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混沌
“昭昭，你今儿去哪了？”在三人的身影彻底离开清秋宫以后，柳容柔和了神色，忽略掉一直萦绕在脑中的混沌感，怯怯的开口。
过去几年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一幕又一幕的闪过，记忆里的自己狰狞又可怖，尽管柳容很不想承认，却也知道记忆中的人的的确确是自己。
就在昨日，在这几年里一直时时刻刻环绕在她耳边的那道阴冷的声音还在不停的钻入她的耳中，让她的意识几乎将要溃散。
可就在今日，那道困扰了她多年的声音渐渐消失，她也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也许，以后她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视线落在了被她搂在怀里的云昭身上，柳容眼眶微热，心上的酸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些年都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些什么。
见容妃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云昭身体一僵。
微微抬眸瞅了一眼她的神态，见她面上除了温柔以外，既没了曾经的癫狂，也没了疯了以后的混沌，眸中涌现出了几分困惑，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口胡诌道：“母妃，今日我去找父王了，我听话的，母妃让我去做的事情我都有去做。”
顿了一下，云昭偷偷打量着容妃的神态，见她逐渐泛红的眼睛，身子僵得更加厉害。
难不成她的谎言被识破了？
不是吧……
容妃向来很好骗，这么多年，她对她说过的假话比真话还多，也没见她发现。
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眸子，脑子运转了一番，她正欲再说点什么，下一秒，容妃的微颤的温和嗓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昭昭，以后不用再去找你父王了。”
摸了摸云昭的脑袋，柳容眸光微滞，带着几丝微不可查的困盹，只在几息间，她原本清醒的眸子又开始变得浑浑噩噩了起来。
“我饿了。”
将搂在怀里的云昭放了下来，柳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拧眉看向了云昭。
云昭：“……”
忽略掉容妃刚刚那一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云昭抿了抿唇，视线落在了她的面容上。
看来……
刚刚容妃给她的那一股违和感，看来是她的错觉。
也是……
人都疯了，自然也是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要求她。
“母妃，我带你去吃东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云昭丢下这句话后，便率先朝着小厨房走去。
见状，柳容眼眸一亮，没有想太多，只反应了几秒，她便紧紧的跟上了云昭的步伐。
十分钟后。
“母妃，吃吧！”将容妃领到了小厨房，云昭指了指桌子上的糕点，轻声道。
“唔……”
不等云昭将指着糕点的手放下来，柳容直接抓起了桌子上摆放着的糕点一块一块的大口吃了起来。
见容妃狼吞虎咽的吃着糕点，云昭倏地想到了搁在里屋旁的那一篮小鸡仔以及放在篮中的五个大苹果。
眼眸微抬，见柳容专注于吃东西，并没有将心神放在她身上。思索了一瞬，担心那些小鸡仔又像在木房中一样到处乱跑，云昭扭头蹑手蹑脚的朝外边走去。
快步来到了放置小鸡仔的地方，见所有的小鸡仔依旧安分的待在竹篮中，云昭这才松了口气。
将篮子挎在了胳膊上，另一只手托着竹篮子的底端，云昭小心翼翼的又向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小厨房位于院子的边缘，这里虽然荒凉，院子却很大，她可以在院子里圈出一个地方来养小鸡仔。
这么想着，云昭加快了脚上的步伐，继续朝前走着。
到了小厨房外边时，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四处张望着。
是容妃。
“昭昭……”
见到云昭，柳容的眸光一亮，连忙起身朝云昭跑了过去。跑到了她的跟前，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见她手上突然多了点东西，柳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昭昭，这是什么？”
指了指云昭手中的竹篮子，柳容的眸中闪过了几分困惑：“为什么它还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云昭：“……”
定定的看了容妃一眼，触及到她嘴角边的糕点碎屑，云昭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已经将糕点吃完了。
抿了抿唇，云昭直接将覆盖在竹篮子上的布扯开，一瞬间，竹篮中的小鸡仔还有放置在它们身旁的五个大苹果赫然暴露在了空气中。
见其中一个苹果已经被鸡仔啃得面无全非，云昭面色一僵，连忙将竹篮子放了下来。
将剩余完好的苹果一个又一个的挑了出来，把被啃得面无全非的苹果依旧搁在竹篮里，刚一抬头，云昭就看到了蹲在她旁边，一瞬不瞬的瞧着她的容妃。
云昭：“……”
“母妃，吃苹果。”沉默了半晌，云昭将剩下的四个苹果递给了容妃，淡淡的说道。
她还得给这些小鸡仔围一个圈，这个时候容妃还是不要来捣乱了……也不知道这几个苹果能不能引开她的注意。
“吃…苹果……”被云昭突然塞过来的苹果激得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学着云昭的话尾又重复了一句，待柳容反应过来，她看清楚了怀里的东西是什么。
这红红的…是苹果。
苹果…应该很好吃吧……
讷讷的盯了怀里的苹果好一会儿，在将其放到鼻尖下嗅了嗅，迟疑了片刻，柳容这才确定了这是可以吃的东西。
印象中，她似也吃过这个东西。
可是……
拧起了眉头，柳容抱着苹果，在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什么以后，这才将脑中的思绪抛到了脑后。
还是先吃吧。
抿了抿唇，心神尽数被怀里的苹果所吸引，柳容揣着它们，朝院子里的那一口井走过去。
见容妃离开，云昭松了口气，视线落在散落在院子里的那一堆枯枝烂叶上，一个建造简易栅栏的想法浮上心头。
不同于前些时日的寒冷，如今的天气已经开始逐渐回暖。
而在气候逐渐回暖以后，地上落许多枝干。
刚好可以用来搭一个简易版的鸡圈。
这么想着，云昭眼神倏地带上你几分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