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现在，我恨他......
秦老全身的骨头猛的咯咯响了几声，手脚慢慢怪异的窝起缩在身下，整个人蜷成了可怜巴巴的一个球。
看秦老这副样子，自是什么都明晰了。
“哼！我呸！”往地上啐了一口，剑宏毅一拳直接打烂了门框，幻气弥漫，只一瞬就消失在院子外。
“可不是吗，我们他妈的都是大傻子。算了，秦杨，你好自为之吧。”岚澜擦了擦眼泪，摇摇晃晃的站直身体，也是转身慢慢的离开了院子。
“你只是为方阳哭泣吗？我真是感谢上天，我现在还活在世上，而不是在天上看着你的虚伪的泪水弄脏了我的墓碑。”云霭站起身，扑打扑打袍子，脸上又恢复了淡然，只是脖子上的崩起的青筋，让他显的略有些狰狞。
“咱们都走吧，四十年的老朋友也聚过了，锐情，一起吧，我想对于你来说，还是明翰比较重要吧。”恒帆回过身向着锐情说道。
“嗯。”锐情脸上的表情又重回了木然，简单的应道。
三人皆是看都不看秦老一眼的出了门去。
……………………..
屋内，秦老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躺了好久好久。久的，本是黑夜的黑发染上了晨曦的苍白。然后，从嘴角滴下的鲜血，滴答滴答的幸运的打破了屋内死一般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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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又是大大的一滴泪水打落在竹曦脸上，竹曦仰着头，担忧的看着像疯子一样抱着自己撞开人群往前奔跑的竹老。
两旁的人群被撞的东倒西歪，有些愤怒的骂得很大声的人皆是被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竹老一袖扇飞出去，不知死活。
叹了口气，竹曦轻轻的说了一句“爷爷，对不起了。”小手在竹老脖后一拍。竹老身体立时软了下来，向前扑倒，还未摔在地上，就被后面急急窜上来的竹渊等人接住。
虎麟俯身将竹老背在身后，竹曦皱着眉向着竹行问道：“叔爷爷，你知不知道岚奶奶他们住在哪？”
“不知道，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问过咱们住在哪，我想他们应该会来找族长的，好看的小说:。”
“这样啊，那咱们就先回去吧。娘亲。抱抱曦儿好不好？”竹曦向着水月伸出小手。
水月抱起竹曦，担忧的安慰道：“曦儿，爷爷刚才是因为气急了才会向你发脾气的。你不要伤心啊。”
竹曦在水月怀里蹭蹭，闻着好像许久没闻过的馨香，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回答道：“娘亲，曦儿又不是不懂事，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曦儿不会伤心的。”
“曦儿真乖。”水月像是松了口气般，奖励的吻了吻竹曦的额头。
回到旅馆，竹曦叹息着看着即使在昏迷中，眼角仍不停往外溢着泪水的竹老。
对着最亲的人不设防的一颗心，应该已被割的鲜血淋漓了吧。
看着流着泪的竹老，竹曦脑袋里乱乱的。这事儿压根分不清是与非。若是真让竹曦做出个选择，竹曦也只能说一句“四十年了，断了可惜了。”
搬个小板凳坐在竹老床前。竹曦简单的看了一眼几个长辈给的见面礼，钱没有多少，别的五花八门的倒是挺多，吃得喝的玩的，各种衣服。满腾腾的装了五个戒指。
每个戒指中，倒是都有个奇怪的小牌子。小牌子和小牌子的模样不同，却在上面分别刻着几个长辈的姓氏。
感觉可能有些用，竹曦将那几个小牌子收进了手指上隐形的戒指。
一边往戒指里收牌子，竹曦顺便扫了一眼戒指中的七色石，七色石倒是没什么异常，竹曦却在戒指中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早就忘在脑后的戒指。
将戒指取出仔细打量打量，竹曦才记起了，这是在风鹫鹰巢穴做客的时候，自己收下的礼物。
满满一戒指的各色材料，自己当时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收下的，现在却真是捡到宝了。很是兴奋将厚书取出，砸在地上，小手兴奋的翻着书页，一边一条一条的仔细阅读着，一边满心期待的对照着戒指中的材料。
材料虽是很多，但与这厚书上记载的相比简直就是微乎其微了，竹曦翻看了三十多页，才寻到了其中的一种材料。
丝毫不气馁，竹曦很有成就感的将材料从戒指中取出，又是闻又是嗅，还不怕毒的舔了一口。活学活用便是如此了吧，纸上印的文字一下子在生活中再现了，那种感觉快乐的无法言说。
一陷进去便忘了时间，直到听到耳边有人在一遍遍呼唤自己，竹曦才很是恋恋不舍将目光扯开书页。
抬起头，窗外已经黑了下来，看来已是入夜了。
呼唤自己的是不知何时醒来，此时正坐在床边望着自己竹老。
在书上仔细的做好标记，竹曦一蹦老高的扑进竹老怀里，问道：“爷爷，你醒啦！”
竹老并不回答，只是紧紧的搂住竹曦，仍是红红的眼睛里，蕴满的歉疚目光，涩涩的洒在竹曦的小脸上。
“曦儿，对不起……”竹老低下头磨蹭磨蹭竹曦的小脸，轻轻的道歉。
竹曦笑了，嘟着小嘴往竹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呵呵，没关系，爷爷，曦儿可是你的亲孙女，便是怪天怪地，也不会怪你啊，其他书友正在看:。”
“曦儿，爷爷下午的时候……”竹老的眼前又是蒙上了一层水雾。闭上眼睛，将头靠在竹曦的小肩膀上，沙哑的嗓音像是浸了苦涩的海水。
“爷爷，你真的想和秦爷爷绝交吗？”清澈的嗓音，冲缓了一些海水的苦咸。
即使残忍的将体表的伤口一遍遍划开，也好过污乱的一团烂在肺腑里。
体表的伤便是再残忍也不过出血留疤，不会遗忘也会淡忘。但是淤在体内的毒，却是碰不到吐不出，永远咽在那里，越烂越大。
沉默了一会儿，竹老缓缓说道：“我觉得我曾经傻乎乎的站在悬崖边上，还一无所知的一个劲儿蹦蹦跳跳。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知道的那个却远远站在一旁观望着。”
“我们掉下去了，他面无表情，我们没掉下去，他还是面无表情…….他面无表情是因为他不关心。“
“可是我们离深渊最近的时候，却是回身冲着他笑最灿烂得时候…….”
“曦儿，你不会了解，爷爷也希望你永远不会了解。我当时有多爱他，现在就觉得有多恶心，多想吐！”
“我现在恨不得把心肝肺吐他一身，然后用自己的肠子把他勒死挂在悬崖边上。”竹老闷闷的说道，并不咬牙切齿，却好像累的灵魂都已经昏昏欲睡了。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一直在努力的补偿你们，四十年真正的友情还不能冲淡这个吗？”竹曦皱着眉，仍尝试着说服竹老
“之所以有这四十年的友谊，就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相信他是愿意与我们同甘共苦的。现在…..呵呵……根烂了……”竹老笑了几声，眼泪却是打湿了竹曦的肩膀。
竹曦转过身，搂住了哭泣着的竹老。
小手轻轻拍拍竹老的后背，竹曦叹息着：“他说，他爱你们。”
肩上的泪陡然热了起来，竹老缓缓收回一只手捂住了自己了心脏的位置，喉咙中发出几声深闷的痛哼。
“现在，我恨他……”
窗外的夜染上了冬的寒霜。
祖孙俩拥抱在一起久久无声。
“那两天后的拍卖会咱们还去吗？爷爷只要你想要，曦儿就能帮你弄到那卷幻术。”竹曦开口打破屋内的寂静。
“算了，明天咱们就走吧，幻术什么的，爱归谁就归谁吧。”竹老抬起胳膊擦了擦湿湿的脸颊。
“还是去吧，爷爷，反正咱们也没什么事，学校还得过几天才能开学，曦儿还从来没去过拍卖会呢。”小手拽拽竹老的胡子，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事情可就再没转机了。
“曦儿……你知道爷爷留在这会难过吧……咱们走好不好。”握住自己胡子上的小手，竹老的声音中满是抑也抑不住的伤心。
“爷爷，你得这么想，一切都是秦老头的错呀，因该是他躲着咱们，咱们干嘛满心不痛快的躲着他啊。再说，不是还有岚奶奶他们吗，咱们这么一走，你们说不定又得好多年都聚不到一起呢。”
“咱们就应该一起高高兴兴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让那个坏老头难过死！”看着竹老稍微有些松动的表情，竹曦趁热打铁。
“爷爷，那可是幻术啊，真真正正的可遇不可求呀。咱们要是不去争一争，以后你一定会后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