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147 吾赐灵符,普扫不祥
两个小时后, 从高速下去走国道,十多分钟就到了成渝家。 这里是现代化农村,路灯很多, 一直照到他家门口还在往前延伸。 虽然是农村, 但是村里规划的很好,住户很密集, 农田以及土地都在另外一边, 中心区域还有健身器材和篮球场。 成渝家就在中间那一块儿,房子左侧就是成母经常去跳舞的广场。 车停到成家院子里, 楚逢月刚下车, 就觉得有什么晃了眼睛一下。 回头看,对面的房子大门上挂着一块镜子。 成渝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解释道:“对面那个人家里和我家有点矛盾,后面就挂了这个也不知道干嘛的, 我妈以前好几次让她家把镜子取下来都不取。” 主要是挂在人家门上, 你也不好强制动手。 这是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说, 互相在村子里都有亲戚,真要动起手来就是群架了。 “这样不行,对着你家大门了,”楚逢月摇头, “她家镜子对着你家大门会影响你家气场的流畅, 气不顺则福生艰难, 导致你家财运和健康运都不怎么好。” “啊?”成渝慌了,“那怎么办啊?” 听到她的话,小叔子和成渝老婆立刻想起来她是谁。 楚逢月!娱乐圈唯一一个有玄学人设加持的女明星。 后来有人想靠模仿她的套路走红, 全部被玄学协会以及网友打脸了。 “挡回去吧。”楚逢月喊了声,“侯师傅,你那有八卦镜?或者小葫芦和桃木令牌。” “有有有。”侯师傅从自己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上面有八卦图案。 他交给成渝:“你把这个挂在大门上方,正对着她家的镜子就行了。” “会不会对她家造成什么伤害啊?”成渝握着镜子,小声道:“都是邻居,也不好伤了和气。” 什么矛盾都是上一辈的事,他和对门那个婶婶家的儿子是一起长大的,真要说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至于。 不过想到他妈的事,又不由多问了一句:“我妈是因为镜子才这样的吗?” “应该不是,”楚逢月把手机揣到兜里,关上车门,“你放心,八卦镜是照煞的,就是把对面镜子照来的煞气反冲回去,对她家造不成什么大影响,等她家摘了镜子,你就可以把八卦镜取下来了。” 由此看出,成渝是个心软的人,他没什么坏心思,这种人最好拿捏欺骗了。 目光隐晦看了眼他旁边和小叔子说话的老婆,又看看抱着女儿的男人,楚逢月觉得他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甚至有些害怕他知道了会承受不了。 “这个八卦镜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行吗?”成渝问侯师傅。 成渝的老婆冯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小叔子眼神示意她克制点。 侯师傅笑呵呵道:“这个东西不怎么值钱,就当抵了我们的住宿费了吧,不过还是让你吃亏了。” “怎么能这样说啊,是我邀请楚姐过来的,你们能来我们家里人也很开心。”成渝连连摆手,“进屋坐吧,我去给你们煮个面,吃完睡一觉,明天不着急走的我可以带你们去村里逛一逛,爬爬山。” “我们村里后面那座山可有年头了,以前上面还有个道观,可惜后来老观主仙去,也没有收徒弟,就这么荒废下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成渝的父亲早就知道儿子儿媳要回来,一直在客厅等。 他家这个自建房很大,里面是中式风格,家具都是红木的。 看得出来他说的不缺钱不是虚言。 几人打完招呼,被成父拉着坐下,特别是得知侯师傅还有马师傅是风水师的时候,更是热情。 “我们这些老家伙,习惯了有什么事都找风水先生,他们这些年轻的现在都不信这些了,喜欢乱搞。” 这话好像意有所指,即墨下意识看了眼小叔子和嫂子。 “您也不老啊,”胖驴友笑嘻嘻道:“看起来也才四五十岁,还积攒下了这么大一份家业,以前肯定也是成功人士。” “五十八了,早些年下海经商赚了点钱,在县城买了几套楼房和商铺,没有多余的钱但日常花销还是够的,村里种菜自给自足。”成父提到这些还是有些得意,在村子里他绝对算得上是有出息的那一类人。 谁不羡慕他啊,家境富裕,大儿子又是国内顶尖大学的高材生,还没毕业就被大公司抢着要,小儿子虽然差了一点,但是各有各的优点。 毕竟他以前也不是读书这块料,干嘛要勉强儿子有所成就,有吃有喝混个温饱就差不多了。 “就是现在我爱人身体不太好,总是发癔症。”成父一边泡茶一边叹气道:“可能是年纪大了,脑子犯糊涂了。” 侯师傅他们就是为这个来的,但是现在不早了,而且成母没出现可能也休息了,不可能说把人叫出来让我们看看。 所以只是随便闲聊,在成父问到自己这栋房子建的怎么样时,马师傅夸了几句。 “格局方正,方位选的也很好,是吉宅。” 如果换了别人说这个成父还只是笑一笑当成礼貌的客气话,但眼前这两位是风水先生,那就不一样了,代表对他的肯定。 成父别提有多开心了,一个劲儿和他们说自己祖上的事老宅祖坟之类的,滔滔不绝。 成渝切了果盘端出来,看到老爸这样也忍不住笑了,弯腰放到楚逢月面前,他说:“我爸这人就是这样,对风水阴阳很感兴趣,碰到两位师傅就像是遇到了知己。” 冯茹已经抱着孩子去楼上睡了,成渝的弟弟叫成绪,知道即墨爱打游戏,告诉他自家wifi密码,要跟他开黑。 即墨摸了摸鼻子,下了个软件和他一起打游戏。 楚逢月和胖驴友坐在一起,观察成家的摆设之余,就是和成渝聊天。 “兄弟,你妈带回来的那个泡菜坛子可以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吗?”胖驴友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不瞒你说啊,我对川渝这边的泡菜很感兴趣,想看看你们的坛坛长啥样,做的泡菜这么好吃,真是酸脆爽口啊。” 看到他意犹未尽的表情,成渝也没多想,扶着膝盖起身道:“就是那种普通的瓦罐坛子,上面多了一圈花纹……” 他去厨房找了半天,把坛子提了出来—— “我妈自从那次发病后就没碰过这个东西,我们也不会做泡菜,就闲置在那了,也没人动它。” 古董那肯定不可能是古董的,他爸对这方面稍微有点研究,上了年纪就爱折腾古玩,这个坛子最多五十年,还没他爸年纪大。 把东西放在红木茶几上,成渝又坐下,看向摘了帽子和口罩的女人,眼底带着明显的惊艳。 楚姐绝美啊! 她是少有的男粉和女粉数量持平的明星,很大的一个吸引点就是她的颜。 平时在综艺上看她嘎嘎乱杀还不觉得有什么,当面看真的惊为天人。 终于知道什么叫连头发丝都是美的,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款式,在她身上就是不一样。 特别是胖驴友还坐在她旁边,对比太过惨烈。 粉丝见到正主的反应他都有了,比起激动,更多的是脑子一片空白,有些不真实的飘飘然。 楚逢月没有关注他的神态,伸手碰了一下坛子上的花纹,隐隐约约的煞气在指尖缠绕。 “这个就是上次我们在三叔家收到的那个碎片完整版吧。”胖驴友也要摸,被楚逢月挡了一下。 “昂?”怔愣片刻,胖驴友立刻反应过来,缩回手。 在他看来,楚小姐做什么都是为他好,都有原因,所以不用多问。 侯师傅和马师傅也看到了这个蛊坛,眼底有异色,但还是压抑住了,继续笑着和成父聊天。 见十点多十一点了,成渝说:“正好我饿了,去厨房给你们煮个面,吃完就可以睡觉了。” “楚姐,你可以吃香菜葱花吗?没什么忌口的吧?” “都可以,没有,谢谢你。” 胖驴友嬉皮笑脸:“怎么不问我啊兄弟,你这可有点偏心眼了啊。” “没办法,我是楚姐的粉啊。”成渝坦然道:“而且看胖哥你的身材,应该不怎么挑食吧。” “实在不行我给你煮个火锅?荒野求生那一季你们不是经常吃火锅吗?”这话带着些许揶揄的意味。 胖驴友讪讪道:“在外面没什么事还是别吃火锅吧,免得被人一锅端了。” “哈哈——”成渝没忍住笑出声,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我们喝点酒?喝完好睡觉。” “别了,在外面不喝酒,明天还要开车呢,喝多了脑子迷糊。”胖驴友已经长了记性,之前在老家大半夜被那个什么真人绑成蚂蚱一样牵着翻山越岭,第二天腿疼的不行。 成渝也没勉强,换了他在陌生人家里住也会多留个心眼,而且胖哥以前那个职业,多少需要点警惕心。 等他走了,成父也有点累了,平时他九点多就睡了,今天是为了等儿子才这么晚,而且还碰上聊得来的请教了一些风水上的问题。 他心情很好,说:“你们明天在这多玩一个上午,我给你们做早餐。” 侯师傅求之不得,笑着答应了。 等成父回了房间,成家人只剩还在和即墨打游戏的成绪,几乎可以忽略。 因为他戴着耳机,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旁边的即墨也好不到哪去,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南洋话。 看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就是。 胖驴友还是觉得挺玄幻,一个连南洋王室都要匍匐在他面前恭敬地喊大巫师的人,现在就像个普通的年轻人,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打个游戏激动的不行,恨不得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骂成筛子。 他这人相处起来不累,你就把他当成身边那些狐朋狗友就行,没有架子不说,有时比你身边那些狗友还要损。 “他们真的不用积口德吗?”胖驴友忍不住问,“这样不会影响修行吗?” 楚逢月用叉子戳着哈密瓜往嘴里送,她疑惑道:“积什么口德?你看马师傅和洛观平时积过口德吗?”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他们骂人骂的比谁都狠,马师傅最喜欢骂人生儿子没屁.眼。 对上马师傅不虞的视线,胖驴友把脸上流露的表情收了回去,清咳一声往楚逢月这边挪了挪。 侯师傅提醒他:“胖兄弟,你还是不太清楚楚师傅在风水圈里的地位,就凭你和她的交情,在圈里完全可以横着走,没人敢得罪你。” 胖驴友想了一下,眼前一亮:“就像皇帝面前最得宠的大太监?” “……”侯师傅差点没绷住,看了眼笑意明显的楚逢月,无奈道:“虽然是这个理,你也没必要拿自己和太监比啊。” 胖驴友不在意这个,他在想等回去了该怎么利用他和楚小姐的关系为安保公司开拓市场。 当然,肯定会在她的默许下进行这一切的。 他之前提过要给她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剩下二十他和瘦子还有辛奈小格平分,但是她不接受。 说什么都不要,就只能四个人每人百分之二十五了。 楚逢月在仔细看眼前的祭坛,和胖哥老家看到的花纹还是有些许区别,大概他们巫蛊一族每一脉的蛊坛都不同。 成渝端来牛肉面,“有点烫,如果味道不合适告诉我,再去给你煮一碗。” “很不错,”楚逢月接过筷子尝了一口,“咸淡刚好。” 成渝放心了,把剩下的面端来分给他们,又去楼上给老婆送夜宵。 骂了一晚上,成绪也有点累,他起身端着面回房间吃,还问即墨要不要去他那儿用电脑打游戏。 即墨摆摆手:“下次下次。” 现在就剩他们自己人,即墨捧着面碗,挪到楚逢月旁边,随便看了眼蛊坛,然后往旁边动了动—— “这种邪物怎么放这儿啊,影响食欲。” 马师傅无语:“就你事多。” 不过还是把蛊坛放到地上,然后去厨房洗手。 侯师傅意外发现,师弟的脾气好了很多,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最弱的就是他。 不谈风水,胖驴友比他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谈风水,楚师傅随便碾压他,谈法器,那他肯定不如自己。 即墨那就更不用说了,能当大巫师除了祖上有两把刷子,自己也有点看家的本事,再怎么藏着掖着不出手,在徐家那个地下室还不是显露了一些。 听到他的歪理,马师傅冷着脸回了一句:“候某当真无耻之尤!” 拿自己的短处和他的长处比,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教出这么个东西。 成渝等老婆吃完面又下来了,把他们的碗都收去厨房洗干净,然后带他们去三楼的客房。 推开门,都是中式家具,门窗雕花。 “被褥都是新的,刚换上的,没有味道。”他还是有些紧张,“明天几点叫你们起来吃早餐?” “都可以。”楚逢月笑着说:“你还是先把八卦镜挂上去吧,别忘了。” 成渝还真的不记得这事了,“欸”了一声下楼去找八卦镜。 只留下一句:“楚姐,你们好好休息啊。” 即墨双手环胸倚在墙边,啧声道:“多好的人啊。” 胖驴友知道原委也有点惋惜:“这事你说了可能妻离子散,不说又不道德。” 他现在也有点犹豫,真的怕成渝承受不住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的背叛,毕竟对于邻居他都能心存善心,说明内心十分柔软。 不像他,如果瘦子敢有这个心思,直接废了他。 走廊的灯也是古典的灯框以及柔和的橘色光芒,楚逢月揉了揉太阳穴:“明天再看看吧,总要让他知道真相的。” “先不提这件事,蛊坛该怎么处理?”侯师傅是法器大师,知道这种东西留在成家只会祸害他家。 “还有成渝的母亲,楚师傅,您有办法吗?” “要驱除她身上的煞气,明天看看具体情况吧。”楚逢月叹了口气,如果厌胜钱在这里就好了,那是以前用香火供养的庙宇钱,驱邪除煞是基本功能。 不说厌胜钱,哪怕逆子在这也能顺利解决。 他以煞气为食,再靠气运弥补亏损的能量,一套流程下来比她快多了。 知道她能解决,几人也没再问什么,互相说了晚安去各自的房间休息。 只有即墨没走,他抬手,腕间黑色的珠子浓稠如墨。 年轻男人说:“这里有股很强的邪气。” 楚逢月背靠着门板,抬眸看他:“你能感应到巫蛊一族的踪迹是吗。” “一点点。”他没有否认。 这个巫蛊一族算是他祖上的衍生,和他家应该关系不大,可能最早就是巫术被传出去了,但又不是完整版,所以被他们改良了。 而且根据地域还加了蛊术这些,就是单纯害人的东西。 即墨一族最早的大巫师是为天下祈福的,君王认为大巫师是上苍派来福泽万民的神使,所以从古至今地位一直崇高。 哪怕是君王即位,也要请大巫师占卜然后接受他的祝福才能掌权。 自家的传承也没有多少害人的邪术,所以即墨对于这个巫蛊一族十分厌恶。 甚至觉得他们的存在是在抹黑巫族。 楚逢月看向他腕间的黑色珠子,能感觉到强大的能量场。 而且每颗珠子的磁场都十分稳定,是顶级的法器。 大概率是传家宝,所以她也没有多问。 “你喜欢?”即墨摘下来递给她,一副没把这玩意儿当回事的模样,懒散随意:“我家还有很多这种,不值钱,喜欢就拿去嘛。” 楚逢月哼笑,“不用了,我不喜欢大众货。” 她又不是瞎子,这种东西十分难得,被风水师看到了是要抢破头的。 顶级法器也就只有在他这样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作用,她没必要夺人所爱。 能让一个大巫师时刻戴在手上,已经说明了不是凡品。 “那下次我回去找找有没有孤品。”即墨也没在意,耸耸肩又把珠串带了回去。 “早点睡吧,明天去山上道观看看。”楚逢月下了逐客令,打着哈欠:“我困了。” 即墨应了一声,往她旁边的房间走:“晚安咯,楚小姐。” 这人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不管是站还是坐,都像是没骨头似的,也不知道他平时怎么给那些王室祈福的。 摇摇头,进了屋子,楚逢月反手关上房门。 把行李放到床边的脚凳,她坐在床上,手里握着龙晶。 鸡蛋大小的珠子晶莹剔透,里面有一道金色的残影。 侧坐着靠在床头,她垂眸看着这颗珠子,在想以后用来做什么。 给乌云当宠物?应该挺合适的。 这颗龙晶是地脉的结晶,靠蛊王的气场蕴养出来的,乌云浑身都是煞气邪气,养这个小东西也不怕它饿死,说不定还能催化。 打定了主意,她把龙晶揣在衣兜里,准备睡觉。 洗不洗漱的已经不重要了,也不是头一次这样。 这晚成家人都睡得很舒心,就连经常半夜吵闹的成母也安静下来,让成父过了一个稳当的夜晚。 成渝一大早就在厨房帮忙,问揉面准备蒸包子的父亲:“爸,你说会不会是八卦镜的功效?” “什么镜?”成父还不知道侯师傅送了他一个法器。 “八卦镜!大门上面挂着的那个,昨天侯师傅给我的,他说我们对面那个邻居家的镜子正对着我们家门口不好,让我用八卦镜挡挡。” “是吗?”成父拍拍手,又在围裙上擦了擦面粉,狐疑地往外走,“多少钱啊?没有坑你吧?” 聊得来是一回事,有戒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家没要钱,说是给我的住宿费。” 成父心想白送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多半是外面摊子上十块钱三块的那种。 到了门口抬头一看,因为旭日的照射,他眼前蓦然浮现一个八卦阵。 成父神色有些呆愣,两分钟后回神,再看八卦镜已经没有刚才的景象了。 他喃喃自语:“法器啊,这是真的法器啊!” 琢磨古玩这么多年,他也对法器感兴趣,但基本上是被坑。 想着就一两千,买回来当个摆设也行,所以没去计较过。 这回看到真的法器,他反而有些恍惚了。 失了神一样回到厨房,成父对儿子说:“趁他们没起床,你去村头那个肉铺买最新鲜的猪肉和牛肉。” “快去啊!”见儿子不动,说着还推了他一把,恼火道:“这孩子怎么使唤不动呢。” “冰箱里不是还有肉吗?”成渝踉跄了一下,郁闷道。 “隔夜了不新鲜,怎么能用这个待客,你多买一点,我多做点牛肉粉丝包给他们带在车上吃。” “……” 成渝有些无语,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爸这么热情好客,不过还是拿着手机骑着电动车出去了。 马师傅五点多就醒了,早上最适合看风水,他在三楼阳台上望气。 “村子风水不错,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地,但也是中吉了。” 侯师傅睡眼惺忪,趴在栏杆上,被晨风吹得一哆嗦。 “你看这个村子的条件就知道风水好,”打了个哈欠,他说:“刚才成渝好像出去了。” 说完,又闭上眼打着瞌睡,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马师傅恨不得一脚给他踹下去,难怪他在风水一途天赋不行,就这种懒样,还当风水师,做梦吧。 那个胖子都比他合适。 胖驴友还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就在马师傅心里上了一分,成家的床太好睡了,翻个身又是一觉。 三岁的圆圆醒得很早,从妈妈旁边爬起来,蹑手蹑脚下了床,扒开门缝偷偷溜了出去。 小家伙光着脚丫子往三楼爬,爬到一半被人腾空抱起。 即墨戳了戳怀里小东西软软的脸蛋,笑眯眯问:“找谁呢,找我吗?” 圆圆摇头,奶声奶气道:“爬梯梯。” 即墨“哦”了一声,把小家伙又放回楼梯上,“那你继续爬。” “哼!坏蛋~”小团子嘟着嘴,撅着屁股慢慢往上挪。 即墨应了一声,“对,我是坏蛋。” 笑意从眼底扩散,蔓延到脸上,就像冬雪消融,春风化雨。 他看着这个奋力往上爬的小家伙,心里说不出有多羡慕成渝了。 虽然被老婆戴了绿帽子,但这个女儿是真的可爱。 自家往上数别说八代,就是八十代,也没生过女儿,他多半也没有女儿命了。 既然这样,就只能多看看别人家的女儿。 倚在旁边的扶手上,他忍不住逗小家伙:“你怎么起这么早啊,不会是饿了自己出来找吃的吧。” “找爸爸!”爬了半天爬累了也就上了两个阶梯,圆圆气鼓鼓拍拍肚子:“喝了奶奶,不饿!” “真棒哦,你爸不在楼上,要不要叔叔带你去找?” 圆圆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吧。” 即墨又把小家伙抱了起来,见她要把手指头往嘴里塞,抓住胖乎乎小手,笑眯眯道:“手手脏哦,不能吃,不然肚子里会长虫虫。” 正要抱着小家伙下楼,抬眸时余光一瞥,看到楼梯转角站了个人,女人眼神玩味地看向他。 干咳一声,即墨有些不自然:“楚小姐,早啊。” “早,大巫师。”楚逢月眉眼含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即墨家的情况他自己说过一点,没有出过女孩儿,所以她能理解他看到小女娃的欣喜。 物以稀为贵嘛。 “什么时候找个喜欢的人结婚,到时候说不定可以破除这么多年的规律,生个女儿呢。” 即墨摇头,“暂时没想这个。” 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谈婚论嫁还是很遥远的事。 反正死之前有个孩子来继承大巫师之位就行,哪怕是个襁褓婴儿,南洋王室以及其他人也会照样尊敬这个孩子。 楚逢月耸肩:“随便你咯,表情稍微收敛一点,不然成渝看到了还以为你想抢他宝贝女儿。” 即墨忍不住笑了,和她一起下楼:“应该不会吧,他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可……” 话说到一半,就听到二楼有奇怪的声音,好像刻意克制住了,像是低喘。 “……”即墨看了眼楚逢月,又看看怀里的小家伙,不敢置信道:“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楚逢月也有些茫然,两人很默契的加快脚步下楼,没有发出声响。 到了客厅才松了口气,即墨把小家伙放在红木沙发上,喝了口水缓缓神:“这有点过分了,成渝不纯纯冤大头吗。” 话音刚落,成渝就提着两袋肉回来了,看到他们还笑着打招呼:“这么早啊楚姐,还以为得去喊你们呢。” “圆圆,你怎么在这啊?妈妈呢?” 楚逢月突然有点心梗,她看了眼即墨,胡诌道:“生物钟是这个时候。” “那挺好的,之前看节目还以为你得日上三竿才醒。” 楚逢月收敛情绪,笑着怼了一句:“没有啊,你怕不会是假粉吧。” 在成父的催促中,成渝拎着两袋肉进厨房,很快传来剁砧板的声音。 关于女儿他也没多想,多半是醒了自己出来玩,这个年纪正好是喜欢到处探索的时候,待不住。 胖驴友和侯师傅马师傅接连下来,然后是成渝的老婆冯茹。 她走到厨房外面,嘴里还在抱怨老公:“你大早上去哪了?房间的水龙头又漏水,还是我喊小绪去换的。” “啊,那我等下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爸让我出去买肉呢,下次我一定提前检修一下,可能是有段时间没回家所以龙头锈坏了。”成渝歉意道。 他哄着老婆:“下午带你和圆圆出去买点衣服吧,你们要在家住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新衣服穿。” “行吧,下次你上点心。”冯茹撇嘴。 “牛啊。”即墨无声道。 楚逢月看出他的唇语,想笑又觉得不地道,想着等下得想个办法提醒成渝了,但是这样好像太贸然了,不合适。 胖驴友倒是出了个主意,他凑近楚逢月,小声道—— “楚小姐,我觉得咱们开口不合适,得让他自己察觉这件事。” “呃?”楚逢月想了一下,觉得好像也是这样,她们到底是外人,有句话叫家丑不外扬,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明星面前丢脸。 而且最好是等他们离开以后,再让他发现这件事。 商量好后,楚逢月心里也有了主意。 等了一段时间,成父端着一个蒸笼出来:“热腾腾的包子出锅咯~快趁热吃,这个虽然有点烫,冷了以后就不是同一个味道了。” “小绪,去把你妈也喊出来。” 知道他们是有真材实料而且不图钱的风水师后,成父心里也有了盼头。 媳妇儿昨晚安安静静没闹睡了个囫囵觉,肯定是他们的功劳,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也有办法让她恢复正常? 成渝知道他爸在想什么,这件事在服务区就已经和楚姐说过了,所以并不担心她多想,去屋里把他妈带了出来。 成母年纪不大,五十多岁,应该比成父小个两三岁。 常年不用做事,她皮肤很好,双手白嫩,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 浑浊的眼睛打量眼神几个人,她有些害怕,拉着儿子的手,没有出声。 “妈,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位是楚逢月楚姐,之前我不是和你一起看过她的综艺吗?” 见老妈还是一脸迷糊,成渝小声道:“就是那个睡野猪窝的女明星。” “……”楚逢月想说自己不是聋子,这么近距离能听见的。 提到这,成母反而有几分清明:“哦,是她啊。” 即墨没忍住,肩膀一抖,直接笑了出来。 胖驴友也有些忍俊不禁,但他不太敢这么放肆的笑,自己还要在楚小姐的庇佑下讨生活呢,不能自断财路。 楚逢月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看向成母。 她神情有些呆滞,眼睛浑浊无光,就是典型的邪祟入体的症状。 应该是抱着那个蛊坛回来的时候沾上的。 “侯师傅,你带了朱砂吗?”楚逢月忽然开口问。 “嗯?应该有。”侯师傅翻着布包:“我找找。” 成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说:“要不先吃早餐……” 还没说完,被他爸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你给我闭嘴!” 成父突然的严肃让冯茹和旁边的成绪也不敢说话了,圆圆抱着妈妈的腿,大眼睛眨啊眨,看着那个爷爷在包包里翻。 桃木令牌、八卦镜、铜钱剑……各种各样的法器还有符篆被他陆续从布袋里拿出来,最后找到一盒拇指大小的朱砂。 递给楚逢月,他问:“楚师傅,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了。”楚逢月摇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拉过成母的手,用指尖沾了点朱砂,在她手背上画符。 在这期间,成母一反常态,没有哭喊大闹,安安静静地任由她动作。 成父在旁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楚逢月嗓音清冷,沾染朱砂的指尖勾勒成符——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 侯师傅听了出来,这是道家驱邪煞的符咒,没想到楚师傅竟然连这个都会。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