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第三百四十九章 沧州之行(1)
他知道锦斓袈裟必须是得道高僧才能穿的,当下心中一紧,疾飞过去,将那僧人抱了起来查看,果然是他要找的了闻,连忙伸手去探了下了闻的脉搏,只觉了闻的气息虽弱,但还有一息尚存,当即急运真气输过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了闻缓缓睁开眼,见是萧自然,目中涌出喜色,断断续续地道:“修??????修??????修德??????”头一歪,双手下垂,又自没了声音。
萧自然急忙扶住了闻,再次探他的脉息,竟然静止不动了,显然已经死去了。思及了闻身前的慈祥容貌,不由心生悲切之意,对魔教的仇恨更加深刻。
他抑制住满心的悲愤,将了闻安葬了,又以掌力劈下一块大石,将之削平,以指力刻了几个大字,“一代高僧了闻之墓”,将石碑竖好后,恭恭敬敬地给了闻磕了几个响头,方才返身又上了空山,在寺里放了一把大火,将这千年古刹烧了。
雷音寺的僧人济世为怀的菩萨心肠为世人所钦佩,他也是如此,因此不愿众高僧的尸体暴尸荒野,而他一个人势难安葬这么多僧人,所以才会一把火将雷音寺烧了。
他放下大火之际,想到雷音寺千百年来置身世俗之外,没有参与修真界的争斗,却遭此劫难,联想起萧家的事,不禁感叹,凡是有人的地方,必然少不了争斗,纵是你淡薄名利,也在所难免。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谈何容易?
他在空中看着熊熊的大火将这千年古刹吞噬,却又生出蓬勃的斗志,心想:“既然不能置身事外,那么只有抗争到底了,以暴制暴,未尝不是解决的办法!”
大火扔在持续燃烧中,他毅然别过头,不再看下去了,只因为他很清楚,不出意外的话,魔教的下一个目标肯定会是虎啸山庄,他目前与其在这徒自伤感,反不如以全盛的状态去面对魔教接下来发动的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他从来不是轻易低头的人,就算知道魔教以闪电般的战法一连扫平修真界最大的两个门派,玄天宗和雷音寺,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亦是如此。
他往沧州城飞去,必须尽快解决秦可情的事,再飞往司州,主持大局。他在途中思索:“魔教会采用什么策略对付虎啸山庄?了闻神僧临死时念修德的名字,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莫非修德已经前往虎啸山庄去求救,而与我错过了?还是修德去通知我,魔教即将要对虎啸山庄下手?”心中疑惑重重,却想不到确切的答案,只有等见到修德方才可真相大白。
飞在高空上,他又看见下面一马平川的原野上,田野荒芜,往往数十里都看不见人烟,就算偶尔看见村落,也破败不堪,惨不忍睹,甚至还有军队在村庄里搜刮粮食的情形。这就是乱世,人命如草芥的乱世。
以他的本性,是要下去惩治那些士兵的,不过此时的他经历雷音寺被灭一事,理智了许多,知道即便是他下去杀了那些士兵,非但救不了那些村民,甚至会为他们带来无妄之灾,反而害了他们,所以他们被掠夺或许还要算好事一桩。
想到这些平民被掠夺反而可能是好事一桩,他不禁义愤填膺,嗤笑道:“这是什么世道?被掠夺反而是好事?那些官儿凭什么高人一等?又凭什么剥削他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萧自然偏要改改这个规则!”
飞着飞着,沧州城远远在望,只见沧州城的城墙高达十丈,全是坚硬的巨石砌成,固若金汤,城头上旌旗飘扬,随着一阵阵冷冽的寒风发出呼呼声,气势巍峨,与司州、靖州等南方城市相比,更有一种豪迈之气。
这便是沧州,战马、骑兵甲天下的沧州,自古以来都是一场战争胜利与否的一个重要因素,甚而有人说,得沧州者得天下,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在城外落下了官道,顺着官道往城门走去。此时已经是傍晚,沧州城因为远离战火,没有戒严,因此没遇到任何阻拦,轻轻松松地进了城里,在城里随便寻了一个人问了都督府的方位便寻了去。
他到达都督府外时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候,又等了两个时辰,见都督府的灯火大部分都熄了方才运起神行之法飞进了都督府。
他飞进都督府后,当即纵目四望,只见自己处身于一个花园里,四下里寂静无声,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北面十来丈外的一座小楼里隐隐有灯光,心想:“沧州都督府里我一点也不熟悉,不如先抓个人来问问,那儿有灯光,自然有人在那里,我且飞过去抓了那人问一问。”
当下施展起神行之法,朝那座小楼飞去。由于此时夜已深,其他人都睡了,只有那座小楼有灯光,再加上今夜夜色黑暗,因此整个都督府上空灰蒙蒙的一片,他直接飞过去倒也不怕被人察觉。
本来以他的修为,就是光明正大地闯沧州都督府,将秦可情带走也没人能拦得住,不过,此时他正在与安国王处于交战状态,如果他在沧州泄露了行踪,安国王很有可能铤而走险,向司州和烟州发动总攻。
虽然他不在的情况下,仍有陈庆之坐镇,料想也不会被安国王攻破,最少也能保住司州,但是要他和安国王两败俱伤,慕容霸捡便宜的话,却是万万不愿。
因此他才会选择潜入沧州都督府,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秦可情带走。
他贴到那座小楼的窗户外面,凝神倾听里面的动静,只听里面有一个女人在哼着轻快的歌谣。
这女人的声音如银铃一般悦耳,并且年龄不大,大致在十六七岁左右,他当下推想:“莫不是这儿就是秦可情的所在?是了,大户人家都有规矩,下人在规定时间内必须熄灯睡觉,而这座府邸里其他人均已安歇,唯独这儿的主人没有熄灯,由此可知里面这个女人的身份与众不同,大有可能就是秦冲的爱女秦可情。”
想到这儿,当即推开窗户,射了进去。便在他飞进这间屋子时,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同时响起:“啊!”
这尖叫声乃是屋内女子惊恐之下叫出,音量之高几可与周小娟的狮吼相媲美,直吼得他心神一窒。
他立时往声音发出的方位看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娇美无比的少女站在床前,惊恐地往着自己。这个少女全身不着寸缕,一身肌肤白瑕如玉,便如冰雕玉琢一般,她胸前的两点还未发育完全,有些偏小,但也因为如此,显得更加地娇嫩。
他在飞进这间屋之前,绝对没有想到里面会是这样一幅情景,不然的话也不会飞进来了,不由惊住了,当下落在地板上,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那少女回过神来,一把抓起散落在床上的衣服裹在身上,然后自床头刷地抽出一把剑,指着萧自然,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本小姐的闺房!”
萧自然听得“本小姐”三个字,一颗心沉至谷底。他此行是为了带秦可情去见马超,以成全马超的心愿,却没想到自己竟然闯入了秦可情的闺房,还撞见秦可情的luo体,这叫他如何向马超交代?
那少女见他竟然不回答她的话,不禁恼羞成怒,挺剑便刺向萧自然。
萧自然忽地惊醒过来,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发现他在这儿,当下运起真气,一指弹向少女的剑锋,“锵”地一声,少女的剑便被他弹飞出去,插在墙壁上,兀自晃动。
他一指将少女的剑弹飞,身子一闪,闪至少女身后,一把勒住少女的脖子,将她控制住,低声道:“在下实在不知道姑娘在换衣服,冒犯了姑娘还请莫怪。姑娘请别做声,在下便放了姑娘,否则的话,在下只有辣手摧花了!”他下手极有分寸,绝不至于伤害到这个少女。
那少女被他勒住脖子,口不能言,点了点头,示意萧自然放开她。
萧自然当下放开少女,说道:“请问姑娘可是秦家小姐?”
那少女眼见他随便一指就能将她的剑弹飞,要取她的性命或对她施暴都是易如反掌,但萧自然都没有如此,又见萧自然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不像是轻薄猥琐之人,因此便信了几分萧自然的话,惊魂略定。
她点了点头道:“我就是,你是谁?怎么会到我房里来?我以前可没见过你?”
萧自然见她承认身份,已是大致确定对方就是秦可情,但仍怕弄错了,于是说道:“你先别问我是谁,总之我对你没有恶意。你认不认识马将军?”
那少女道:“你是说马超?认识啊,他经常到府里来,我见过他几次。”
萧自然已经肯定对方是秦可情,可也不大好启齿,因为据马超所说,马超乃是暗恋秦可情,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情,更别提什么海誓山盟了,贸然提出要带他去见马超的话,对方未必就会答应。
他想了想,说道:“实不相瞒,我是马将军的朋友,马将军想见你,所以委托我来带你去见他。”
那少女听萧自然说完,娇笑道:“你是说马将军让你来带我去见他?咯咯,那我怎么知道你所说是不是真的?又是不是冒充马将军的名义来骗我?除非,除非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萧自然的名字本来不宜透露的,但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如果连名字都不告诉对方的话,对方绝对不会信任自己。当然,他也可以用强,以真气将少女震晕,不过思及少女很有可能成为马超的夫人,不想太得罪她,以免在他和马超之间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当下说道:“我叫萧自然,这下姑娘可以相信了吧。”
那少女惊叫道:“你??????你就是萧自然?”
萧自然知道自己是安国王的两大对头之一,秦冲自然少不了提及,因此少女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足为奇,说道:“没错,我就是萧自然,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