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碎石
赵恒……会医术？
且医术还比刘顺义厉害？
李景同不禁疑惑的望了过去。
对侧，赵恒也终于明白过来刘小心眼之所以如此的原因了。
昨日，他确实说过刘顺义浅薄无知，不过却是在离开李府后，与自家老爹随意闲聊的。
原来，是被这刘老犊子无意间听了去，暗暗记仇。
这便不是简单道歉能解决的麻烦了。
显而易见，刘老东西之所以不接受他道歉，并不是因为小心眼，而是有着更大的目的——逼迫他拿出“神药”！
拿不出，便记大仇，直接不给李老爷子治病。
而对于此中内情，无论是姑姑赵翩倩还是姑父李景同，皆不知情。
到那时，定会将所有的罪责归咎在他的身上。
有点狠！
“刘太医，您误会了，我家侄子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倒是会些，可着实不会医术啊！”赵翩倩急忙解释。
“老夫行医一生，未曾见过可快速碎石的神药，赵先生却知道，这不是神医是什么？”刘顺义冷着脸道。
场面，再度陷入寂静。
赵翩倩想不明白这刘顺义为何如此记仇，但她却很清楚，赵恒是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神药的。
那口口声声的赵先生、赵神医，又是怎么回事？
“恒儿
，你，到底做了什么？”她横眉冷叱。
“嗨，原来如此，是因为我昨日说的那神药啊？”
赵恒一副恍然的样子，随手丢过去一个小包：“喏，就是这个了，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嘛，大概找到了，但不确定是否有用。”
赵翩倩看着手中小包里的白色粉末，越发的狐疑了。
这……便是那可以治疗自家公公的碎石神药？
“是这个？”
李景同也看了过去，一时间忐忑不已。
跟着，二人将那包粉末交给了刘顺义，刘顺义疑惑着闻了闻，不禁微微挑眉。
“是这个药吗？”赵翩倩小心的问。
“这……”
刘顺义不禁沉吟着，暗自惊心万分。
无他，实在是因为这味药，他着实没见过。
其药，味偏苦，微咸，单单自这药性来看，很难判定真正药效。
于是他也有点懵。
难不成……这药当真可以碎石？
“此药……老夫未曾见过。”
关键时刻，刘顺义开口：“具体是否有效，不知，想来这位赵神医敢如此信口雌黄，应是有几分效果的！”
他将问题推给了赵恒，顺带着黑上一笔。
气氛立刻变得难堪起来。
是否有效，赵恒不敢打报票，刘顺义也无从确定，这……怎么办？
用？
但凡出个好歹，那可是要命的！
可若不用，老爷子危在旦夕，胆中石头不碎，断无生还可能。
李景同为难起来。
同样为难的还有赵翩倩，考虑到自家公公，她当然是希望这药是有效的，可看到自家侄子那不靠谱的样子……一时心又沉下谷底。
“刘太医，敢问，若正常医治，我父亲最多可以活多久？”
最终，李景同开口，后又补充：“您尽管说实话。”
一般的大夫，多会将生存的时间说的短一些，以防日后出了事，患者家属上门责备。
刘顺义想了想，缓缓开口。
“是这样的……”
“李老爷子的胆石，是不断增长着的，先前老夫用药，只是在尽量控制那胆石增长的势头。”
“到得当下那胆石几近将胆涨破，故老爷子疼痛不堪。”
“若老夫用药，可活过明日，至于后日……”
一番言语下，李景同直接落寞下去。
也就是说，最多可以活两日！
“那……若此药可以快速碎石呢？”赵翩倩忙开口。
“若可碎石的话……”
刘顺义犹豫了下：“那便证明此药果真有效，可快速碎石，教李老爷子活个一年半载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夫妻二人踟蹰起来。
一边
是活不过两日，一边是还可以多活一年。
孰胜孰劣，自是一目了然。
“李叔叔。”
却是门口处的徐纪月小跑过来：“请您千万思量，若是用药不当，您极可能背负一个以毒弑父的罪名！”
大燕以孝治天下，用毒药将自己的父亲毒死，那是相当的大不孝，是不为朝廷所用的。
王璨也急忙跑来，压低声音道：“李世伯，您仔细思量，赵恒虽然也是您子侄辈的，可他是怎样的品行，您早就知道了，这样的人，又岂能会医术？岂懂药物？再者……您大概还记得方才他在什么地方吧？”
这下倒是提醒了李景同。
方才，赵恒那臭小子在哪里？
猪场，猪圈！
身为一个大少、公子，跑去猪圈，还弄的浑身脏兮兮的，成何体统？
难道不知道猪圈那等地方只是下人、小厮去的地方吗？
太不靠谱！
于是他豁然扭头：“你自己说，用了这药，你有几分把握快速碎石？”
眼神，凶恶的相当吓人。
本事不关己似的赵恒也是被吓了一跳，他本能的想开口一成，却是犹豫了。
硝石，可销石，且效果显著，却也是有限制的。
如当下，那李老爷子眼看着都不行了，说不得今晚……
面对这
等情况，他自也是不敢轻易玩笑。
可考虑到毕竟是自家姑姑家，且有十分注重孝道，他也只好再添一根手指。
两成！
李景同眉头一凛。
这概率，实在是太低，用药后的生还希望也太小了。
可若不用……自家老爹便要驾鹤西游了啊！
他想着想着，眼睛红了起来，勇猛如虎的男子汉，泪珠子啪嗒落下，而后猛的一咬牙：“治！”
赵翩倩看了看，也是眼含热泪，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
她很清楚，自家夫君选择了一个相当不靠谱、自断前程甚至于使得李家降为伯爵的最凶险的法子。
她不知结果如何，但，她选择与自家夫君站在一起。
王璨站在旁边，不住的摇头，却不知为何，心下多了一抹轻松写意。
至于徐纪月更是叹息，因为她很清楚赵恒的性子与本事。
大话连篇、目中无人，一事无成。
这样的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制出救命神药的。
“一个决定，害了一个大燕最猛将领中的一员，害了绝顶的侯爵家室，害得李家许多人都要家破人亡！”
她心里越发的冰冷：“赵恒啊赵恒，你太狠了，害惨你自己的赵家还不够，还要祸害你的亲人吗？你，可还有一点良知与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