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羊城玉石市场
不过才晌午时刻，玉石市场内就已经人满人患，但不是全部店铺都是经营玉石买卖的，还有一些店铺做的是奶茶馆、咖啡屋等生意。
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神仙难断寸玉？
许秀紧跟着陈老，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漫游着，他环顾四周，听着此起彼伏的高呼声，也见到垂头丧气的过路人在偷偷擦拭眼角的泪珠，才觉得此话所言不虚。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
在这个世界上，淹死的人大多都是会游泳的，而对于玉石这行当来说，大多数玩赌石的就是那些对石头似懂非懂、半生不熟的人，这些人往往买十块石头，里面能切出有一个是涨的，那就算是运气不错了。
许秀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市场内行走的人，他发现大部分人都是年轻男女。
这些人看到店铺会马上走进去，但很快就会离开，很少能在单个店铺待上几分钟。
他们购买的大部分商品都是那些常见的玉石首饰，价格也不高，通常几百元左右。
这些玉石并不算有价值，但对于年轻人来说，它们可能会是一件漂亮的饰品。
相比之下，驻足在店铺前与老板讨论价格的中老年人或许才是这个玉石市场真正的购买主力。
他们几乎全都随身携带着手电筒，站立或蹲下来检查着石头，有些人甚至还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着。
玉石这个行当的潜规则就是，全凭购买者的一双慧眼，拔沙淘金一刀切开大涨特涨的不是不可能，但是稍不留意买到大跨的石头，那更是经常有的事。
所以常话有说，天堂地狱，全在心中一念间，对于一般人而言，玉石，玩的就是眼力、机会，玩的就是心跳，不过许秀感觉自己似乎并不在这个行列之内。
在玉石市场内七拐八弯后，许秀和陈老最终来到了一个名为“宏远玉石”的店铺。
由于陈老年事已高，短短的路程已经让他感到有些疲势了。
陈老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朝着店铺内嚷嚷道：“李兄弟，我们到了，快快快，快给我们倒杯水。”
就在陈老话音刚落下，店里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一位身材高大、略显微胖的中年男子便从店内走了出来，笑眯眯的说道：“陈老，你们来啦？快进来歇息一会，喝口水。”
陈老则是指着一旁的许秀说道：“这位就是此次的货主，你想要的东西就在他手上。”
李店主连忙让开身子，招呼许秀陈老来到店内，许秀刚踏进去，就被架子上琳琅满目的玉石所吸引。
偌大的店铺内竟然还分设有翡翠区，软玉区等等之类的，一行行陈列着的架子上，摆放着几乎概括了玉石类最名贵的几个品种。
“李老板生意做的很大啊。”
许秀进到店内之后，四处打量了一下，他发现这间店铺居然是三间商店打通连接成的。
那也就是说，左旁右舍的二间玉器店，都是属于这李老板一人的，许秀顿时对这长相平平的李老板刮目相看起来，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占据三间店面，想必生意做的不小啊。
李老板笑着回应道：“许兄弟说笑了，小本生意啦，都是全靠各位兄弟朋友捧场混口饭吃而已啦。”
“要闲聊的话待会有的是时间，现在还是先忙正事吧？”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的陈老，适时提醒道。
听了陈老的话，李老板连忙点头道：“是是是，陈老您说的对，那许小哥，货你带在身上了吧？拿出来让我好好瞧瞧。”
说完，他顿了一下，轻轻拍了一下额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站在一旁的许秀则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包裹着的小盒子，然后将其递到李老板跟前。
从许秀手中接过小盒后，李老板便从柜子里分别取出手电筒和放大镜，随后就开始认真仔细的观察着盒子里的龙凤玉佩。
陈老则是继续享受着自己冲泡的茶水，轻松的坐在椅子上，不时的从喉咙里发出几声舒叹。
打着手电筒的李老板神情专注的端详着龙凤玉佩，他左看看，右看看，生怕遗漏任何一处细节，好半晌过后，他才将手中摩挲着的龙凤玉佩放下。
他对着陈老点了点头，然后便用轻松的语气笑着对许秀说道：“许小哥可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
“呵呵，我这就是瞎胡闹，纯属死猫碰上好运气了。”许秀乐呵呵的回应道。
许秀不是蠢人，相反还很聪慧机智，理所当然的能领会他言语中试探的意味。
李老板本以为许秀只是陈老特意带来见见世面的一个晚辈，或介是某个贩卖家里收藏品的富二代，所以才出言试探的，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不像了。
李老板端坐在椅子上，他伸出手掌轻抚着下巴，他一改刚才欢愉的神情，继而用严肃的面孔注视着许秀。
“许兄弟，既然你是陈老带来的，我就直说吧，我这个人呢，不太喜欢拐弯抹角、斤斤计较的方式，要是有什么说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多见谅，多多包涵了。”
李老板是个精致利己的人，要是单独面对许秀的话，他绝对会鸡蛋里挑骨头，将这块龙凤玉佩扁的一文不值。
但是此刻有陈老在其身旁伴随，他反而不敢如此行事，不是惧怕陈老，而是出于某种商业准则。
“至于你所带来的这块龙凤玉佩，我给出一口价——三百六十万，你要是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付款成交，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李泉就当今天新认识了一个好兄弟。”
李老板给出的这个价格，其实在陈老看来也算是比较公道的，玉石其实不是按市场均价而定的，而是必须减持一部分，作为零售或介批发商家的利润。
就如日常消耗的水果和青菜之类的，在小商贩和超市里售卖价格均不便宜，但是在农民的土地里，堪比草贱。
许秀在听完李老板的话后，脸色却不断的在变幻，看得一旁的陈老心中顿时升起不妙的念头，莫非，许小友对这个价格不满意？
“咳咳，许小友，这个价格你觉得怎么样？”陈老出言打破了沉默，倒是将有些愣神的许秀扯回了现实。
陈老亦有自己的顾虑，身为老一派的肩客，他不可能为了完成交易后的提成，出言劝导出售或介购买的任何一方。
他绝对不会贪小失大，为了些蝇头小利而做出折损自己声誉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