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光明与黑暗
骑士的胸膛一起一伏，气的。就算他真是和尚，此刻也早就“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还管什么嗔戒不嗔戒？
深深吸了口气，骑士一字一顿地说：“净化你之后，神殿会负责赔偿。”
“哦……我明白了，如果净化不了，神殿就不概不负责，是这意思吧？”楚门胡搅蛮缠。
“不可能。”骑士吐出三个字，身上陡然腾起苍炎般的圣光。
——满室流光溢彩！
乳白色的圣光像牛奶般浓郁，朝四周缓缓流淌。黑暗退却，腐朽扫荡，原本压抑阴郁的气氛好象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了。
楚门连退几步，躲入了圣光不可及的阴影。
“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不是就为了这个？”骑士冷冷地看着楚门，他身边，黑暗节节败退。
楚门多少有些无奈。凭借刚才胡搅蛮缠的掩护，他悄悄展开了“黑暗者之法则”，把骑士笼罩在自己的领域里——尽管是白天，但客厅光线暗淡，还能勉强施展。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圣光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比上次战斗时还要强大得多。楚门甚至怀疑，以骑士今天的程度，琼斯老师的魔法飞弹还能不能起到效果。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或许骑士用特殊方法提升了力量，又或许是挫折的缘故，使他得到了某种突破。
不管是什么，对楚门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受死吧！”骑士双手持剑，闪烁的剑锋对准楚门。
“堕落者之迷雾！”楚门瞬间开启技能，周身笼罩一层黑色的气团。在阴影里，几乎看不到形体的存在。
骑士一声不响，骤然冲了上来。巨大的剑刃横扫而出。楚门朝一侧跃开，用短剑刺向对方的左肋。
大剑以不合常理的速度回转，斜向切回来。如果楚门不缩手，肯定会被斩下整条臂膀。可他却无动于衷，狠命把短剑刺过去！
铛！剑刃砍在手臂上，发出金属般的声音，肌肉被整齐的切开，骨骼却完好无损。短剑几乎要刺刀了骑士身上，但在巨大的冲力下，只来得及将盔甲划开一个小口。
楚门的身体陀螺一样甩了出去，骑士摸了摸肋部，惊出一身冷汗。
“想拚命么？”骑士抿紧了嘴唇，冷笑：“可惜你还不够资格。”
“少说废话！”还没站稳的楚门脚下一弹，炮弹一样撞了过来！
比技巧，比法术，比经验，无论哪一方面，楚门都稳输不赢。如今他仅有一个优势，拼命！
圣殿骑士虽然不惧牺牲，但也不想和一个小小的僵尸同归于尽。这不但不能博得勇敢的美誉，死后还要成为笑柄。
楚门看准了这一点，力图以命换命——更何况，自己远比对方更不容易死亡。
骑士一个撤步，躲开了对方的自杀式攻击，然后抡起门板一样的大剑，带着呼啸的风声从上到下猛劈！
——就算一块石头，也肯定裂成两半。
楚门还是不躲！
喀——令人牙酸的声音，剑刃卡入肋骨里，同时双手用力，死死抱住了大剑！骑士皱了皱眉，手腕一拧，楚门手臂上的肌肉整个破碎，只剩下一副光秃秃的骨架。这骨架却像一把锁，把大剑牢牢锁紧。
“愚蠢！”骑士哼了一声，澎湃的圣力洪水一样奔涌过来。
“未必！”楚门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身上的黑雾突然消散，转化为黑暗力量喷薄而出！它沿着剑刃蔓延，和圣光对撞在了一起！
光明与黑暗，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狭路相逢，殊死搏斗！
圣剑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碎裂，骑士看了楚门一眼，流露出吃惊的神色。
若论灵魂力量，骑士远远不是楚门的对手，但光明与黑暗的对抗，并没有那么简单。圣光是信仰与技巧的产物，源自光明主神的神威，单凭银龙的灵魂，不足以与之抗衡。
就像一个战士无论多么强壮，也不可能阻挡普通人驾驶的坦克。
不过，现在楚门也掌握了一些技巧，就是吸收自身能力产生黑暗的力量。依旧弱小，可好歹不再赤手空拳。
——战士手里终于拿了根长矛。
剑刃不断变换颜色。就像水与火交替在上面蔓延，骤冷骤热之间，圣剑开始弯曲，好像一座拱桥。
楚门和骑士就站在桥上。他们别无退路，只有将对手打入万丈深渊，才能获得生存的权利。
黑暗的力量终于弱了下来，长矛始终不是坦克的对手。光明慢慢推进，将黑暗压制到大剑尖端。
只差一寸就能驱赶干净，之后便是楚门的死期。
楚门的灵魂疯狂滚动，拼命压榨体内的每一份黑暗力量，绝不肯再后退半步。在势如海川的圣力中，这一点黑暗犹如风雨飘摇的破屋，摇摇欲坠，却说什么也不肯倒下。
按照原本的计划，此刻正是施展“王八凝视”的大好时机，可他却再无余力。
终于，一点黑暗再也坚持不住，砰然飞散。圣力疾涌而入，轰入楚门的灵魂！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他周身一软，朝后倒下去。
然而，大剑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锵然崩碎，弹片般四处飞散。击打在骑士的胸甲上，“嗒嗒嗒”的密如冰雹。
楚门倒在地上，周身布满了弹孔，破碎的肌肉翻动，好像一张张婴儿的小嘴。
“结束了！”骑士的面孔被一道碎片划破，淌下血来。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从腰间抽出一柄配剑。
“你不能杀他！”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骑士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她从自己的卧房里走了出来，身穿睡衣，上面还绣着可爱小熊的图案。
“为什么？”骑士问。
“因为他是好人。”
“好人？太可笑了！”骑士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地神情，“那谁是坏人？”
“你是坏人。”
“为什么？”
“因为你要杀一个好人。”
简单明了的逻辑，在孩子眼中，善恶原本是那么分明。
骑士瞅着她，那个小女孩儿毫无畏惧地和他对望。过了一会儿，骑士问：“你叫什么名字？”
“娜塔莉·波特曼。”
“好吧，娜塔莉，你看看他！”骑士指着楚门说，“你说他是好人？你觉得他能算是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