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带你去看烟火
不多久，月升中天。
外面的锦衣卫仍旧在搜查着，寂静下偶尔会出现阵阵吵闹，应是飞鱼卫与一些个公侯大世家起了冲突。
城头上、城外则是近万大军，铁血凛然。
偌大的紫禁城仿似成了巨大的牢笼，将所有人囚困，压抑的人呼吸不过来。
赵家小院中。
赵恒与卫茂漪喝的正酣，家长里短、大事小情聊了个遍。
忽的，卫茂漪凑前几分，低声道：“你听说过烟火吗？”
烟火？
由火药制作的那种？
赵恒暗自提起精神。
有些意外，却又不大意外。
大燕没有硝石矿，并不代表大楚没有硝石。
大楚有硝石，也未必真正认识这玩意的更多用途。
譬如此番医术比试，若那太师孙闻龙知晓硝石的作用，又岂会输掉比试？
他故作诧异道： “什么是烟火？”
“还以为你有些见识呢，竟连烟火都未听说过。”
卫茂漪有些鄙夷似的：“在大楚那边，有些炼丹师发现将一些东西配合在一起炼丹，会炸毁炼丹炉，可若将这几种东西综合一起，再点燃，便会迸射出去，飞升高空，继而爆炸开来。”
“这么厉害吗？”
赵恒睁大眼，很是惊奇的样
子，心下却是想笑。
无疑了，大楚的烟火，就是用火药所制。
最为原始的火药的配方是一硝二硫三木炭，不出意外的话，大楚那边的火药，便是这三种玩意混合一起的杰作。
只是……火药都出来了，便只是用来制烟火吗？
他暗自摇头。
怎么说呢？
却也可以理解。
要知道，自人们发现火药直至以火炮制作火炮、炮弹，可是用了近千年的时间啊！
“那么……”
他思绪一转，带着几分疑惑：“你，是如何知晓大楚那边有此物的？”
“我？我行走江湖多年，什么稀罕玩意没见过？”
卫茂漪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干脆扯着赵恒的手臂：“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烟火。”
赵恒有些懵逼：“去哪里看？”
“当然是去屋顶啊！”
卫茂漪扯着赵恒搭上梯子，费力的爬上屋顶，抱头躺着，仰望星空。
星空点点，月亮也偷偷的躲进云朵间，掩藏了微淡的光，星空便暗了许多。
卫茂漪旋转身子，侧着，一手枕着头，嘴角不知觉带着一抹笑：“公子，想看烟火吗？”
“不想！”赵恒很直接。
“那就给你看。”
卫茂漪另外一只手忽的举起一
个如同棍子似的东西：“有火折子吗？来，点燃！”
赵恒顺手掏出一个火折子，凑过去，便见一根引线在下，再凑前几分，以火折子点着，而后……
“滋啦啦！”
那引线发出声响，燃至末端，似是燃尽，突地安静了几分。
卫茂漪却是不在意，手举着那烟火，静静的等待，跟着……
“砰！”
一声闷响，好似什么闪过似的，再看夜空，仍旧是一阵暗淡。
“什么东西？”赵恒本能似的问。
“看！”
卫茂漪抬手，手指夜空。
而后……
“哗！”
一道亮光以一个点突地膨胀开来，辐射方圆两丈左右的范围，接着是滋啦啦的绽放声，落入耳中，很是舒服。
只一刹，仿佛燃亮了两个人眼中的整个夜空。
跟着，那膨胀开来的光，在夜空之下一闪而逝，彻底消失不见，满天星斗，也跟着忽的暗淡下去。
“好看吗？”卫茂漪又歪着头。
“好看。”
赵恒满是惊异的样子，算是了解了这所谓的烟火。
太小儿科！
说不好听些，甚至不如半个二踢脚的爆发的光闪耀。
之所以看着耀眼，是二人离得太近，又是黑夜，突然出现一抹光，闪
着了眼睛。
“神奇吗？”卫茂漪又问。
“神奇。”
“我美，还是这烟火的刹那芳华美？”
“都美。”
“哈哈哈……”
卫茂漪大笑，带着几分醉意，花枝烂颤。
赵恒也一手枕着头，很平和：“你到底是谁啊？”
卫茂漪咧着嘴：“我就是我啊。”
“是不一样的烟火？”
“是最绚烂的那一朵烟火吗？”
卫茂漪说着，认真起来：“其实，我是个贼，偷心的贼，只偷你这男人的心。”
“你真坏！”
赵恒顿了顿，又补充：“坏的可爱。”
于是二人相顾，月色风清下，隔着大约三尺的距离，对望着，轻闭双眼聊着。
“你年纪不大，阅历不浅，是走过许多国家吗？”赵恒问。
“嗯，算是吧。”
卫茂漪应着：“去过大楚、经过大丽、来过大燕，以后还要闯一闯大周与大梁。”
赵恒“哦”了声，一阵沉默。
自一开始接触这妮子，他便知道不简单，当时也没想太多，随手给揪了过来。
却不想，这妮子年纪轻轻，竟已周游了三国，其中艰辛，应是不少。
“能不能不要走啊？”他呢喃自语似的开口。
“不走你养我啊？”
卫茂漪猛的转身平躺，双手抱头，仰望苍空。
她轻咬薄唇，很是烦躁。
明明很是厌烦这种感觉的，可……心下还是不受控制的砰砰跳着。
赵恒默然许久，很想说出那四个字，只是话刚到喉咙，又用力的咽了下去。
单纯在金钱方面，他自是养得起的。
可她是个浪人啊！
四处流浪，灵魂也在流浪，终究无法栖息在这小小的赵家宅子，甚至于整个大燕，也容不下她的。
那他，拿什么来“养”？
随她一同流浪四方天涯吗？
手头富足的时候便大吃大喝，没钱的时候便当乞丐，沿街乞讨？
“什么时候走啊？”赵恒轻声问。
“不知道啊，或许明日，或许多停留一段时间。”
“嗯。”
赵恒应了声，便再也没有言语。
既然无法挽留，又何必强求呢？
她终究是要离开的，去更远的地方游荡。
而在片刻前。
赵家宅子附近的飞鱼卫似是听到什么响声似的，忙望过去，只是片刻之间，天上好似闪过一抹亮光。
“那是什么？”
“不知道啊，挺闪亮的，应是流星吧。”
“划的太快了，许愿都来不及。”
一些人说着，又忙络找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