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潜龙在渊
第九十一章潜龙在渊
在当初，他就看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可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些。半年的功夫从书记员爬到男爵的位子，快得堪比火箭。
一般人能行么？
皮尔斯已经下决心进一步拉拢楚门了。他现在只恨自己没有女儿，没法子弄个便宜老岳父当当。
看皮尔斯笑得诡异，一旁煽风点火的家伙有点莫名其妙。看看楚门，再看看皮尔斯男爵的笑逐颜开，所有人突然打了个冷战——这两人……不是那种关系吧？
顿时，整个谒见厅鸦雀无声。
“嗯，既然没人反对了，就按这个意思办吧。”国王很满意的点点头。局势很好，纵使有人继续反对，他也一定要弹压下去。楚门之前的功绩且不说，单凭一个法师的身份，受到这样的重视毫不稀奇，只是，国王陛下并不愿意公布出去。
这应该是一颗握在自己手中的暗棋。
楚门很坦然的接收了，行礼，道谢。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料，这也是为什么他先要取得法师资格的原因。世界上的法师本就稀少，而且个个性格古怪，不受拘束。原意为国家效力的，伸出一个巴掌就能数完。虽然说，每个国家都有法师公会的驻地，也能获得相应的帮助，但那是合作，不能算掌握在手中的力量。
送上门来的法师——即便现在还是法师学徒，谁敢轻视？
“楚门男爵，你身为贵族，自然要享受王国的恩典。你将获得一块世袭封地，地点在……”国王陛下想了想，有点犯难。既然要拉拢，太破肯定不成；物产丰美的宝地不是没有，国王又舍不得。一句话说到这里，顿时僵住了。
底下大臣直乐，嘿，心疼了吧？让你封！
“陛下。”皮尔斯男爵突然出列，郑重地说：“楚门封为男爵，已经是破格提拔，再给予太好的封地，恐怕于例不合。”
“嗯……嗯？”这话要别人说出来，国王一点也不奇怪。可眼前的皮尔斯，好像和楚门关系很密切吧？
大臣们都换上一副怀疑的眼神——你说这人啥意思？假撇清是吧？
楚门还在微笑，那是跟地狱君主面前练出来的镇定，简直云淡风轻。不过心里也一阵嘀咕：“这老东西打什么鬼主意？有这时候拆我台的么？”
国王没有立刻回答。手指摸索着宝座扶手上的宝石，似乎陷入了思考。片刻后，问：“这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既然为男爵，封地是一定要有的——关于这一点，你想必已经有了想法了吧？”
“陛下的智慧犹如海洋。”皮尔斯躬了躬身子，说道：“首都郊外，有一个叫做甜水镇的地方，至今还有没有正式的领主……”
此言一出，下面顿时开了锅。甜水镇？好！实在是好地方！除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没几十户人家的小镇外，就是一座寸草不生的荒丘。倒是有人怀疑山上有矿，不过挖来挖去啥都没出，也就荒弃了。
一块没几个领民，没一种特产，赋税收上来怕不够维持房屋修缮的领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顿时，大臣们一致改变了之前地看法：谁说皮尔斯男爵和楚门有旧？嗯，就算有旧，肯定也是旧仇，如今又加上新恨了。
楚门依旧微笑。他不知道甜水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从人们的表情来看，大概绝没字面意思这么美好。
瞟了一眼皮尔斯，那家伙笑得实在真诚，楚门也就继续笑，如沐春风。一些人面露同情之色，心说：笑吧，笑吧，趁还笑得出来。等这个新任男爵知道甘草镇是个什么样子，别说笑，恐怕哭的心情都没有了。
接下来的步骤波澜不惊，受封，效忠，所有仪式走了个流程，顺风顺水。谁也没再出来为难。大家心里都平衡了，虽说这外来的小子弄了个男爵头衔，可这块封地……别的不说，往后贵族圈子里又多了一个笑料。
然后就散了。各位贵族大臣都朝楚门道喜，然后说着“今天天气哈哈哈”之类不咸不淡的废话，从谒见厅陆续离去，好像一群出笼的鸡。从脸上古怪的表情可以看出，狂笑忍得十分辛苦，再呆一会儿，怕是要把五脏六腑憋碎。
“楚门先生。”皮尔斯男爵走在最后一个，和楚门擦肩而过之际，低声说：“您先去府邸安歇，等合适的时候，我一定登门拜会。”
楚门点点头，忍住了没让自己骂人。心里明白，自己结结实实被对方阴了一道。可就不明白了，这样于他有什么好处？
两人曾经有过密切接触，知道皮尔斯男爵是个长袖善舞，不轻易得罪人的家伙。漫说自己还有恩于他，就是素不相识，也不至于这样吧？
一定有猫腻。
楚门往外走，路上草草在袖里给自己的前途卜了一卦。卦象中平，是“潜龙在渊”之象。这卦熟悉，楚门以前经常靠这个骗些小钱：遇水则龙归大海，无水则寸步难行。至于这水是什么，对不起了，天机不可泄漏。
这叫八面风，两头堵，最为稳妥，也最为气人。不过，楚门却觉得卦象很好，遇水则兴，这水是什么？甜水镇呗！
“嗯，或许是个不错的地方。”楚门喃喃自语，仰头看了看天空。
时值初春，气候仍然寒冷，但阳光已经稍微带了些和煦，路边的枯草也隐隐泛出一丝青色来。
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行驶在城郊的大路上，轮毂压在青石板路面，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一首轻快的歌。渐渐，泥土取代了石板，精致的减震装置开始发挥作用，马车有节奏的弹动着，好像一艘航行着的船。
马车是皮尔斯男爵送的，十分舒适，即便在颠簸的土道上，仍然十分平稳。楚门透过窗棂，观赏着春意渐近的世界。
车里还有两个人，赫本和娜塔莉。汉斯已经离开，说要去寻找玛格丽特，至于莱格拉斯，则对进入这个国家没有兴趣，背着弓独自离开。说是去寻找冒险的乐趣，但楚门很怀疑，这家伙是去寻找某些怀春少女，好一如既往地耍帅。
于是，地下城守护者佣兵团宣布休假，至于什么时候集结，那只能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