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紧接着,那股凉意和刺痛感都消失了,而梅奇此时明明还闭着眼睛,却能够清晰地“看到”无数的水雾在自己身周一米内如烟雾氤氲,他仔细地“观察”着这些水雾的形态,而这些水雾在他的“观察”下渐渐地有了反应,就像是一个死寂的绚烂星河突然开始变幻。
随着“观察”,梅奇忽然萌生了一种自己本应该可以控制它们的感觉,这种感觉其来无自,但却又理所当然。
而自从这种感觉诞生之后,几乎是在一个瞬息间便变得极为强烈,变成了强烈的控制欲,梅奇下意识地便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些水雾为什么不能凝聚为水珠状呢?我希望它们是水珠状。
于是,这些水雾在他的“观察”下,犹如被植入了代码的电脑程序效应,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汇聚组合,两个呼吸过后便凝聚成了一颗又一颗悬浮的水珠,每一颗都晶莹透亮,生动活跃。
梅奇还不满足,准备将它们继续进行汇聚,形成更大的水珠,但此时却被柳自春一巴掌拍在肩膀上,将他从“幻境”中惊醒。
“别再玩了,再玩今天咱们就得走路回去了。”
柳自春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响起,梅奇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挡风玻璃上、汽车前台上甚至方向盘和座位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水珠,一股清新又浓郁的海盐味取代了汽车里原本的玫瑰香,汽车里就像是清晨的大海边,满是湿意。
回头看了眼已经打开车门躲到车外面的姐弟二人,他有些震惊,又有些喜悦:“这都是我干的?”
站在车外的两人羡慕地看着他,大家说好了一起上大学,你却偷偷自己注射了超基因剂。
车里只有柳自春的座位还保持着干燥,就连梅奇,此时头发和眉毛上都挂满了露水,她递给梅奇一包抽纸,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超级特征应该是泽国,而所属的超基因序列应该是计蒙。”
“计蒙?”
梅奇回忆了一下,并未在自己最近恶补的知识库里找到这个超基因序列的名字,连陈雨给他的那份院校资料里也没有。
柳自春点点头,解释道:“这个超基因序列也叫雨师序列,是神序列之一,就目前所知,这个序列只有两个超级特征,一个叫龙王,一个就是泽国。但泽国一直都只是一个概念,由当年的龙王江淹提出来的,从刚才你展现出来的特征来看,和他在《雨师幻想》中写的一模一样。”
梅奇听完,却并没有优先关注这个序列和超级特征的能力,而是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个序列是哪所学校的?”
柳自春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大概三十年前,蓟州大学在日光墟的漳渊附近挖掘出了一枚鳞片,从中提取出了两段神性基因。这两段神性基因,一段毁于试验,一段被他们成功制作成了超基因剂。而这份超基因剂,也是三十年来唯一的一份计蒙序列超基因剂,蓟州大学把它交给龙王江淹注射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份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蓟州大学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下三滥而且极为愚蠢的事情,每一份神性超基因剂都弥足珍贵,就算他们还密藏着计蒙系列的超基因剂,也不会拿出来做这种事情。”
梅奇沉思着点点头,听完柳自春的话,他自己也知道给自己注射超基因剂的事情不可能是蓟州大学干的,因为这个大学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关注自己,事实上,四大对于他都不怎么关注,毕竟中夏三十多个省,状元多的是,更何况还有很多留学生。
可是,自己身上的计蒙序列超基因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苦思无解,柳自春此时却调转话题,问道:“你知道温长赢吗?”
“温长赢?”梅奇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名字,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自己似乎在查资料的时候见过。
他思索着,念头一转,想起扶风奖的相关资料,温长赢三个字顿时浮上心头,脱口而出道:“37年扶风奖得主?”
柳自春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可以啊,记得这么清楚,看来平时没少花功夫。”
“据说温老当年没有注射超基因剂,而是因为一次意外获得了超基因,具体是什么意外没人知道,但他确实是在初中时代就拥有了超级特征,甚至连基因锁都直接解开了,不用像你这样需要外力来刺激。”
梅奇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看着柳自春,将信将疑道:“你是说?”
柳自春摊了摊手,似乎在告诉他,结合各方面的情况,这是最合理的一种推断,她继续解释道:“不止温老,这些年因为意外获得超基因的人虽然很少,但并不是没有,只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因为这些超基因没有进行提纯处理,被其中蕴含的劣性基因所冲击,对身体结构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毁伤,要么残疾,要么病变,进而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这也是为什么《研究法》强行勒令普通人不准靠近管控区的原因,而即使是防范区,每年都会用灭活性药剂进行喷洒,就是为了防止普通人误接超基因。”
梅奇听她说完,已经想起了自己那天在鹿冲森林公园的遭遇,当时他在洞穴里找到了一枚骨片,还不小心被骨片划伤了,后来因为伤口愈合,就没再管这件事。
但现在在柳自春的提醒下,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体最近出现的异常。
似乎就是在从鹿冲森林公园回来之后,他一运动就变得很容易流汗,而汗水的气味跟现在车里的海盐味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现在这么浓郁。
心里有所猜测,但梅奇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柳自春,虽然对方帮了自己,但两人现在还是第二次见面,这种涉嫌违法的事情,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把柄拱手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