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太过凶险
雍王府，书房。
长萧将叶宁语的话转述给雍王时，雍王脸上出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狠辣、犹豫，又有震惊和忧虑。
“叶宁语啊叶宁语，你怎会想出如此大胆的法子！”雍王心里腾起惊天骇浪。
即便是现在处于如此危机之下，他也从未想过要走这条路。他以为，他现在要做的是隐忍，是暗中逃离，是推波助澜，没想到这次叶宁语竟劝他掌握主动权。
“殿下，我们筹谋了这么久，只为大业。眼下，便是大业的开始。”雍王一想到叶宁语告诉长萧的原话，全身的血液便止不住地沸腾。
除了叶宁语给他的法子太过骇人以外，雍王还震惊于另一件事。
那是虞帝的一个把柄，自然是叶宁语给的。有了这个东西，不管虞帝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自己总归是有了和天子抗衡的东西。
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要去查查这些呢！
虞帝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又十分庆幸自己让长萧跑这一趟。
“殿下不可，殿下不可！”张广达不知什么时候知道了长萧去找叶宁语的消息，急匆匆来到书房，一把推开门。
雍王正豁然开朗时，张广达的忽然出现吓了他一跳。
“张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这些时日我将北境之事连在一起，通盘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所以呢？”雍王不明白为何张广达在此时忽然提出北境的事。
“我想不通锦文郡主当时的一些做法，不过我已经在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眉目，殿下千万莫要轻信此女的话。”
雍王眼神一变。“你都不知道她给本王出了什么主意，就要本王莫信。张先生，你对她的意见当真是大得很啊。”
张广达猛地跪下，“殿下，我对锦文郡主绝无个人恩怨，全然为了殿下大业考虑。”
雍王冷笑，“那我就告诉你，她给本王支了什么招。若你们两个也能替本王想出这些，本王何须让长萧在这个时候去叶府！”
雍王凑过去，低声耳语数句。张广达越听，神色越发惊惧。
“殿下，此计太过凶险，万万不可施行。”
“张先生。”雍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想当初，你也是可以提出这些想法的谋士。可如今，你与吴温茂一样，畏首畏尾，疑神疑鬼。你们两个，太让本王失望了！”
正急匆匆来到书房门口的吴温茂陡然听到这句话，步子一顿，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
吴温茂缓缓走出了数步，这才自嘲一笑。“没想到老夫在雍王府筹谋数年，竟落得这个名声。罢了，从今往后我就闭紧嘴，少说话。”
半个时辰后，雍王到了左相府。
“殿下怎么来了，莫非是文兴街大火一案有了新发现？”
“孙相，本王前来，是想和孙相谈笔生意。”
“生意？”孙策直直看着雍王。
自从孙梦瑶被秘密送到雍王府后，雍王对孙相便敬重了许多。如今这般生疏的神态，倒还是第一次。
“我与孙相，很早开始便同乘一船。如今风雨欲来，咱们这片湖面即将波涛汹涌。孙相可愿与本王改天换地，重塑人间？”
孙策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雍王。“你……说什么？”
改天换地，重塑人间！这话，他怎么敢说出口！
“殿下可知，我孙策是陛下一手提拔出来的。若无陛下，怎会有我的今日。殿下凭什么认为，你三言两句便可将我拉上船。”
“孙相。”雍王的脸上泛起一抹惋惜的嘲讽。“只看过去的人，注定要被埋在过去。凡成大事者，应将目光放到将来。”
“将来？”孙策冷冷地注视着雍王，“你何以断定，我会与你谈将来？”
“岳父大人。”雍王忽然唤了四个字。
孙策一愣，目瞪口呆地看着雍王，这是他第一次唤自己岳父。
“左相之女，雍王妃，这些对于梦瑶来说，都不是她想要的。岳父大人觉得，梦瑶最想要的是什么？”
停顿了片刻后，雍王继续道，“皇家没有亲情，岳父大人应该明白。我们这些做皇子的，能走到最后便罢了，若不能，本王倒无所谓，可梦瑶与孩子怎么办？”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你不必做的如此决绝吧。”
“宅心仁厚？”雍王再次嘲讽一笑，“岳父大人觉得，现在的太子和一年前的敬王，还是同一个人吗？”
孙策沉默地站在那里，良久没有说话。
深夜，正准备上床休息的虞帝，被刘公公急匆匆进来的步伐吵醒。“陛下，苏大人求见！”
虞帝长长叹了口气，十分不耐烦。“他又有什么事！”
“苏大人说情况紧急，必须马上禀报陛下。”
虞帝随意披了件衣裳，来到外屋。禁卫军统领苏千山早已跪在那里等着，他的身旁，放着几把兵器。
虞帝神色一凛，眯着眼看向那些兵器。“苏千山，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千山一抬头就看到了随意披散着外衣的虞帝，他的神色错愕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陛下，这些都是从文兴街的废墟上翻出来的。”
“这件事朕已经交给了太子和左相，你找他们就是了。”虞帝半躺在软榻上，一脸精神不济。
“陛下，此事干系重大，臣以为须得先呈给陛下。”
“你就不能明天再来烦朕，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虞帝的脸色越发黑了。
苏千山似乎并未听出来虞帝不满的情绪，直接拿出旁边地上的一柄剑猛地拔开。
“你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出鞘声吓了虞帝一跳，他立刻就变得清醒。
苏千山将出鞘的剑递给虞帝。“陛下请看，这柄剑的剑身和剑鞘吻合之处，有一图案。”
虞帝眼睛眯了眯，缓缓接过剑看了看。刘公公适时掌过一盏灯。
“猎鹰？”虞帝似乎不太确信，对着掌灯的刘公公说道，“你也看看。”
刘公公细细看了一眼，“陛下，是猎鹰。”
虞帝愣愣地看着刘公公，又看向苏千山，眼神一片复杂。
“陛下，太子殿下、成王殿下和萧统领求见。”忽然，外面响起了内官的声音。
虞帝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都不让朕睡觉了是吧？让他们进来！”
很快，太子、成王和巡防营统领萧横走了进来。
“父皇，今夜巡防营在城门口抓到了一个正欲逃出城的梁人。”太子一进来，便直截了当道。
“梁人？”虞帝猛地直起了身子，“什么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