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番外
此番风波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平息过去。
内阁借此机会也里里外外重新整修了一遍,包括狼藉的剑窟也里外重新加固了一遍,以防今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当然,用的是魏云鸣的月钱。
于是便有弟子频繁汇报常在深夜听到凄凉的歌声,宛转悠扬,可惜是个男人的声音。
此事传到了幼容师叔耳中,当晚之后就再也没听过这奇怪的歌声。
太初城的百姓只当作是偶发的地震,对于主动提出帮忙修缮房屋,赔付损失的真元宗十分感激,借此机会,真元宗的好名气传播得更远了。
因祸得福,既解决了内阁一些年久失修的小隐患,又在外博得了好名声,可谓是一举两得。
只有魏云鸣算是彻底破产了,林林总总,欠了幼容师叔十年月钱。
“师兄啊,若是想喝酒,我善药坊的药酒其实风味也不错。”李心远拍了拍魏云鸣的肩膀,他是来送些丹药的,自从内阁戒严,内阁执事寸步不离,他便时常要来内阁转转。
“你那药酒里都不知是放了什么,回回味道都不一样,我才不爱喝。”魏云鸣躺在内阁新修的飘台上,郁闷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李心远。
见他如此沮丧,李心远乐得不行,早就叫他戒酒了,从来就没听过,还是得靠幼容师妹治他啊,幼容师妹事务繁忙,又不喜欢走动,成天窝在账房里不出来,这段时间四处都在修缮,她作为监工也难得多出来走动了,这不,刚一转头,就看到了她朝着二人走来。
幼容黑眼圈很重,成日操劳,少有睡眠,自然就成了这个样子,李心远刚要张口说些什么,魏云鸣又开始嘀嘀咕咕了。
“你说,咱们幼容师妹是不是偷偷克扣了,怎么修个内阁,赔些青瓦就花了我十年月钱?这妮子一向少言寡语,我实在是想不到我几时得罪了她。”魏云鸣重重地叹了口气。
幼容一字不差地全听见了,冷着脸站在一旁紧盯着魏云鸣。
“怎,怎么会,师妹一向是最为公明的,心思玲珑,巧手妙算,对占星卜卦都是得心应手,宗主才会安心将整个宗门的流水出入都交由师妹过目。这可是宗主钦点的,你可不要胡说。”李心远手舞足蹈,拼命地吹嘘着,一边观察着幼容的表情。
可惜,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
“你就不能摸着良心替师兄说说话吗?前几月你不是还跟我抱怨师妹责怪你在集仙会买药草开销太大么?怎么今日就忘了?”魏云鸣头也不回,随口说道。
“没有没有,我后来仔细盘查了,确实是买得太多了,师妹训斥得很有道理。”李心远连连摆手,这个魏云鸣真是什么都敢说,要是惹得幼容师妹不高兴了,减他善药坊的开销可怎么办。”
“你这小子还真是...”魏云鸣恼了,猛地坐起来看向李心远,然后一眼便瞧见了站在他身边正冷眼看着自己的幼容。
“师妹,你你你来了啊,怎么了,是有何处还需要修缮吗?这种小事不用通知我的...”魏云鸣慌手慌脚站了起来。
“心远师兄,那几个内阁的弟子已经在善药坊等你了,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出发去青虹谷,你不去看看吗?”话是说给李心远听的,幼容的眼睛依旧是盯着魏云鸣。
“哎呀,我给忘了,是今日吗?师妹,师兄,我先走一步。”李心远一拍脑门,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魏云鸣满脸堆笑,“我徒儿也要去青虹谷,师妹,我也去...”
“站住。”幼容一说话,魏云鸣立即僵在原地。
“师兄不是想知道为何扣了你十年月钱么,坐下,我算给你听。”幼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算盘。
“不用了幼容...你随便花,我没关系的。”魏云鸣连连摆手,在幼容的注视下却还是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内阁修缮,用的都是上等桃花木,选自南乡,因宗门弟子如今不能轻易外出,请了太初城的车队运送,一共是一万六千三百八十七两白银。太初城的房屋修缮用的都是普通材料,但太初城的御敌结界受到震动有轻微松动,也让弟子去加固了,辛苦费以及维修,共计一千两,这便是师兄将近五年的月钱。”
魏云鸣咽了下口水,“那余下五年的呢...”
幼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魏云鸣,“师兄,我的玉如意碎了。”
“那只玉如意竟这般珍贵吗。”魏云鸣有些惊讶,忍不住说道,“如今珍贵,怎么随手放在书架上呢,岂不是很容易跌落吗?”
“师兄,当真不记得了?”幼容眯了眯眼。
“记得什么?”魏云鸣挠挠头。
“那是你送我的,你说玉如意是你花了五年的时间亲手雕琢的,希望我放在容易看到的地方,常见常新,吉祥如意,可保平安。”幼容勾起唇角,似乎往事温柔,让她不禁笑了出来。
魏云鸣这才想起,那是他还是真元宗弟子的时候,幼容作为师妹,是因为身体羸弱,家人才送她来真元宗的,希望她能修仙健体,长寿百年。
幼容体弱,但善于占星,也受到了内阁看重,学业难免繁重不少,她总是废寝忘食地学习,时间久了,身体愈发差了,魏云鸣作为师兄,自然要对师弟师妹们多加照顾,便在闲暇雕刻了这么个玉如意送给她,要她多注意身体。
这么一回忆,似乎也有几十年了,只是他们修炼仙法,早就容颜永驻,回忆起来又仿佛是昨日之事。
“害,我当是什么,我这粗笨手艺,哪里值得我五年月钱...”魏云鸣随口说道。
幼容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值得。对我而言,千金不换。”
魏云鸣愣了愣,看着幼容也有几分局促。
“师兄,要么重新给我雕一个,要么就扣你月钱。”幼容顿了顿又说道,“若是口渴,我那常备着太初的酿花酒,你可以来我那雕。”
魏云鸣喜形于色,“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明日便挑块好玉,给你新做一个,等着啊,我这就去后山寻一块。”
说罢就离席跑了出去,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幼容轻笑了一声,似乎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