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凌锋寻父
“我……我，我，你出门的时候声响太大了，把我吵醒了，还没找你算账呢，哼！”凌锋很强硬，“我要快去吃饭，一会就没啦！”
“吃饭？你要去哪吃啊？”陈瑜指了指两人身边的饭桌:“哼！少在那装蒜，凭姐姐我的功夫，来无影去无声，你小子会听见？除非神了。”
“我……我……我，我是超级战士！当然就能听见，樱子家的蛐蛐叫我都听的一听二楚，何况是这个。哼！”心中却着急非常：老天爷，老地爷，她可千万别想到，凌锋哎凌锋，你这张臭嘴！怎么就说漏了呢？这次可惨喽！
“超——级——战——士——凌——南——”陈瑜打着圈拧着耳朵，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大晚上的躲在我窗下……”偷窥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对！他在窗下，我怎么会不知道。即使是在家里我再大意，他再小心、轻功再高，那我也不该一丁点都没觉察不到！这小子，这小子……陈瑜深深看了凌锋一眼。
仿佛一个霹雳落在了身上，凌锋一下被抽光了力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死定了！
……
一个少年赤着膀子在院子里练剑，只见他大包小包满头包，两个红黑眼圈，一只耳朵和另一只相比似乎烧熟了的猪耳，既红且大，后背前胸上有道道青紫色的鞭痕触目惊心。这少年舞着剑，一边“哼哼哈嘿”叫的很大声，像是在故意撒气，一边还不时地瞅瞅身边，一脸惴惴的神情……
少年旁边的柳树底下坐着一个眯着眼、点着头，正打瞌睡的女子，她手持一只柳枝，轻轻的摆动。猛然间，那女子的手一抖，白光一闪，柳枝似瞬间长长了一大截，“啪啪”两声，准确地击在了那舞剑少年的右手和左足上。
“这招‘行迹无踪’，灵力聚集在执剑之手‘指间三穴’，身体重心应落在与之对应的脚上，而这只脚静中蕴动。心法是剑走空灵，了无踪迹。这是说了第三遍了。”
“臭婆娘，你在那明明闭着眼瞌睡，又怎会知道我用错招数？”
啪！“练武的时候要专心，不许胡言乱语。这已经说了第N遍了。”
“哪有那么多！才五十六遍而已！”
啪！“N+1遍。姐姐我不比你这小年轻，不光耐性不好，记性也不高。”
“……”
啪！“又怎么了！小爷我什么也没说！”
“比刚才更可恶，臭小子竟然腹诽姐姐我。”
……
多少年后，世人提起“南侠”大名，无不顶礼膜拜，尤其是剑术上的造诣，在他以后的几百年间里都无人能及。
“那他是怎么炼成的呢？”据野史记载，南侠有这样的成就，其实大半得归功于他学武初期有一个异常严厉的像母老虎、母夜叉、母大虫一般的师父，从而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如此这般，在陈瑜的严格调教下，凌锋的灵力、武技尤其是剑术，进步飞快，期间，甚至屡次给陈瑜造成震撼。
时间过去大半年，开始尚时时有圣族战士探寻凌锋下落，但都被陈瑜或轻松或紧张地打发掉。最近三个月，却只有几个小喽啰前来窥探。而白虎再也没有出现过。
各地的情报接连不断地通过黑蝶报到一直身在凌锋家的陈瑜，虽然表面上看来整个大陆风平浪静，但陈瑜这种明眼人却清楚的知道：
暗流涌动，一触即发！
其实，陈瑜也知道，她现在出山，自己的团体行动时必定会如虎添翼。但！她实在舍不得在凌锋家的温馨和幸福！醉心的。
“现在，老孙、怜儿他们不用我也能应付自如，我出去也帮不了多少忙，何况现在我什么情报都掌握，待形势危急的时候，我再出去吧。”陈瑜自己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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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初春，杨柳吐绿，河水解封。
大陆历0236年04月02日.
凌锋一家正在吃午饭，南初柔长吁短叹，似有极重的心事。陈瑜不禁停箸问道：“妈，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样子。”
“唉，今天早上，尚大夫家的姐姐来说的事。南儿现在也快成年了，尚小樱这女娃也长大了，咱俩家关系要好，时常走动，以前曾想定过娃娃亲，尚家妹妹说时候不早啦，是该考虑考虑给两个孩子定了。”南初柔叹道。
凌锋本来百无聊赖地扒着饭，听到这个顿时瞪大了眼睛，虽然想仔细问问这事，但毕竟是少年脸薄，这嘴怎么也张不开。
陈瑜含笑瞥了凌锋一眼，道：“小屁孩，平时练武的时候蔫儿吧唧，一听到要给你娶媳妇，俩耳朵倒支楞起来了啊。”
“臭婆娘以后少叫我小屁孩，我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我，我很强的，惹恼我……哼！”凌锋不服的说道，掳起袖子，曲起手臂，看到只隆起一块小小的肌肉，毫不起眼，顿时泄了气，“反正我不是小屁孩。”
陈瑜呵呵笑道：“那是好事啊，妈你苦恼什么呢？”
南初柔莞尔，自从陈瑜来后，给这个没有多少生气的家带来了多少欢笑，但想到现实心情又沉重起来，“好事是好事，我就盼着那一天了，等南儿娶了亲我就交差啦。但是，我却想等南儿他爹回来后，堂堂正正、热热闹闹地把事儿办了，也算是给足人家脸面。
我把这个和尚家姐姐说了，人家说南儿他爹肯定在城市里当了大官了，现在公务繁忙，等闲下来一定会把你们娘俩接去享福，到时候我跟樱子他爹也沾沾光，现在定就定了。可我知道，人家这是不嫌弃咱才这么说，咱不能这么做，怠慢了人家孩子！
南儿他爹，我知道他为了我和南儿一定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的，因为他对我承诺过一定会让咱娘俩过上好日子，因为他说过我和南儿是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为了咱娘俩他甚至可以付出生命！但，直哥，你为什么就不给家里来个信儿呢！”
陈瑜默然，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么多年过的何其艰难，但她却始终坚信自己的男人一定会回来让自己和孩子过上好日子，就仅仅因为，他曾经承诺过！因为他说过，女人和孩子对他而言，是最重要，可以用生命来交换！
可以用生命来交换的！！
突然间，陈瑜对这个素无谋面的凌锋父亲产生了一阵强烈的恨意！他凭什么可以随随便便一句话就使母亲痴痴等这么多日月？而且还不知道要继续等多少年！一个女人最宝贵的青春甚至生命都可能因此丧失！而且很可能让孩子因此耽误一生！什么可以用生命交换，狗屁承诺！！
凌锋咧嘴，说道：“妈妈，你别难过啊，还有我和姐姐呢。”
南初柔凄然一笑，抹掉眼角的泪水，“是啊，幸亏南儿还算孝顺，又有瑜儿这么好的闺女，我已经很满足了。其实，直哥当不当大官无所谓的，甚至……甚至他要不要咱娘俩都无所谓的，真的无所谓了。南儿，瑜儿，我现在就只有一个愿望，我就想他……他能平平别出什么意外，我就，我就谢谢老天爷了！”
陈瑜感叹，母亲这么确认凌锋父亲如果考中一定会回来，但到现在仍不见人不见信，那很有可能……已经出现意外了！只是母亲不敢往那边深想，所以才说只要他平安要不要她和凌锋都无谓的话，这也是她真实的想法吧。
一个念头划过，反正早晚的事，凌锋也不能永远呆在这小村子里，于是对南初柔说道：“妈，我有个想法，您看行不行。南弟现在有了一定的武术基础，可以说在他这么个年纪甚至比他再大点的武林人士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也该到了出去历练的时候了。好男儿志在四方，老是窝在家里难成大器。我想，南弟正好趁此去找他爹爹。”
凌锋和南初柔一僵。南初柔问道：“南儿，真的可以吗？”
陈瑜点点头，肯定的说:“没问题！只要小心，遇到坏人打不过就跑，不逞强就没问题，再说我或者我江湖上的诸多朋友也可以帮忙照应的。到时候我先送他一程。”
凌锋低着头，肩头和身体不断颤抖……
陈瑜吃惊：不会伤心地犯毛病了吧？
南初柔着急的说道：“南儿，你咋了？身体不舒服吗？”
饭桌哗啦啦一阵响，凌锋“嗖”一下子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子，一脸狰狞的看着陈瑜，狠狠地比了个中指，恶笑着说道：“臭婆娘！你终于说实话了吧？你就装吧装吧不当罪，还成天嘀咕？说什么学生体质怎么会这么笨呢，不可能啊！难道看走眼了，并不是学生体质，而是笨蛋体质？哼！弄得小爷成天郁闷哄哄的。你现在终于肯说实话了吧，小爷，小爷我还是很牛叉啊！嘎嘎嘎！”
南初柔：“……”
陈瑜：“……，果然是犯毛病了。”
……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凌锋五天后出发，清宇帝国都城大环都方向。诗云：“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少年临行，母亲自然难以割舍，除了衣物干粮盘川要准备，体己话儿关心话儿怎么说也说不尽。因南初柔本是开明之人，又知凌锋功夫在身，加上实在思念丈夫，才定了短短的五天之期，要是平常母亲，别说五天，五年也够呛能放心的下自己从没出过村子的独子如此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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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凌锋哥哥，你要……去找凌叔叔？我没听错吧？又没有什么信儿，天下这么大，你又去哪找呢？”
“目标是都城吧，先去吏部查查父亲的名号和官位，暂时就只能这样了。咱姐姐说了，你凌锋哥哥我在同辈人中算是……高手了----你别忘了，我很可能会成为‘传说级别’的超级战士的哦----再加上姐姐和她江湖上的朋友照应，天下虽大任我闯。而且，我总要找到爹爹的，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给我和娘捎个信。”
“哥哥，你别瞎想，凌叔叔肯定是公务太忙了,脱不开身。要不再等等吧，说不准个把月凌叔叔就来信了呢，你走了可就看不到啦。”
“樱子，你不用说这些宽慰我，我去意已决。好男儿志在四方。”
“奥，那，凌锋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想，短则一年，长则……长则……我也不知道。”
“奥……那哥哥，你带我去吧！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虽然功夫不如你，但我也很努力的跟着咱姐姐学过，自己能照顾得了自己！行吗，哥哥？”
“不行！樱子，你是女孩子，在外面会吃很多苦受很多罪，再说，你爸妈和我妈咱姐姐都绝对不会同意的！”
“樱子不怕吃苦的哥哥！只要能跟着你就好！”
“说不行就不行！斩钉截铁的不行，斩草除根的不行。樱子，哥哥答应你，尽我最大的可能最早赶回来，这是我的承诺！因为……你和妈妈，是我凌锋此生……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么？好，凌锋哥哥，我等你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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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开始送凌锋一程的陈瑜，在第四天下午，接到恨堂急报，拖了这么长时间终于不得不离开凌家，重投江湖，临走时自然与凌、南二人难舍难分。
近一年来，这里给她太多的令人心醉的温馨和孩子对母亲般的眷恋，她实在不想走，不想出这个家门，她甚至想就这样陪着母亲和这个时常欠扁的弟弟过一辈子也是挺好的。
但！战乱的苗头即将在天元大陆西方的国家出现，狼和狈终于凑到了一块，为了整个大陆的和平安宁，为了报仇雪恨，陈瑜不得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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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历0236年04月07日，晨。
凌锋一身素衣，背着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青钢剑和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有干粮、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盘川。洒泪挥别了依依难舍的母亲，坚定地向着西方的的大山外走去……
其实简朴村距离别的村镇直线距离并不远，只不过被天元大陆上最大的山脉昆元山脉在清宇帝国的分支小清山给隔断了，村民出村极为困难，一般要经过弯弯曲曲绵延近百里的山路，再加上尚能自给自足，所以才几乎与世隔断。
像小清山这样的山脉在普通人看来自然是不可逾越的天险，但对于凌锋这种武者来说，自是不值一提。凌锋跳上简朴村附近最高的山峰，向远处眺望，顿觉神清气爽，壮志激怀，看到以前遥不可及的高山就伏在自己脚下，凌锋竟也生出几分豪义来，高呼一声：“我来了！”声音夹杂着灵力，远远传递出去，顿时惊起鸟兽无数。
终于脱离了陈瑜那个臭婆娘的手掌心了，凌锋心道，但又忍不住有些落寞：不知道这个臭婆娘现在到哪了怎么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奥？我似乎还有点想她？是啊，毕竟她也是我的师父和姐姐，教给我这么多东西；临走时，又给我讲了一些江湖上的道道，不过好笑的是，她竟然颇为郑重的对我说，能放就放，切勿妄动杀念？哼。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臭婆娘长的也……也实在太好看了吧！简直就不是人啊!另外，不止长的绝对漂亮，那身材、那皮肤都是一级棒呢，做梦都想不到……不良少年凌锋想起那几个晚上，夜深人静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某人窗外……嘿嘿鬼笑几声。
蓦地，一个少女的影子在脸前划过。
“凌锋哥哥，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
凌锋苦笑一声，别瞎想了，尽快找到爹爹，尽快回来吧。樱子，我先走了！其实，我是怕我忍不住留下才没去跟你道别的，别了樱子！凌锋心中默念道。
几天来披荆斩棘，走出了茫茫的山区，凌锋第一次出村，自然看什么什么稀奇，见什么什么欢喜，但幸亏他尚未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是踏青春游，一路朝位于帝国西部的都城大环都方向走去……
大陆历0236年04月20日，已过晌午。
经过十几天的跋涉，凌锋来到了清宇帝国最东边的城市，三环都。清宇帝国地域几千里，在大陆上五个主要国家里排名第二，她主要的城市有四个，自大而小依次是都城大环都，副都城小环都，二环都以及三环都，三环都隶属于小环都的管理，人口几十万，也算是大城市了。
凌锋长于乡村，哪里见过这般宏大景象？只见红楼绣户、画阁朱门，长街之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车马如龙，川流不息，高柜大铺，遍陈异物奇货；酒肆茶坊，但见华服革履。端的是金光铺路，琴鼓喧天。
幌子迎风而舞，招牌亮亮堂堂，银翠照日，罗绮飞香。只把他这从未见过世面的少年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所见之物，十件中倒有七八件不知是什么物事。
他不敢走进高门敞亮、金碧辉煌的酒楼，拣了一间小小包子铺吃了午饭.
信步在长街闲逛,凌锋便如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顿觉自己以前真如井底之蛙，眼界就巴掌大小，遂长声感叹道：“真是不出来不知道天地大，城市就是不一般，竟这么热闹！”
只听得“扑哧”一声笑，凌锋侧身看去，旁边的挂件饰品摊旁一女子正纱巾遮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自己，一脸嘲弄之色。这女子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白雪肌肤一映,更是眩然生光,肤白如新剥鲜菱,单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虽眉目如画，但与尚小樱相比仍差了一个档次。她是听了凌锋的话，又见凌锋一副乡下人打扮，嘲笑于他，嘴里轻轻说了一句：“乡巴佬。”
那女子身边站着的大汉的眼光落到凌锋背后背着的剑囊之上，又看到凌锋脸现忿然之色，急忙说道：“静儿，怎么这不懂事，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以为自己见识很广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外有人！”
大陆上隐士奇人极多，说不准一个其貌不扬甚至土里土气的娃子都有可能是避世的绝世高手。世上因为一句不投机的话语而最终引起滔天血债的例子并不少见。
不理那女子惊讶委屈之色，汉子尴尬地向凌锋笑笑，作个揖：“这个小兄弟，真是抱歉！我替小女向你赔不是啦！打小惯坏了，请你别和一个女娃子一般见识。”
凌锋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见人家父亲亲自向自己一个显然是外乡农村来的少年道歉，也赶忙回个礼，坦然道：“这个大哥客气了。不过这位姑娘说的对极，在下正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大城市，算是大大开了一番眼界啦！”
说完这才打量着这位父亲，只见他体型高大，身材结实，脸型依稀和那女子相似，国字脸，嘴角也像那女子般生有一颗黑痣，浓眉，一双大眼不时露出精光，太阳穴微微鼓起。
凌锋心中一凛！这汉子也是练家子！
汉子含笑道：“小兄弟，敢问大名？欢迎你来到三环都。其实这里也并不是每天都这么热闹的，你来的巧了，正赶上每年的开春节，这几日商卖不禁，家家都看庙会、赶大集，所以才热闹了些。”
凌锋恍然：“在下贱姓‘南’，单名一个宝剑的‘剑’字。请教大哥尊姓大名？”
那汉子哈哈一下，豪迈之色尽显，说道：“南剑，好名字，好气势！我叫上官野，就住在这城北民住区。这是小女，小名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