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槐笙语会撒娇的暴君有糖吃
待到回殿之后,杨诗礼看见案上堆满的奏折,微微一愣,
“微臣不知陛下如此忙碌,大臣们递的折子堆积如山,竟都丝毫未动?”
墨邺勾唇一笑,扶着杨诗礼的肩膀将他推至桌案前,请他坐下,
“那作为朕请您用晚膳的回报,太傅就动动您的贵手替朕把这些折子都批了吧。”
杨诗礼真不知道墨邺是怎么能够腆着脸说出这种话的。
恰好也在等晚膳,见墨邺态度恳切,自己平日里也宠惯他了,便就打开一张折子看了起来。
墨邺则站在他旁侧替他研墨,一宫女见状正要上来帮忙研墨,却被墨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警告劝退,低着头灰溜溜地退到了门外。
杨诗礼司空见惯,也没责备他什么,提笔蘸了墨汁后,在折子上批写起来……
宫人们将晚膳备齐后,杨诗礼也将堆叠如山的奏折批写完毕,墨邺邀请杨诗礼上座,自己坐他旁侧。
一旁的宫女每一道菜皆用银针试毒,银针无变化后,就轮到试菜的太监动筷子了。
他将桌上的十几碟菜品糕点都试吃了一遍,无事后,墨邺这才开始动筷,杨诗礼也开始夹菜吃饭。
其实一开始杨诗礼并无在宫中留宿用膳的习惯,只是墨邺刚登基那会儿,朝中动荡不安,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经常会在他的膳食中动手脚。
第一次下毒被发现后,御膳房的御厨和宫人便全被赐死。
甚至夜里,他的寝宫会有刺客行刺,原本提为御前侍卫的高手竟也有谋反之心,此后,墨邺便再也没有封过御前侍卫。
只有杨诗礼知道,墨邺看似淡然,实则每天都处于极度不安之中,他除了自己,便再也没了可信之人。
为了缓解他的不安,杨诗礼便经常在宫中留宿用膳。
用罢晚膳后,赵笠恭恭敬敬地端来一个木盘,里面放的都是后宫妃嫔的绿头牌。
“陛下,该翻绿头牌了。”
墨邺冷声道,“今夜朕与杨中丞议事,撤了吧。”
赵笠满脸为难之色,却也只能顺从墨邺的话,“嗻。”
后宫中正在忐忑等待的妃子们一听陛下又未翻牌,悬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还好,又逃过一劫。
为何这么说呢?
按道理说得皇帝宠幸,确实是每个后宫妃嫔的梦想,但是她们却皆视墨邺暴君为洪水猛兽,害怕被他翻到牌子。
入宫早些的妃子早就看透了一切,陛下不是耽于女色之人,并不会宠幸任何后妃。
就算是一番好意待他,也只会被陛下当作敌意,回之以惨烈的代价,甚至会丢了性命。
学乖了的后妃就知道,安安静静待在自己宫中,不出头不引起陛下的注意才是生存之道。
而新人不懂这些道理,往往下场都会极惨。
后妃们被他翻到牌子就惨了,因为他不会碰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反而会动用酷刑折磨翻到牌子的妃嫔。
一些挺不过去的,直接就裹着被单扔到宫外的塘里喂鱼了。
所以宫中妃嫔都极其害怕侍寝。
“邺儿。”待赵笠领着众侍从退下后,杨诗礼这才缓缓开口,“留下为师是所议何事?”
那一声从杨诗礼清润嗓音中叫出来的‘邺儿’着实让墨邺沉迷。
平日里受君臣之礼所缚,杨诗礼不常这样喊他,所以他这般亲昵的称呼对墨邺来说,尤其可贵。
但是他一时间也搬不出来什么理由让杨诗礼留下,只是想让杨诗礼时时刻刻都陪着他。
太监宫女们刚刚都被遣退了下去,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朕害怕,不想一个人睡。”
以墨邺的功底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程度了,说墨邺保护他都不足为过。
杨诗礼也没有揭穿他拙劣的谎言,无奈地低下头替他宽衣解带。
不知不觉间,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孩童已经长得如此高大英俊了,比自己还高出了一个头,五官也都长开了。
杨诗礼拍了拍墨邺的胸口,身上的腱子肉也愈发紧实了。
墨邺也乖乖地任他随便对待,并没有任何皇帝的架子,此刻,他们只是师徒。
杨诗礼的手要移开之际,墨邺又抓住他的手,
“太傅不必拘谨。”
杨诗礼轻笑,替他取下发髻,捋好额前的细发,又拿来梳子替他梳头。
墨邺转过头,抱着杨诗礼的腰蹭来蹭去。
杨诗礼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一只大猫,也顺手摸了摸墨邺的后脑勺,美名其曰给他顺毛。
因为今天他心情好了,明天就会少很多人遭殃。
当然,这招对墨邺来说也相当受用。
杨诗礼自己也解了衣带,褪去外袍,极其自然地顺手挂到了木架上,一旁,是墨邺的龙袍。
洗漱完毕后,两人同榻而眠,杨诗礼睡外侧,墨邺则睡在里面。
杨诗礼也不是一次两次睡上这张龙床了,只是墨邺的睡觉习惯不太好。
有时候会把他搂得紧紧的,贴在他耳畔轻声呼吸着,弄得人耳朵发痒。
对此杨诗礼也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