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将功赎罪
押解着石宝回到营寨，三人第一时间把石宝推到了中军大帐复命。
见到三人平安归来，石宝也如愿以偿的活捉了回来，刘理不禁松了口气，畅快的说道：“三位辛苦了，尔等的功劳，孤一一记下，待到战后咱们一起论功行赏！”
“遵！”
三人听到这话也舒服了，鲁智深瞅了眼石宝，瘪了瘪嘴，一把从对方嘴里扯过自己的汗巾。
也不嫌弃，揉吧揉吧又揣回了自己怀里。
石宝心中暗叫“倒霉”，今日先是听到毛甘要杀自己的消息，而后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庆祝，便又落入宋军之手。
这连番大起大落之下，石宝彻底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
“对面那宋将，石某在此，你要杀要剐的给个痛快话，石某若是眨下眼睛都不是好汉！”
他倒是想速死，但关索不乐意了。
他最看不得有人不尊重他皇兄，当即瞪着一双虎目，怒喝道：“姓石的，给我放尊重点，关三爷给你说清楚，上首坐着的，乃是我皇兄，蜀国梁王殿下。”
“我皇兄虽是你大宋驸马，但可不是宋将，你给我嘴巴放干净了，不然关三爷给你长长记性！”
“好了，维之，稍安勿躁！”
刘理气定神闲的拦住激动的关索，转而走到石宝面前，亲自为其解开了绳索，而后笑着说道。
“石将军，也算是孤花了心思、花了手段请来的客人。”
“你那武艺，孤确实佩服。”
“孤实在不忍石将军如此英才明珠暗投，与那贼军同流合污，故而用了些手段。”
“石将军受苦了，孤给你道歉。”
说完便要躬身行礼。
这可把石宝给弄得手忙脚乱的，一脸意外的赶忙扶住了刘理。
他早先不过就是本地普通人，之后落草为寇投奔了山越首领毛甘后倒是风光了几天。
可平日里，他哪见过刘理这等天潢贵胄啊。
哪怕他武艺确实高强，但身份却压根上不了台面。
不过，石宝这人倒是个洒脱性子，见刘理这番礼贤下士的作派，干脆直接纳头便拜。
“殿下，咱石宝就是一粗人，平素里舞刀弄枪倒也拿手。”
“当初咱抱打不平杀了人没了去路，这才落草为寇跟那毛甘混做了一团。”
“如今有幸见了殿下，石宝愿投身殿下麾下，牵马坠蹬绝无二话！”
刘理见此朗声大笑，好家伙，算计了这么多，布置了这么多，终于把石宝给收下帐下了。
想到石宝那高达94的武力值，还有73的统帅值，刘理顿时觉着这几日的辛苦，值了！
当即便要与石宝把酒言欢，也算是庆祝石宝入伙。
可不曾想，石宝却又冲着刘理拱手一礼道。
“殿下，石某初来乍到、寸功未立，当不得殿下如此厚爱！”
“咱不懂朝廷的规矩，但在山寨里，入门也得有个投名状方是正理。”
“咱想着既然如今投了殿下，那咱就得帮着殿下把那毛甘给灭了，才算是真正入了门。”
“故此，石某有一计，愿呈给殿下参详！”
刘理闻言一愣，转而心头一喜，这态度，不愧是政治属性也达到了63，在军中仅次于辛弃疾和自己的大才啊。
“石将军无需客气，大胆讲来便是！”
“遵！”
刘理态度客气，但石宝却格外谨慎，规规矩矩的先是回礼，然后才徐徐道来。
“石某乃土生土长的汉人，与毛甘还有几位山越统领之间，早先也不过面和心不和罢了。”
“但石某麾下八百多将士，却都是石某精心挑选的可信之人。”
“石某觉着，若是今夜咱重新回到那山越营地之中，煽动那些儿郎们乱起来，殿下再以大军埋伏在外，而后趁乱里应外合杀将进去。纵使那毛甘有天大的本事，今夜也难逃一死！”
石宝的计策说完，便站到了一旁，等着刘理的答复。
其实这里面也有他的一点小心思。
若这梁王真能让他回山越大营，那便是真心信任他，那今后他石宝便心甘情愿的当他梁王麾下的一员部将便是。
若是不愿……呵呵，那早做打算便是了。
没曾想，压根没用石宝久等，刘理只是琢磨片刻后，当即安排道。
“石将军此计，孤觉着不错！”
“若两军正面厮杀，我军固然能胜，但儿郎们恐怕伤亡颇大。”
“如今有石将军相助，你我正好一举建功，杀那毛甘一个措手不及！”
杨再兴等人有心再劝点什么，可刘理此时已然做了决定，那便不会后悔，当即安排道。
“众将听令！”
“属下在！”
一众部将齐齐起身抱拳领命。
“命，狄青为主将，花荣为副将，领五百黥面营先去南雄城下埋伏待命。”
“命，秦明为主将，武松为副将，领两千禁军埋伏在敌营南侧待命。”
“命，关索为主将，鲁智深为副将，领八百蜀军埋伏在敌营北侧待命，”
“其余诸将，随孤埋伏在敌营东侧为中军，只待石将军举火为号，我等三部便同时进攻。”
“我等领命！”
既然刘理都已经下令了，而且布置得也颇为妥当，那诸将自当领命。
分发令箭给诸将，让其提前去准备后，刘理拉住狄青、花荣还有石宝，另行叮嘱起来。
“尔等三人的责任最重，石将军深入虎穴的危险孤就不多说了，此战若胜，你当记头功。但狄青、花荣，你二人的任务也不小，孤看似行的是那围三缺一之计。”
“可实际上，孤放开的不过是那山越营地面向南雄城那一侧。”
“等到那惊慌失措的山越溃兵慌不择路的狂奔到南雄城附近之时，便是尔等建功的时候！”
“正因为尔等要以五百黥面营对上不知凡几的溃兵，孤才让花荣为副将，为的便是提前与南雄城守将联系。”
“届时，南雄城能出兵便出兵，不能出兵也不能自乱阵脚，尔等明白？”
三人到了此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领命离开。
深夜子时，顶盔掼甲全副武装的刘理，带着大军摸黑直奔山越营地。
在前面开路的都是没有夜盲的士卒充当前锋，后面的人直接拉扯着前人腰带，小心翼翼摸索前行。
便是偶有摔倒的，那也死死咬住牙关，一声不肯吭。
丑时，万物俱静，终于摸到了山越营地周边的南征大军，俱都双目圆睁的看着对面那亮着星星点点火光的营地，静静的等待着。
秦时月依旧是一副女扮男装的打扮，跟在了刘理身旁充当护卫。
她慢慢挪到刘理身旁，小声问道。
“殿下，你就不担心那石宝临时变卦，反过来埋伏咱们一手？”
刘理轻轻嗤笑了一声道。
“若今日里石宝没从毛甘营地里逃出来，孤还不敢信，可他当时都已经逃过一次了，他还会回去送死？”
“所以，他如今只有一条路走，那便是弃暗投明，在孤这里再立新功！”
又过了两炷香的功夫，刘理都有些坚持不住之时，忽然见到对面营地里一角彻底乱了起来。
而一大片高高举起的火把更是染红了小半个夜空。
见此，刘理精神一震，当即拔出腰中的龙骠剑喝道。
“众将士，随孤冲锋！”
当即纵马舞剑就冲了出去。
而这边中军出动了，其他两侧也没含糊。
在一大片火把的映照下，影影绰绰压根看不清多少人的队伍直接推翻了营寨栅栏，冲进去大肆砍杀了起来。
毛甘原本正在中军大帐里酣睡正甘，忽闻外面人嘶马叫乱做一团，顿时惊醒了过来。
还不待他冲出去，便有心腹军士满头大汗的冲进来禀告道。
“宗帅，不好了，石宝那厮领着人反了，还把宋军给领进营地了。”
毛甘闻言目眦欲裂，怒骂道：“狗贼石宝害我！”
转头赶忙顶盔掼甲，拎着大刀冲了出去。
只是这夜间，还是乱做一团的自家营地里，他连去到自己平日里骑乘的大象那儿都做不到。
而且眼见着营地里越来越乱，凶性大发的毛甘索性挥舞着手里的大刀，遇人见砍逢人就杀，嘴里更是大喝道。
“我乃宗帅毛甘，小的们随我杀敌！”
这一番动静之下，倒是聚拢了几百散兵游勇。
可好巧不巧的，毛甘这一喊，也把位于中军的杨再兴、辛弃疾、周侗等一众猛人的视线给喊过来了。
眼见着最大的目标就在此处，杨再兴当即手中钢枪一抖。
只见他手中钢枪宛若流星坠落一般，快若闪电的连连突刺，刺死身旁几个山越杂兵，而后直奔毛甘而去。
其余众人怎甘落后，当即同样甩开身旁杂兵，一路直奔毛甘而去。
毛甘正带着人聚拢溃兵呢，忽见一宋将挺枪而来，当即随手一刀劈了过去。
不曾想，对面这宋将这一枪竟然只是虚晃一招，原本都快被劈中的钢枪忽然一转，从另一个方向又刺了过来。
“咦，倒是个好手！”
毛甘也没太在意，自持勇武的他，只是感叹了一声便多打起了几分精神，想要快点解决这宋将。
却没想到，双方整整打了十个回合，他不仅没拿下这宋将，反而自己显得有些险象环生了。
还不待他萌生退意呢，接连几个使双剑的、使单刀的便一同杀了过来。
毛甘手忙脚乱、左支右拙的应付着，却惊讶的发现，这后来的两名宋将一点不比之前这宋将差。
这场景顿时让他亡魂大冒，当即就要跪地求饶。
可还没等他开口，便被使着双剑的辛弃疾抽冷子当胸捅中一剑。
而同样觅得机会的周侗更狠，直接一刀横斩，砍下了毛甘那目瞪口呆的六阳魁首。
杨再兴暗道一声晦气，一枪戳中毛甘的脑袋高高举起怒喝道。
“毛甘已死，速速投降！”
辛弃疾等人以及赶过来的南征军，见此同样放声大喊了起来。
“毛甘已死，速速投降，降者免死！”
此刻正在两侧杀得兴起的秦明、武松、关索、鲁智深等人，听到中军那喊声，顿时心头一阵火起。
这是首功被人抢了啊，实在晦气！
眼见着宗帅毛甘被杀，黑夜里也看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宋军，山越军只觉着到处都是喊杀声。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反正一个个山越军仓皇的丢下了兵刃，要么趁着夜色逃遁，要么就地跪着求饶。
此时，不仅是山越营地里杀得痛快，南雄城下的黥面营在狄青、花荣的统领下，同样杀了个痛快。
这一仗，从丑时一直打到了天色微明，才算是彻底落下了帷幕。
看着诸将自觉的开始打扫战场、清点俘虏、收容尸骸，同样厮杀了一夜的刘理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这仗可算是打完了，毛甘的人头也被砍下来了，这山越之乱算是彻底平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