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第三百五十三章 沧州之行（4）
秦冲此时已经下了决心要跟随萧自然，不愿在萧自然面前藏掖，当下喝道：“前将军不是外人，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那老者又看了一眼萧自然，欲言又止。
秦冲恼道：“本都督的话你没听到么？快说到底什么事？”
那老者支支吾吾地道：“太??????太子来了，说是要迎娶二小姐过门！”
秦冲闻言也慌了，慕容欢怎么会突然到了沧州，又怎么会突然要迎娶秦良玉？莫非慕容欢知道了萧自然来到了沧州，怕他突然变卦？
他略一思索，便推翻了慕容欢知道萧自然在沧州的可能，因为萧自然昨夜才到的都督府，而沧州离京城千里迢迢，就算有人连夜赶去报信，也绝不可能这么快折返。
随即对萧自然道：“前将军请稍候，我去会会他就来。”便往客厅行去，一边思索怎么推搪慕容欢。
萧自然望着秦冲的背影也自思索，慕容欢绝不可能知道自己来到沧州，那么他急着要和秦冲次女结婚的原因只会有一个，马超在烟州投降，安国王生怕沧州有变，因此才会急着与秦冲结为秦晋之好。
他知道目前绝不能让这种局面出现，否则他的计划就要落空了，便决定跟去看看，可是慕容欢识得自己相貌，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唯有化妆易容了。
想到此处，他走出书房，寻了一个下人，让那个下人给他准备棉花、面粉等易容所需之物，好了之后送到他昨晚居住的客房来，那个下人虽然不知道萧自然的身份，但见他秦冲对他奉为上宾，不敢怠慢，立即去准备了。
他聪明绝顶，当日在崖州见过程婉莹的易容术之后，自己一揣摩便知道了其中奥妙，化身为灰衣人时，便是用的易容术。
他回到客房，没等到那个去为他准备材料的人，反而等到了风风火火闯进来的秦家二小姐。
秦良玉一冲进萧自然的房间，指着萧自然，娇叱道：“萧自然！你做了好事就想藏头露尾，不负责任？”
这话没头没脸地冒出来，倒让萧自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所指的是什么事，苦笑道：“我做了什么事？还不是大小姐你捏造出来的？”
秦良玉跺足叫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嫁那个狗屁太子，你得帮我想办法，否则我就告诉全天下人，说你半夜闯进我的闺房，将我玷污了！”
萧自然见她总是拿这件事来威胁他，心下有些不爽，他岂能受人威胁？当即冷笑道：“好啊，你去告诉别人吧，看有没有人相信你的话。哼！我萧自然若要女人，多的是，还需要对你这个发育还未完全的小女孩动歪脑筋？”
秦良玉听萧自然说她是“发育未完全的小女孩”，气得指着萧自然的手指发抖，叫道：“谁说我发育未完全了？我是小女孩？那个狗屁太子还巴不得娶我呢，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说完气冲冲地出了屋，她一出屋便遇见萧自然吩咐去寻找材料的下人，一股气不由发在下人身上，一个耳光掴过去，狠狠地骂道：“走开！不开眼的东西！”
那下人遭受无妄之灾，却也只能受了，暗奇道：“我怎么不开眼了？”他当然不知道秦良玉乃是指桑骂槐，实际上骂的是屋子里的萧自然。
萧自然自也听见了，也懒得去和一个小女孩计较，走出屋来，见那个下人从地上爬起来，微笑道：“你没事吧。”
那下人在都督府里是最低等的下人，见萧自然对他如此亲切，不禁受宠若惊，惊慌道：“没??????没事。”随即双手递上一个包裹，里面是萧自然要的物事，低着头道：“这是您要的东西。”
萧自然接过包裹，自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那个下人，说道：“这是给你的赏银。”
那个下人一见萧自然居然给他十两银子，这可相当于他一年的薪水，可不敢接，连忙推辞道：“太多了，太多了！小的可不敢收。”
萧自然将银子塞到那个下人手里，笑道：“叫你收下就收下，没人敢怪罪你，你在这等等，我待会儿还要劳烦你带下路。”
那个下人急忙道：“是，小的听在这公子差遣。”
萧自然返身进了屋，不久就又折转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副面容。
那个下人见他进去没多久，出来就换了另外一副容貌，如果不是他还穿着先前的衣服，是绝对认不出来的，不禁惊愣在当场，半响后发觉自己失态，连忙鞠了一躬，说道：“公子有什么差遣。”
萧自然当下吩咐那个下人带他去客厅，他要会一会那个慕容欢。
他跟着那个下人左拐右拐，走了约莫一刻钟左右，便来到一间颇为气派的大厅外面。此时大厅的大门大开，可以看见里面的情景。他只见秦冲和慕容欢坐在堂上，慕容欢身着一袭白衣，倒也有三分翩翩公子哥的风采，身后站着五个黑衣汉子，这些汉子的衣襟上绣有一个骷髅，正是鬼宗的标志。
他见到那骷髅图案心下暗生杀意，随即命那个下人自行下去，他自己则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大堂。
秦冲和慕容欢见一个陌生男子走进大堂来，均感愕然。秦冲本想大声喝骂，忽然发觉来人身上穿的衣服和萧自然穿的一模一样，随即联想到萧自然化名灰衣人的事迹，猜到是萧自然，将喝骂的话咽了下去。
萧自然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思索怎么才能即将慕容欢打发走，又不让慕容欢察觉自己在都督府里，秦冲怀有二心。如果秦冲投效他的话，身份不到关键时刻能不透露就不透露。
他踏进门槛，走了十来步，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种疾病，天花。天花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疾病，无药可治，可致人死亡，就算患者得了天花之后能够痊愈，脸上也会因此而留下麻子。而以慕容欢的身份，岂会愿意娶一个麻子为妻？
想到此处，他加快脚步，装出一副十分焦急的样子，走到秦冲面前，行了一礼，道：“都督，夫人要我来告诉您一声，刚才大夫已经确定了，二小姐所患的乃是天花，恐有性命之虞，让您赶快去看一看。”
“天花！”秦冲和慕容欢异口同声叫了出来，不同的是秦冲知道这肯定是假的，萧自然怎么会突然编出这个谎言，如果慕容欢起了疑心，要亲自去验证的话，岂不是要被当场拆穿？
慕容欢却是真正的惊讶，天花这种病他很清楚，现在秦良玉居然患上了天花，他如何不惊？
萧自然心下大笑，面上却一副伤心的样子说道：“没错，大夫已经确定了，只怕二小姐时日无多，夫人要都督赶快去见见二小姐，省得以后没机会了。”
慕容欢一惊过后恢复神智，心下思索：“怎么秦家二小姐早不得病，晚不得病，偏偏在我要迎娶她的时候得病，莫非秦冲这老匹夫想反悔？”他迎娶秦良玉不过是出于利益的结合，因此表面上虽然对秦冲礼敬有加，但内心里却不大看得起的。
想到此处，脸上迅速换上一副笑容，说道：“秦都督，既然爱女身患重病，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秦冲听慕容欢这么说，知道他已经起了疑心，心中焦急，面上却不露声色，急忙说道：“万万不可，太子乃是千金之体，那天花传染性极强，太子怎么可以亲身犯险？”随即对萧自然挤了个眼色，说道：“你去告诉夫人，我正在陪太子，稍候再来。”
他知道慕容欢已经起疑，保不定会坚持去看秦良玉，因此先将萧自然支走，去准备应付。虽然他不知道萧自然能不能准备妥当，瞒过慕容欢，但事已至此，只有一试了。
萧自然领会秦冲的意思，见他肯配合，自是代表已经投效自己了，当下躬身说道：“是，属下这就告退。”转身往大堂外走去。
慕容欢见秦冲推三阻四，心中疑心更重，当即说道：“都督此言差矣，我与令爱即将结成连理，本该祸福同当才是，怎么能在令爱身患重病之时，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秦冲见慕容欢这么说，已经是推脱不了了，但也要拖延时间，让萧自然从容布置。他心下暗叹道：“希望能瞒过吧！”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杀机，
他也和萧自然一样，能瞒过最好，不能瞒过的话，只有将慕容欢杀了，省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当即说道：“太子既然坚持，那么我也只有带太子去见小女了，不过‘天花’传染性极强，太子也该有所防范才是。”随即冲外面喊道：“来人！”
先前去通知他的那个老者应声进来，行了一礼后说道：“都督有何吩咐？”
秦冲拖长了语调道：“你即刻去城西请范大夫前来。”他虽然拖长语调，但也并不是太拖，不仔细听绝对听不出来，所以慕容欢等人均没有察觉他语调不对，只有那个老者听了出来。
沧州城的西城哪有什么范大夫，老者的师兄倒是姓范，也略懂一些医术，不过不是住在西城，而是住在都督府的西厢。
他跟随秦冲多年，一听便听出了秦冲的意思，领命往大厅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