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九公主,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真的?”眼眸一亮,云昭直勾勾的看着那棵长在清秋宫多年的苹果树,想到了那日所闻到的奇特酒香,胃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调了上来。
那酒,闻过一次便能让她思之难忘。若是品上一口,岂不是……
下意识的舔了舔略微有些干涸的唇瓣,云昭看向了萧崇,眼里的期盼更甚于刚才。
“真的。”目光沉沉的看着云昭,萧崇嘴角微微的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歪头微思,倏地,一抹极浅的笑意在他的瞳孔中弥散开来:“九公主若是喜欢,我这就去拿几坛上来。”
齐国王室好酒,他竟是忘了,这小精怪,皮子上包裹的,是那昏君的血脉。
血脉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这一点,他从来不曾否认。
甚至……
深有体会。
“我去便好,你在这里等我。”见萧崇一副柔弱的模样,云昭心下一急,担心等他将那些酒挖出来,黄花菜都凉了,于是便制止了他试图起身的动作。
刚刚从地上爬到屋顶,都花费了他那么长的时间,废了他那么多的气力,她可不敢让他再去挖那些酒。
毕竟……
萧崇他虽有着不似凡人的聪慧脑子,实际上却只是个战五渣。像资料上所说的,他的武力值不强,只会些三脚猫功夫。
所以……
拿酒这个活还是让她来吧,虽然她没有这个世界通俗的武力,但这具身体天生气力大,又有了她多年以来特地制定的训练计划,怎么的也得比萧崇好上不少。
垂下了眸子,在短短的时间里思索了一番,在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彻底将自己给说服以后,她灵活的从萧崇的身边越过,麻溜点爬下了木梯。
速度极快,只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她便已经从屋顶上下来,跑到了苹果树下。
“萧崇,可是在这里?”
苹果树长势惊人,在这荒凉的清秋宫中,似是将这片地界所有的养分都汲取了个干净,才有了这般的长势。
因此,苹果树根系所在,实是有些广泛。萧崇刚刚只是说了那些酒埋于苹果树下,却没有具体指到底是埋在了哪一个位置。
若是都挖,那也太费时费力了。
抬眸朝屋顶看去,直直的对上萧崇的视线,她朝他挥了挥手,随后便指了指地上,眸光微亮。
“再往左边移一点。”淡淡的看着云昭,视线不曾从她的身上离开,见她急切的模样,他嘴边荡起一抹浅笑,极淡,几乎微不可查。
“这里?”朝左又移了移,云昭再次抬头看向萧崇。
“正是。”
闻言,云昭眸光微定,对着脚下的位置,开始飞快的刨起了土来。
刚刚她看过了,此地的土壤很是松软,徒手挖,应是比用工具挖还要再快上一些。
见云昭直接徒手挖土,萧崇的面色一僵,视线落在了她满手的泥泞上,他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这小精怪……
还是和从前一般,不太讲究。
虽披着公主的外皮,却从未享受过公主的殊荣。也因此,她没有被世俗的礼节所束缚。
这样……
也好。
他不该如此嫌弃她才对。
毕竟……
这样的小精怪,才是没有被这世界的污浊所浸染的小精怪。
垂下了眸子,定定的看着正在树下忙碌着的小精怪,他的眼底渐渐的被一片墨色所取代。
那些酒,就埋在树下,是他前段时间刚晾,想来也已经浸泡入味。
只是……
这树下,除了酒以外,还有些其它的东西。
清秋宫地处王宫的阴面,这棵树却在这些年来长势惊人,少不得那些人的滋养。
这棵树下,也不知聚集了多少人的血肉。
“九公主,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在静谧的环境下,少年清润又带着一丝丝沙哑的嗓音募地从云昭的耳畔响起,她手上的动作不停,依旧勤勤恳恳的挖着土,试图将深埋在土下的那几坛酒给挖出来。
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萧崇此时面上的神情正透露着一丝疯狂和阴鸷。
没有回头,她轻声应道:“你讲,我听着。”
全程观望了萧崇面上变化的系统心惊胆战的扯了扯自己的触手,忍了许久,刚想对云昭说点什么,可一想到萧崇的性子的的确确是这样的阴晴不定。
想了想,它还是默默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这埋在树下的酒,名为清铃,所用的调制之方,来源于南地。”
嘴边的笑意不曾降下,萧崇眸色幽深,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道:“九公主可知这南地是什么地方?”
“南地?”一边刨着土,一边分出几分心神思考着南地这一听着有些耳熟的词,想了想,她随口应道:“我不知,难道你知道?”
她只是齐国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不知这个地方,倒也说得过去。
这样想着,云昭对于刚刚的回话,就更加理直气壮了。
“九公主不知,我也知之甚少。”直勾勾的看着没有分一丝视线到自己身上的云昭,萧崇也不恼,继续说道:“但我曾听到过有关于这清铃酒的传闻。”
“传闻……”被萧崇调起了好奇心,云昭倏地抬头:“什么传闻?”
像这种好酒,她知道有些晾酒人为了增加其神秘性,总会为它们编上许许多多离奇的由来。虽然有时候听着挺扯的,却又挺有意思的。
没想到……
以萧崇的这个性子,竟也有闲情雅致来听这种传闻。
“传闻,这清铃酒要想口味醇厚,香味久久不散,需要以人肉为滋养。在晾酒的时候,周边必填满了血肉,它会以此为养分,隔着酒罐,在其中发酵,历经七七四十九天,便能晾成。”
“而晾成之后的清铃酒,其香味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九公主,若这个传闻是真的,你说…这地下,是否还埋了点什么?”
手下的动作骤停,云昭抬头看向了萧崇,明明是极其清润的嗓音,明明是如玉公子般的长相,却让她感到了丝丝的寒意。
所以……
她这酒,是挖呢,还是不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