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莫言

朱雀大街街口处，周小娟盯着萧自然，逼问道：“你真的没招惹人家姑娘？”

萧自然苦笑不已，他在追了一段路后，周小娟便即开始了对他的逼供，这句话沿路上也不知问了多少遍。他当下道：“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去招惹她。我就是和她在道清门的时候见过一面，就这么简单而已。”

周小娟想起萧自然问谢道韫的爷爷，又觉不妥，继续追问道：“那你问人家爷爷是怎么一回事？”

萧自然叫苦啊，这都是什么事，你又不是我妻子，干么像审问犯人一样的。但他可不想在大街上出了洋相，当下向周小娟说了谢易教他雷光焦狱与及阵法的事情，他本想这下周小娟该明白自己没有说谎了吧。

谁知他才一说完，周小娟便即怒喝道：“你还敢骗我！她爷爷都把最得意的绝学传给你了，还说你和她没什么？”在当时，各家各派的技艺岂会轻易传人，更何况还是绝学，所以她才理想当然地认为，谢易传授萧自然绝技是出于谢道韫的缘故，如何还能不怒。

她这一声因为愤怒之下喝出，声波何等强势，只将整条街道上的行人都吼得一愣，随即不约而同地看向萧自然等二人。

萧自然见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脸可丢大了，但如今他和周小娟感情极好，却也不好翻脸，当下拽着她的手往悦来客栈大门走去。

他这一路走得可是前所未有的艰难，周小娟挣扎反抗不说，耳边不断传来的取笑声差点就把他气得当场背气。

“这小子长得还算过得去，竟然喜新怨旧，真是禽兽不如！”

“看着挺体面的一个小伙子，竟然惧内，简直丢进了我们男人的脸！”

“小伙子，该整夫纲了，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群见萧自然和周小娟进了客栈，过了好久方才安静下来。

萧自然和周小娟甫一踏进悦来客栈大门，就看见一个黑衣青年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堂内的一张桌子上。这个黑衣青年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杀气，脸上斜插着两道剑眉，目光锐利。

他见萧自然等二人走进来，放下酒杯，径直向着萧自然走去。

萧自然一见这个黑衣青年的气势，便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心想魔教少主莫言又如何，我又岂会怕了你。见对方向自己走来，放开周小娟，大踏步向对方走过去。

二人的脚步均是缓慢而自然，但在这时，却使大堂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就连一向胆大的周小娟也乖乖地闭住了口，掌柜和店小二更是紧张地看着二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转眼间，萧自然和莫言相距不过三尺，两人均从对方眼中感受到了一种傲气，斜睨天下的傲气。

二人是当今修真界正魔两道最顶尖的王者，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两人在这一刻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敌意，同时又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好半响，莫言冷冷道：“你就是萧自然？”

萧自然盯视着莫言的眼睛，道：“没错，我就是！”

莫言从萧自然身边走过，往门口走去，抛下了一句话：“天下英雄大会之日，便是我们决战之时。安国王那老匹夫我会去打招呼，在那之前你是我的。”

他的话很傲，竟然敢直言安国王是老匹夫，但他却有这个资本。当今修真界，声名最盛的有四大门派，分别是玄天宗、魔教、雷音寺、易知门，但若论底蕴、实力之雄厚，魔教就算排不上第一，也是当仁不让的第二，安国王虽然位高权重，但在魔教面前确实算不上什么人物。

萧自然昂然道：“我等你。”

莫言出了悦来客栈，走在大街上，虽没有口出一句恶言，但周围行人无不争相躲避，自是被他身上浓厚的杀气吓得不轻。

周小娟等莫言出去之后，方才走到萧自然身边，对萧自然道：“那个人是谁，怎么这么吓人！”她说话的声音轻微发颤，竟然一时忘了逼供萧自然的事情。

萧自然微微一笑道：“一个不认识的人。我们叫东西吃吧！”说完的时候冲掌柜喊道：“掌柜，酒菜仍然给我送到房里来。”

掌柜答道：“好的！”语气也有些颤抖，在刚才莫言来到的时候，他本想对莫言说，今天悦来客栈不做生意，但话还未出口，便见对方一道狠厉的目光射来，竟尔令他心惊胆丧，随后再不敢出腔。

萧自然和周小娟吃完饭后，周小娟的酸劲便即过了，转而关心起他来，连连询问这次萧自然是否有把握，要是不行的话不如抽身吧。她自己也知道萧自然绝不会抽身，但她心悬萧自然的安危，还是这么说了。

萧自然知道她是一番好意，但临阵脱逃绝不是他的作风，当下笑着和周小娟说没事，他完全可以应付，又提起鬼宗分堂的事，方才让周小娟稍微安心下来。

随后周小娟便即告辞回了自己的屋。

萧自然看着周小娟的背影，心中不由涌起一种难舍的念头来。他坐到了床榻上，想着心事，慕容究和骠骑将军都说这个莫言很难对付，再加上从刚才的接触来看，这人确实不凡，并且拥有着强大的自信，所以这一次他第一次感觉到没把握。

这种心理在之前他从来没有过，即便是面对魔教八护法时，他也始终相信人定胜天，但在这时，他的信心却真的动摇了。随即他想到了今天所领悟到的剑招，兴许这会将是转机。

但他又摇了摇头，刚领悟的这招虽然威力惊人，但却不足以让他有必胜的把握。他想了想，掏出河洛古玉查看。

这块古玉很多人都说他如何如何重要，但迄今为止，萧自然却没从中得到任何的关于修行的好处，仅仅是让他屡次绝处逢生。

看了一会儿他有些气馁，这古玉还是这样子，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他当下就要将古玉放回腰间，蓦地里窜起一个念头来，这古玉每次都是在自己情况危急的情况下发威，假如将自己的血注入进去会是什么样呢？

这个念头才起，便被他立刻强压下去。这个想法太疯狂了，魔道中人以血为谋，辅以法器修炼己身，自己这么做，岂不是和魔道中人一模一样了么？

他强自镇定心神，修炼起来，但很快那个念头又蹿上心头，直闹得他心绪不宁，他一次又一次将这个邪念按下去，总算渡过了一夜，却也没有丝毫的进展。

莫言的出现，使得这次的大会变得无法预料，他也因此而感受到了压力，虽然一心想在短时间内突破，但心急之下，反而没有丝毫进展，不由得有些头大。

正月十五，元宵节。

京城郊外的天柱山下，修真人士往山顶上攀去，密密麻麻的人流便如过江之卿般络绎不绝。在往年，这儿没年的正月十五也会很热闹，但今年的热闹程度远远超过了以往的每一年。

天柱山，地势险要，山顶筑有一巨型广场。广场正中央是一处高约十丈的巨型高台，而通往高台的是555道阶梯，正好相应了九五中正之意，更有传此处乃是神州的中心，所以着为皇帝祭天之处。除这个高台外，东西南北四方各有一个稍矮的高台，这四个高台虽然较中央处的高台稍矮，规模也小了一些，但也规模庞大，令人望而却步。

萧自然和周小娟在慕容究的带领下，一路到了山顶的广场，甫一踏入广场，便见上千修真人士散落于广场上，奇形怪状，或老或少，沸沸扬扬的吵闹声也随之席卷而来。东西南北四个高台的石阶两边早已站了两派带刀甲士，这些人无不神情冷毅。居中高台上，遥见一队队士兵严守在高台边沿，这些人较之其余四个高台上的甲士又胜了一筹，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按照常规来说，慕容究是皇族子弟，应该在高台上才是，但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了陪萧自然等人。

过了一会儿便到了正午时刻。

“砰！”

礼炮冲上了云端，在场的上千人霎时安静下来，便如空荡的幽谷，甚至还能听到微风吹过的风声。一队执着金瓜金锤的仪仗队走到了高台正面边沿，迅速分立两旁，随后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走上前，开始了他一番义正词严的讲话。

萧自然听着皇帝的声音直有种打瞌睡的冲动，反观周小娟也是这样，只有慕容究伸长了耳朵在细听。

皇帝这一讲话就讲了将近半个时辰，内容大多是希望修真人士能为国出力，保社稷苍生之类的话。他说完后，便有一个太监上前宣讲规则，于是广场上的人无不竖起了耳朵倾听，自是怕漏了什么细节。

萧自然却觉更无聊，这些规则他昨天就听慕容究给他解说了，现在唯一关心的是快点打完今天的几场，回去继续修炼。

这老太监也够啰嗦，絮絮叨叨说了半个时辰还没完。萧自然于是便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直到该自己上场的时候在出来，但就在这时，老太监却突然宣布说完了，只得又按捺住性子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