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见家长？
那个南唐尊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据说也是蓝老的弟子，那会不会和白先生也认识？日后两人若是见到了，白先生岂不尴尬难受？
叶家孩子们已经在心里想象出了许多可怕的画面，叶安舒作为自以为和白承之关系最好的弟子，来不及安慰长姐，就已经打马出门去了柳府，他准备把这个噩耗告诉白夫子，顺便安慰一番。
叶家的姑娘们则齐齐聚在秋水院，一个劲地劝叶宁语。圣旨已下，还是两国天子共同颁布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更改。
叶宁语只默默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众人见长姐今日行为实在古怪，都以为她受了刺激。
还是江氏亲自现身，才将这些姑娘们都劝了回去。
青连绿珠死死守在门外，屋内，母女二人在榻前相对而坐。
“母亲。”叶宁语缓缓开口。
“阿云！”江氏将女儿揽入怀中，“母亲万万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定下亲事。你现在……”江氏摸着叶宁语的发鬓，“你现在可还欢喜？”
叶宁语唇角微扬，眼中亦闪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柔媚。“女儿……欢喜。”
江氏将叶宁语抱得更紧了，“你欢喜就好，如此母亲就别无所求了。他能让南唐帝后亲临别国大都，就凭着这份心，还有南唐帝后的这份心，母亲也认了。”江氏说着，一行清泪就流了下来。
“南唐帝后以十城之地、万万两黄金、三十年边境之稳、三十年无条件商贸互市为聘，女儿当时也颇为诧异。”
“聘礼如此之丰！”江氏即便作为富甲一方的江家独女，如此大聘，也是闻所未闻。
“我这就给剑南道去信，告诉你舅舅这个消息！”
“嗯。”
其实，这件大事即便不用去信，也会很快传遍六国。可仅凭传言，江若忠兄弟难免担忧叶宁语是被逼迫议亲的，一时冲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还是隐晦告知为好。
段氏、孟氏，叶永和兄弟先后搭伙过来，随后又有方管家、方延庆、方延贺、肖护卫等人，他们都是外男，不便过问太多主子的婚事，可即便如此，他们看叶宁语的目光里，依然充斥着同情和关切。
叶宁语自然知道他们的好意，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当没看到他们的眼神。
夜已深了，叶宁语躺在床上，总觉得窗外有个身影在来回踱步。
叶宁语无奈笑了笑，批了件厚披风，开了外屋的门。
肖护卫立在门外并没有进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叶宁语看着他。
肖护卫低着头，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姑娘我……我是下人，不敢过问姑娘的私事，可……属下实在是不吐不快。”
叶宁语出了门，走到院中长廊坐下。
肖护卫跟在身后，“姑娘若是嫁去南唐，那位怎么办？”
“哪位？？”叶宁语笑了笑。
“还能哪位啊！”肖护卫急了，“自然是那位给姑娘送衣裳、送簪子、送书法，在北境替姑娘出身入死，不顾安危、默默守护的白先生了！”
说完这句话，肖护卫立马掩嘴，似乎自知失言。
叶宁语眉头挑了挑，“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般为他说话。”
肖护卫一愣，没来由就是一阵心虚。“属下……能有什么好处。”
“是吗？”叶宁语目不转睛地盯着肖护卫，“你在柳府练功的那些天，我还没过问你，你反倒是管起我来了。”
“属下……不敢。”
叶宁语只笑笑，不说话，拢了拢披风，转身进了屋。
肖护卫叹了口气，心里冒出了一个十分大逆不道的想法，他觉得他们家大姑娘对白先生似乎有点……没良心。
第二日，叶宁语被许配给南唐镇国尊亲王的消息就传遍了大都城。
人人都知道叶宁语是南唐帝后亲自来提亲求娶的，而且聘礼多得吓人。除了十城之地这些国聘以外，还有一本厚厚的礼单，上面列满了给国公府的聘礼。
大都的姑娘们个个羡红了眼，不知叶宁语怎就有如此好的福分，竟能让两国天子共同下诏赐婚。
据说叶宁语还在殿上当场拒绝，也不知这位锦文郡主在想什么？
第二日上午，国公府开始人来人往。大都城各官员家的主母纷纷前来打探消息。最先来的，自然是雍王的人。除此之外，谢思思、顾臻儿等人也都来了。
可惜，没有谁见到叶宁语。方管家只告诉她们，姑娘在屋里，不愿见客。
顾臻儿叹了口气，都知道叶宁语这桩婚事是被逼迫的，心里没来由同情起叶宁语来。但她更同情的，是自家弟弟。
顾钰自从得知三国皇子求亲的消息，整天愁眉苦脸地想办法。奈何他人微言轻，在国事面前无能为力。顾臻儿知道，顾钰曾数次徘徊在国公府外，却迟迟不敢进去。
或许自家弟弟与叶宁语实在无缘，顾臻儿长叹一声。
宫里又传来消息，说南唐帝后和蓝老先生想再单独见见叶宁语，因为帝后就要回南唐了。
叶宁语知道，这一次见面总归是要来的。她只稍微收拾了一番，就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门。
这次见面并非在宫里，虞帝和皇后也不参与，只有叶宁语和南唐帝后，以及蓝老先生。
地方是公孙玉选的，在虞都郊外的碧心湖。
湖上有一艘画舫，看着不算太气派，但也不小。叶宁语的马车到达碧心湖时，没看见画舫周围有什么护卫把守。但她知道，这片碧心湖一定是极度安全的。或许，护卫把整座山都给守住了。
进了画舫，叶宁语步子一顿。除了公孙玉夫妇和蓝老，还有一位。
“锦文郡主。”蓝老笑呵呵地走过来，“今日老朽腿脚不便，也把我那个不争气的关门弟子给带来了，好照顾老朽。”
说罢，就将一脸笑意的白承之往叶宁语的方向猛地推了推。
就这手劲……还叫腿脚不便？叶宁语在心里腹诽。
公孙玉来到叶宁语面前，脸上笑意如风。“叶大姑娘。”公孙玉今日只着一身月白锦袍，褪去王冠，只戴着一顶普通发冠。而他身边的南唐皇后也未着凤袍，一身不算华贵但质地不凡的衣着，将她身上的英气衬托得愈发浓厚。
“昨日在殿上言语犀利，多有得罪，还望叶大姑娘见谅。”公孙玉说着，竟朝叶宁语深深一拜。
“陛下！”叶宁语忙准备将公孙玉扶起，“是陛下救阿语于水火，我感激不尽，这一礼万万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