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稀罕钱
陈宝珠实在想不通,彼此不过是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做什么非要自己的一句实话。
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和性命,她只能皱着眉头和盘托出。
她本以为将要到手的白鸽要落空,可没想到李谡竟然伸手将金丝笼递了过来,正色道:“这白鸽是宫里头专人培养的,你放心用。”
“嗯?”陈宝珠二丈摸不着头脑。
在她的印象里,燕王世子是最心狠手辣之人,别说生人,便连自己的新婚妻子都能杀了的人,今日缘何不但不杀了自己,反而还送上了白鸽。
李谡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连忙补了一句:“你装破了本世子的事,我本该亲手了结了你,可如今,本世子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世子也想要赵家的财力?”陈宝珠本就是个脑子精明的,甚至陈家如今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没人有能利用的地方,如此一来,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地方就只有赵家。
听了这话,李谡的眉头紧皱,这小妮是明知旁人别有用心,还巴巴的往上凑:“日后要是有打你钱财的人靠上来,你只管把人打出去
,左右……”
本世子会给你撑腰。
他的话戛然而止,看着陈宝珠眼底的疑惑,忍不住改了话:“左右本世子是不稀罕钱的!”
说完这些,他连忙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满头雾水的陈宝珠。
不过既然有了信鸽,她也没什么功夫再去计较李谡的意思,连忙将信寄了出去。
等她闲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片刻,她的心便又警惕起来。
“春花,这是什么味道,我不是说冬日里头不许燃香吗?”陈宝珠的语速过快,显然是察觉出这香味有什么异常。
春花摇了摇头。
反倒是冬花上前来,眉眼含笑:“四姐儿,这是夫人送过来的香,奴婢闻着跟五姑娘那里的一样就收下了。”
陈宝珠越听下去,眉头皱得越紧。
她虽然不通香料,却也觉得这个香味十分熟悉。
前世,她因着妒忌赵海棠曾经想着给她红麝香珠,这味道分明就是麝香。
“灭了它!”陈宝珠厉声。
“从今日起,凡是周氏那边送来的东西,都藏到库里去,再寻些相似的东西用着,你们总得晓得,周氏那边就连棵草都恨不得叫我命丧在这玉门关。”
陈
宝珠的眼底全都满满的恨意。
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就一定能让周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对待自己,可她到死才知道,真心未必能换来真心,人家只是想着怎么才能干净利落的解决自己,好给她的女儿腾位子呢。
春花和冬花看到陈宝珠的神情,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
陈宝珠看到她们两个脸上的惶恐,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晓得春花和冬花是真心待自己的,前世因着自己的一己私心,葬送了她们两个的幸福,今生她也得弥补回来才行。
想到这里,她的语气柔了下来:“好了,你们别跪着了,你们要晓得,只要你们对我没有二心,我觉得不会薄待了你们的。”
等二人起身以后,外头便传来了焦急的声音。
“四姑娘,求您救救我吧。”
几人连忙抬眼看去,只见孟小娘狼狈进门来。
她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哭道:“四姐儿,求您救救我吧。”
“这些日子,我实在腹痛难忍,便想着冒险请郎中来看,没想到郎中早就被夫人收买,今儿就给我送了碗毒药来,四姑娘,如今这府里到处都是夫人的眼线,妾只能求
您救我了。”
陈宝珠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孟小娘,我先前已经同你说过,莫要在玉门关请郎中,你怎得就不听呢?你也晓得各处都是周氏的眼线,叫我又该如何帮你?”
孟小娘也晓得这次是自己的错处,可木已成舟,自己着实不是周氏的对手,自然只能来求陈宝珠的。
“四姐儿,我知道是我大意,可我要是真怀了子嗣,也是你的弟妹啊。”
她本想着打苦情牌叫陈宝珠来帮自己一把,可对方似乎无动于衷,干脆跪直了身子:“四姐儿,就算你不顾及什么弟弟妹妹,难不成也不顾及先夫人是如何死的吗?”
陈宝珠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继续听下去,她就知道自己娘亲的死不简单。
“妾知道先夫人陪嫁刘嬷嬷的下落——先前,夫人想着灭口,妾为了日后筹谋,先把刘嬷嬷藏了起来,要是姑娘愿意拉妾一把,妾愿意交代出刘嬷嬷的下落,日后为姑娘马首是瞻。”
陈宝珠不得不承认,这个条件对她很有吸引力。
何况,她本就计划着帮孟小娘保下这个孩子。
她上下打量着孟小娘,决定试探
一下对方的脑子:“那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请四姑娘替妾去请燕王世子带来的太医为妾诊脉.”
孟小娘这话一出,惹得陈宝珠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反问:“孟小娘可知,我一个未婚的姑娘与燕王世子来往过密会有什么样的闲言碎语?你如今还不确定腹中的胎儿会不会是女子,为了今日的短见影响了她日后的名声,值得吗?”
“值不值得的,也得先有命活下来才行!”
陈宝珠看着孟小娘眼底的坚定和背水一战,不得不承认,自己从前低估了她。
自己前世不就是为了一个所谓的名声,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吗。
她看向孟小娘,深吸了一口气:“好!我会帮你。”
这厢,陈宝珠的声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冬花急急忙忙的声音:“四姑娘,不好了,陆家的小郎君直接面见夫人,要与您退婚呢,这会子只怕连钦差大人和燕王世子都惊动了。”
“什么!?”陈宝珠的眉头皱了起来。
前世,陆为夫到时上门来闹过一次,却不曾惊动钦差大人,只是偷摸的由陈家的人压了下来,又知会了陆家,今次,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