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棋差一着（1）

张明生同孟雨田学了一天飞牌绝技，所以他的手速及判断力，也是显著提高。

但凡认识他师傅的人，都对师傅的赌术推崇备至，所以他也想跟师傅较量下。

只有跟高手过招，才能逼出自己的极限，也能检验出不足之处，还能学到一些东西。

他要是亮明身份，师父一定不跟他赌。即便愿意赌了，也只是敷衍了事，不会用尽全力。

他们换了一张大圆桌，小兰与单伯来对面而坐，张明生与驰千里做对面，菊子则双手各拿一副扑克牌，恭敬的站在驰千里身后。

四副扑克牌已经摆好，沿着桌边围了一圈，最后首尾相连。麻将摆在桌中间，有些牌面在上。

单伯来招呼小兰，两个人开始洗牌。先将牌面朝下翻过来，再接着来回搅动。

张明生看着驰千里说：“我们规则简单点，空中四副扑克牌，桌面上四副扑克牌。桌上一张，空中一张，桌面配空中。先拿桌面上的扑克牌，再取空中扑克牌。”

“红桃对红桃，梅花对梅花，点数对点数。大王对大王，小王对小王，黑桃二对黑桃二。左手龙凤配，右手诛心局。谁配的对子多，谁的麻将胡牌大，就算谁赢了。”

他说的规则虽然简单，可是玩法一点也不简单，甚至提高好几倍。

这不光是眼力脑力手速考验，还有身体的敏捷，以及各肢体的协调性。所有的基本功都要发挥出来，算是集赌术之大成。

菊子跟小兰根本听不懂，什么从桌面上配牌，什么龙凤配？她们也没听过。但是也知道那个意思，感觉根本不可能完成。

单伯来也面色凝重，说道：“老夫在赌坛混了几十年，今日能见到这样的对决，真是不枉此生了。”

驰千里则看着张明生说：“这样的玩法很大胆，我也未必能完成，但我总不能被你小子吓退了。好，近三十年了，未曾放手一搏，今天就玩个痛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有个徒弟，年龄与你相仿，也是赌坛中的翘楚。不过他为人懦弱，胆小怕事还扭扭捏捏。不像你这么胆大心细，还收放自如。如果有机会，我让他跟你好好学学。”

张明生心里在嘀咕着：你这个小老头，看到我就绷着脸，从来没夸过我，原来你也会夸人啊！

嘴上却说：“你那个徒弟啊，估计既不中看，也不中用。我可没兴趣，带他一起玩。”

驰千里道：“放眼整个赌坛，谁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我看中的人，又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先站了起来，将椅子用力往后一拉，又拍着桌子说：“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领。”

驰千里话说的霸道，气势也表现的十足。

张明生怡然不惧，也把椅子往后拉，应道：“好，那就看看，到底是你徒弟厉害，还是我厉害。”

小兰被气氛带动，也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只有单伯来稳稳的坐着，他对菊子小兰说：“这样的赌坛盛事，可不多见，你们好好学着点。”

菊子开始没把张明生放在眼里，可看到两个师傅如此认真，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睁大眼认真对待。

单伯来吩咐小兰菊子，各拿两副扑克牌，菊子走到他前后。单伯来最后看了眼张明生与驰千里，见他们都蓄势待发，于是猛拉桌子，冲小兰菊子喊道：“拋牌，开始。”

四副扑克牌同时抛向空中，相互撞击后散开，飘飘洒洒往下落。

对于物体的感知，张明生已经是炉火纯青。麻将虽然牌面朝下，可是每张麻将什么牌，依然清清楚楚。

所以在行天下游轮上，他才能独自对阵，孟雨田向晚晴两大高手。

但此时有一点不同，麻将虽然也处于静止状态，不过桌面却在转动。麻将的位置，会随着桌面转动而变得飘忽不定。

这不仅需要感知力强，还需要手速特别快，而且心眼手要高度一致。

否则手刚伸过去，麻将转到别处了。要么放弃哪张牌，要么等一圈，那就浪费时间了。

右手拿麻将，左手要取扑克牌，还是先桌面，后空中配对，这需要一心多用。

对于张明生来说，如果是刚入赌坛时，可能也不算太难。可是经历的多了，心思变活络后，反而没了那种大智若愚的感觉。

单就赌术而言，张明生也是突飞猛进，不过讲到以拙制巧，反而是不如从前。

因此同使双手，心分几处，总是有些滞碍，不能运转如意。

两个人都早已拉好了架势，单伯来喊开始后，同时右手去拿麻将牌。

各自拿了一张后，扑克牌如雪片纷飞，落下的速度很快。

张明生的手速很快，开始完全凭感觉，左手去拿扑克牌，眼神只专注麻将。

可是配了一对后，二次从空中取牌时，下意识的抬头看着空中。因为无论桌上的扑克牌，还是空中的扑克牌，都在飘忽着。

他也并非不知道牌的位置，或许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总是要看下空中，或是桌面上的扑克牌。

这大概就是沉淀不够。未能运转如意，自然而然。所以他速度虽然很快，不过中间停顿也多。

反观驰千里，眼睛始终盯着台面，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他的取牌速度不快，但一直保持着匀速。

并且左右手一样，不疾不徐，不紧不慢。而且右手取牌的速度，同左手拿扑克的速度，始终保持一致。

基本左手配了一对，右手拿一张麻将牌。左右手配合默契，似乎形成一种规律。

张明生的速度，比师傅快了一半，可有点手忙脚乱。

取桌面扑克牌时，他看着桌面。取空中扑克牌时，他看着空中。拿麻将十，他又去看麻将。

他做不到左右手协调一致，虽然是两个手一起动，可左手拿牌时，右手会略有停顿。右手拿牌时，左手也略有停顿。

所以他看着很快，其实有些华而不实，实际上并不快。扑克牌抛在他们上方，没用的牌会挡住麻将，这让他又慢了些。

牌落下的速度很快，所有牌落下来，也就用力一分钟左右。

张明生抢到最后一张扑克牌，终于停了手。他一直没注意到师傅，将扑克牌放好后，看了他一眼。

竟然发现他负手而立，气定神闲。再看看自己，还有些气喘，局面上已经是输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自信，因为完成了胡牌所需的十四张麻将。而龙凤配，他还多拿到两对，总共有十六对。

单伯来也瞧得真切，看张明生停手后，便即按住桌子。正好张明生选的牌，回到他的面前，驰千里选的牌，回到驰千里面前。

张明生面前有七墩麻将机，码的整整齐齐。麻将牌后面，是一堆扑克牌。

而驰千里的面前，则是九墩麻将。麻将牌后面，同样有一堆扑克牌。

张明生看清楚后，脱口而出，问道：“老头，你，你该不会拿了个十八罗汉吧？”

驰千里咧嘴一笑，说：“我也不清楚，开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