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一百零六章 程婉莹要出家
程婉莹昨天哭了一整天，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到了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她终于完全想通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出家做尼姑，又何必再念念不忘萧自然。所以在这时，她的神情很安稳，跪在那一动也不动。
萧自然心急地在外面林荫小径上踱着脚步，只期盼着里面的仪式快点结束，然后好进去打听程婉莹的消息。在他的潜意识里，程婉莹一直是那个处处以他为中心，只想和他在一起的女子，全没想到程婉莹会怕令他为难而出家。
游走了一会儿，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一闪即逝，随后无论怎么想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顿时心急如焚，生怕是关于程婉莹的，却又被自己错过了。
过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了，又进了水月庵，见里面的仪式还在继续，只得转身退回去，就在走到门槛的时候，萧自然突然觉得那个跪着的女子的背影很熟悉，想了又想，又觉得好笑，自己之前从未来过青州，更别说人迹罕至的这儿，怎么可能会见过那个女子，一定是自己这两天一心想找婉莹，所以见到好看的背影就会忍不住浮起联想。
在青州城内萧自然就闹过不少这样的笑话，好几次误把几个背影和程婉莹有些相似的姑娘当做了程婉莹，上去拍人家肩膀，结果那些姑娘都是先下大怒，待见到他相貌，方才没有发作，但也令萧自然尴尬不已。
再次出了屋外，就站在了庵堂门口焦急地等候，看着大堂内的情景，只待里面一完就进去打听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老尼停下了念诵，拿起了一把剪刀，对跪着那女子说了几句话，也不知说什么，随即老尼一手撩起女子的头发，手执剪刀剪过去。就在这时，萧自然看得真切，那女子的背影太熟悉了，除了那一身青布衣服，竟然和程婉莹的几乎能完全重合起来。一个念头猛地蹿上心头来：“她是婉莹！”
想到这，不假思索庵内冲口喊道：“等等！”
这一声像一道霹雳击在了程婉莹心头，娇躯顿即一颤，情不自禁地回头望去，却不正是自己想了一千遍，一万遍，千千万万遍的萧大哥。半响，她又醒觉过来，自己不是要把他忘了，从此遁入空门，不令他为难吗？
霍地回过头来，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暗地里咬牙忍住了。
就在萧自然喊出那一声时，堂内连老尼在内的六个尼姑齐齐望向自堂外走进来的萧自然。老尼一把剪刀停在了空中，她见程婉莹的反应有些失常，直觉二人有极大的关联，虽然程婉莹最终还是维持原本的决定，但出家乃是大事，可草率不得。当下询问程婉莹道：“那位施主似乎是为你而来，你可有什么话要和他说？”
程婉莹咬了咬牙坚定地道：“弟子只想拜入师父门下，常侍左右，不再理世俗之事，还望师父成全。”
这时萧自然已经走进了堂中，正步走到程婉莹身后三尺之处，对香案前的老尼恭谨道：“晚辈冒昧打扰情非得已，还请师太恕罪。”
老尼自萧自然第一次走进水月庵时就已经发觉了萧自然，见他为人还算正派，所以没有喝止萧自然，此时见他说话颇为得体，倒也没有怪罪萧自然擅闯水月庵的心思。当下对萧自然道：“施主不用多礼，出家人哪有这么多规矩。施主刚才叫等等是什么意思？”
萧自然这时已经大致猜到程婉莹为什么会出家了，心想自己和婉莹的亲事既然已经定下，我娶定了婉莹，就是让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当下道：“这位是我未婚妻，和我有些误会，她只是一时之气才会想出家，并不是真心皈依佛门，还望师太明鉴。”
程婉莹陡然听得萧自然亲口说自己是他未婚妻时，本已经坚定了的心又起了波澜，心中叫道：“萧大哥竟然说我是他未婚妻，难道他真要娶我么？”这个念头还没落，又冒起一个念头：“我前天晚上亲耳听到萧大哥说，他只想和他师妹成亲，对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这肯定假不了，他这时这么说，只怕是见我要出家才说的话，只是出于一番好意，怎么能当真，我真是傻。”旋即暗地里咬了牙，对老尼道：“师父，弟子孤身一人，从没有什么未婚夫，请师父莫要信了他的话。”
说出这话后，她心底忍不住泛起刺痛的感觉来，为什么自己不是在他遇到他师妹之前认识他？为什么！
萧自然一听这话心想：“她肯定还不知道我和林叔叔已经订下了亲事，她说我不是她未婚夫倒也不错，我可得和她说清楚了。”连忙对程婉莹道：“婉莹，我和林叔叔已经说好了，等我回去禀明师父，征得他老人家同意之后我们就成亲，你这就跟我走吧。”
老尼听萧自然这么说心中已经大致清楚程婉莹为什么会出家。虽然程婉莹口中不承认，但老尼好歹也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看不出程婉莹的心思，当下对程婉莹道：“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得说清楚了，以免将来后悔。”
程婉莹闻言心中愈发肯定萧自然只是出于好意，不想她出家而说的话，心想：“你师妹本就是你师父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同意？你这么说肯定是想把我先劝回去，然后让我慢慢打消这个念头，萧大哥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没了你，我还有什么可眷恋的。”出家的心思更加坚决，对萧自然说道：“萧大哥，婉莹得师父感化已决意出家，还望萧大哥莫再来找我，让你师妹知道了可不好。”
萧自然听她提到了苏巧巧心中顿时一愣。他虽然想着日后向苏巧巧解释，请求她的原谅，但说到底在没说之前，他也不知苏巧巧是否会原谅他同时娶了程婉莹。紧接着又想，不论巧巧是否会原谅，自己已经亲口答应了林叔叔可不能反悔，否则的话那岂不是成了反复的小人，以后九泉之下还有什么面目去见父亲。
当下道：“婉莹，你听我说，我真的想要娶你为妻，林叔叔可以作证，你跟我回去，见到林叔叔自然就会明白了。”
程婉莹听萧自然再次提及林玄，心中不由波动，萧大哥口口声声说二叔，难道他是真的要娶我？
想到能和萧自然相伴一生，什么出家，什么空门，统统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当即就要起身答应，就在这时，她又想起了当日晚上在客栈听到萧自然亲口说的话，心中踌躇：“那天晚上他亲口说的话也肯定是真的，这么说来，定然是二叔用言语挤兑他，他才会勉强答应，我怎么能让他为难。”
言念及此，程婉莹努力平复波动的心情，淡淡道：“萧大哥劳烦你转告二叔一声，就说婉莹已经出家，请他老人家不要挂怀。”
一狠心，不等萧自然回答，回头对老尼姑说道：“师父，弟子和他已经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了，请师父这就为我落发。”
萧自然见状大急，心想：“婉莹平常一直温顺，今天这是怎么了？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已经铁了心出家。”旋即心里叫道：“不行，绝对不行！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婉莹出家，实在没法我就只有强行将她带回去，然后再慢慢跟她解说。”
他自从接受了程婉莹做为他的妻子这个事实后，他对程婉莹的感情已经在急速变化，如今程婉莹要出家，又可能是因为误会，萧自然自然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实在不想在这佛门清净地对程婉莹用强。于是便想，何不退而求其次，从老尼姑身上着手，只要老尼姑不收程婉莹，那么程婉莹自然会跟着自己走了。当即对老尼姑道：“师太，您是前辈高人，火眼金睛，定能看破我未婚妻的心事，还望师太成全。”
老尼看了看二人，目光忽然定格在萧自然背在背上的倚天剑上，半响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敛去，对萧自然道：“这只是施主的一面之词，请施主在这稍候片刻，等我问明之后再作决断。”
萧自然着实不想对这些尼姑动粗，心想这位前辈面目和善，待她问清了真实情况，肯定会让婉莹跟我走的，况且婉莹已经安然无恙，倒也不着急于一时。当下道：“好，晚辈就在这等候。”
老尼道：“施主远道而来，想必一定很累了，先请到隔壁禅房歇息。”随即对身旁一个小尼姑吩咐道：“妙仪，你带这位施主去。”
那个被称着妙仪的尼姑道：“是，师父！”
萧自然本来经过先前的恢复，现在是精神奕奕，不需要休息，但听得老尼这么说倒也不好反对，当下跟着妙仪到了隔壁禅房等候。
老尼待萧自然走出后，对程婉莹道：“孩子，你跟我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程婉莹答应了一声，随着老尼走出了这间大堂，随即又走出了水月庵。见老尼还没有停下的趋势，心中不由疑惑，师父这是要带我去哪？查问我和萧大哥的事情用不着出庵啊。
她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没问，默默跟在老尼往山上走，幸好上山的路不是太陡，身体虚弱的她倒也还能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