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忆昭平病娇版本的谦逊一般人理解不来
哒哒哒……
车辙声和悠悠的马蹄声缓缓在中丞府门前停下。
“吁~”车夫双手将缰绳往后一收,马儿稳稳停下,悬挂于车檐的红穗流苏也随之轻轻摇晃了一下。
车夫转头朝车轿内提醒了一声,“大人,到了。”
车夫话音落下后不久,一只青蓝色宽袖伸了出来,而后殷红绸布的车帘被掀开。
车夫起身退至一旁,见到府门口站着的那位身着紫纱罗裙的典雅女子,顿时恭敬地鞠了一躬。
“小姐。”
只见她梳着规规矩矩的发式,头戴金步摇,中间别着银簪花,两侧插着做工精美的凤头钗。
脖上挂了精致大方的银饰,戴了一对翡翠玉珠的耳坠子。
左手手腕戴着一只刻着竹画的白玉镯,手里攥着鸳鸯锻锦的冰蚕丝手帕,从容淡定地目视着前方。
从女子的站姿能看出她端庄典雅,气质非凡。
车轿里,纹有仙鹤图样的青蓝色官袍率先映入眼帘。
杨诗礼从车轿上下来,见到门口迎接自己的妹妹,原本深锁的眉头也顿时放松了下来,眼神恢复柔和,嘴角微微上扬。
“夜寒露重,在家中候着即可,不必亲自迎接。”
虞海棠见兄长安然归来,心中悬起的那颗巨石也终于落了下来。
虞海棠随的是她生母的姓,她和杨诗礼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兄妹俩从小相依为命,未曾有过嫌隙。
还好,哥哥平安无事。
“兄长今日回来的比以往要晚一些,我便出来看看,没等多久。”
她起身上前迎接,
“今日早市上我见那柿子挺新鲜的,买了些回来尝尝,春喜他们几个吃了都说挺甜的,堂里还留了几个,兄长也吃个看看吧。”
“谢谢。”杨诗礼揉了揉虞海棠的脑袋,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意。
虞海棠并没有娇恃,反而有些低落和愧疚,
“官场上的事,我一个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兄长你每天都能过得开心一些。”
杨诗礼顿住脚步,拍了拍她的肩膀,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语气欣慰,“这个家,有你打理着,我很放心。”
虞海棠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但随后又想起来了要问的,
“说起来,陛下今日没有为难兄长吧?”
杨诗礼摇摇头,“陛下毕竟也曾是我的学生,一直以来对我还算谦逊,妹妹不必忧心。”
虞海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兄长也是,在朝堂上尽力而为就好,莫要插手太多闲事。伴君如伴虎,陛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切莫冲撞惹怒了他。”
“好……”
翌日,天微微亮,议政院的书房内便燃起了微弱的烛光。
青蓝官袍的杨诗礼刚入场,早早在书房内侯着的官员们便齐刷刷朝他恭敬地作揖行礼,
“杨中丞。”
杨诗礼微微颔首以示回应,随后就走到了中堂居中的位置挥袍落座,微微抬手,
“诸位大人也请就座吧。”
杨诗礼发话后,大家便都纷纷落座。
杨诗礼看了眼徐义,又扫了一圈心思沉重的众大臣,沉声道,
“昨天算是茂大人所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结局了,因此本官希望,留下来的人,就切莫再起别的心思,好好辅佐陛下治理河山,方为良策。”
杨诗礼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附和了起来,“杨中丞所言极是……”
这个话题被杨诗礼简单带过了。
近日颓然之气四起,议政院大臣辞官的热潮仅凭杨诗礼一己之力是无法力挽狂澜的,
但有了昨天墨邺那出杀鸡儆猴,他今天处理起来就显得相当轻松了。
很快他就切入了主题,“各地秋税征收的如何了?陛下对此很是关心。”
众大臣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后还是贺大人打了头阵。
“各地的秋税都已如期上交至户部,剩下播州迟迟还未上交。”
杨诗礼的目光扫向贺大人,沉声道。
“前些日御史台不是派出李郡王前往播州私访了吗?”
一旁身着灰雀图样官袍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传来。”
其他官员也都纷纷私议了起来,“这去了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呢?”
“是啊!按道理说不应该啊!小郡王也不是贪图享乐的主,这都三天了,车马再慢也该到播州地界了吧!莫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听我一位在闵阳的同僚提起过,两年前,有一位逃荒妇人曾经到他的府衙上说要状告播州的新任知州尹昭勾结乱匪,残害百姓,
我那同僚本要受理此案,可转眼间,那名女子就突然变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他当时还以为是疯子的胡言乱语,也就没当回事了,
毕竟谁都知道播州新任知州是尹主事的儿子,得罪了尹主事,就等于得罪了崔尚书,我同僚自然也就不想淌这浑水了。”
杨诗礼沉思了片刻,“此事非同小可,再过几日尹昭便将回京述职,若真如那妇人所言,只怕小郡王此行凶多吉少……我先去趟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