浪?”
手砰的一声砸在坐着的青石上,青石随声裂开了一道缝。
“臭狐狸崽子,最好祈祷别让我逮到它,不然定要...”
赤琅害怕地吞了口口水。
江莳语缓缓转过头,沉默半晌,仔细地盯着他。
“你,该不会也是山狐假扮的吧?”
看着她目露凶光的模样,赤琅连连摆手,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
江莳语有些狐疑,被那狐狸骗了两回,她现在看谁都十分可疑。
“那你有什么证据。”
“证明你是你自己。”
赤琅还在纠结回答什么,便听见了江莳语指关节传来的咔哒声,冷汗都要冒下来。
“我...我”
越是紧张,赤琅越是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表情更加惹人怀疑。
看着逐渐靠近,表情怀疑的江莳语,赤琅索性破罐子破摔,心一横,眼一闭,大声嚷道:“先前你去找殿下那日,我恰好就在窗外。”
“你!”
江莳语瞪大了眼睛,见赤琅还要再说,她一个箭步想上去捂住了他的嘴。
却被赤琅灵巧地跳开,笑的极其欠揍。
“凭什么不让我说,这里又没有旁人。”
“你放心,我这人嘴最为严实了,老奴呀,这几百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到殿下允许女子待在他的寝殿内呢~”
江莳语被气得不轻,赤琅讲起这些话来油腔滑调,十分不正经。
她咬牙切齿道:“好,我信你不是山狐。”
山洞传来了些许响动,晏云醉又醒了过来,站在洞外,脸色苍白,双眼不知在看何处,怔怔地发着愣。
像是又看见了什么可怖的画面,他瞳孔突然放大,整个人猛地踉跄。
幸而江莳语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
“兄长...为何?”
晏云醉的表情痛苦,狠狠掐自己的手,指尖没过血肉,血珠成串一般在地面溅起。
江莳语用力掰开晏云醉的手心,强迫中止他伤害自己的行为:“若是难受,可以抓着我。”
指尖终于放松了下来。
赤琅表情罕见的严肃。
随着他的动作,一片沾满了黑气的鳞片浮现,四周缠绕着无数的血脉,稍稍牵动,便会疼如刀割。
“这是...断魄鳞?”
赤琅的表情甚至带了些怒气。
这种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断魄鳞就算是寻常的魔族之人也弄不到,难道樾王已经找到他们了?
“你认识这个东西,那可有方法能够将其弄出来?”
看见赤琅迟疑了一瞬,缓慢的摇头,江莳语期盼的眼神暗了下来。
晏云醉还在喃喃自语。
“是我...兄长,是我...”
“不要伤他们...”
他突然激动了起来,挣扎着好像要去阻止什么,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随后又是一大口血吐出。
再次晕了过去。
这要是再多来几次,先不说是不是挺得住这痛苦,就要先失血而亡了。
江莳语将他平躺安置好。
“他的兄长,怎么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够让他如此痛苦,在断魄鳞的作用下,反反复复的来回重演这一幕。
赤琅叹了口气。
“殿下的哥哥,在百年前的神族灭族之时逝去了。”
“是被人所害?”
江莳语若有所思,传闻中神族灭族之时,魔族曾入侵。
但当时的魔族式微,两族发生战斗原本毫无胜算,但却不知为何那日全盘局势逆转,神族全族灭亡。
只余下了沈常忆一个遗孤。
“不,是自刎。”
赤琅眼眶红红。
“我们殿下当时亲眼看见了自己的兄长当着他的面逝去,接连两个月没有出过殿,整日整日的将自己关在寝殿中。”
那时的晏云醉年纪尚小,一众宫人怎么哄都哄不好。
嘴里只有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念。
“轮到我了。”
“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