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喜丧相冲
我挑在傍晚时分,才将五菱宏光开进了黑水沟乱葬岗。
据说,很久之前,这里就是一条死水沟,死水不干,长年累月,就变得又黑又臭,故此得名黑水沟。
在那个纷乱的年代,死人是家常便饭,而且常有无名无姓的人横尸路边,而这些人的尸体,就会被丢进黑水沟里。
久而久之,里面垒起了森森白骨,就有人叫他黑水沟乱葬岗。
此时此刻整个黑水沟乱葬岗的上空,竟然弥漫着犹如黑焰的阴气,浓郁到我站在外围,都觉得汗毛乍起。
如果这次我失算,不知道谁能来这给我收尸了。
黑水沟安静的让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眼望去,阴气裹挟着黑暗,所有的东西,都是阴影绰绰的。
微微的风吹拂在我的身上,就像无数只手,在我的身上乱摸。
地面的土很湿润,甚至有些地方黏糊糊的,我的脚步声在作响。
吧嗒!
吧嗒!吧嗒!
突然,第二个脚步声出现在我的身后,我浑身一凌,猛地回头,但身后空荡荡的。
我知道自己的已经被里边的东西盯上了。
索性就不走了,就地摆起了守灵法坛。
“守灵人李九在此,所有孤魂野鬼听着,速速来这报道,今日我挨个送你们下地府轮回。”我深吸了一口气,用更大的声量说,“只有一次机会,冥顽不灵者,今晚必定魂飞魄散。”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弥漫起了很多白雾,在我的注视下,慢慢的凝聚成无数个人形的模样。
他们飘忽的身体,在随风飘荡着,我环顾了一眼周围,目测现场的鬼数量,起码上千。
真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数量,别说是鬼,就算是一千头猪,我想抓完估计也够呛。
我等了片刻,居然一只鬼都没有过来,他们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气氛诡异极了。
这些鬼之所以当孤魂野鬼,就是因为失去了入地府的资格,现在资格重新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无动于衷,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个更厉害的鬼,在背后控制了他们。
古时候有个为虎作伥的故事,被老虎咬死的人,最后会变成鬼,去帮助老虎害人,是为伥鬼。
这些,应该都是类似于伥鬼的存在。
他们都是虾兵蟹将,背后厉害的鬼,还没露面。
就在我思索间,一阵唢呐声突然传来。
我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是两首曲子,一首喜乐,一首丧乐。
须臾间,我的两侧五十米开外,分别弥漫起红色和白色的烟雾。
左红右白,朦胧的人影在烟雾间若隐若现。
浓浓的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这次正主真的要来了。
很快,一群浓妆艳抹,几乎不像人的鬼, 穿着一身红衣,从红色的烟雾中走出,他们抬着一顶大红的花轿,敲锣打鼓的同时,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右边的烟雾里,走出了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们抬着一具棺材,面无表情,走路僵硬,有人边走边撒着纸钱。
两种风格,喜丧交织在一起,气氛叫那个诡异。
最可怕的是,他们竟然将我夹在中间,缓缓逼来。
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同时念咒掐诀,“万物阴阳,阴暗,阳明,阴阳颠倒,破!”
顷刻间,天地亮如白昼,怨鬼纷纷掩面露出痛苦的神色,阴气也在这一刻,消散了许多。
可是,抬着棺材和花轿的鬼,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甚至速度更快了。
“难道是幻觉?”我心中一念,再次掐诀,“万物阴阳,阴虚,阳实……”
口诀没念完,猛地两队鬼一个瞬移,就到了我的跟前。
两队最前方的鬼,伸出了双手,逼近我的脖颈,几乎只有毫厘之差。
我有理由相信,只要我再说一个字,他们就会瞬间扭断我的脖子。
这一刻,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突然,花轿和棺材齐齐向我撞来。
我感觉眼前一黑,自己的灵魂好像被震了一下,然后就落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地方。
我整个人平躺着,伸手一摸,竟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身子底下,还有海绵床垫,还有枕头。
心里一惊,自己莫不是进了棺材里?
我疯狂地敲打着棺材盖,但不知是沉重,还是被人堵住,棺材盖竟然纹丝不动。
棺材摇晃着,应该是被抬着前进。
心里的慌张更浓了,他们这是要把我抬到哪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唢呐声停了,然后哐当一声,棺材被放在了地上。
一切又变得死寂,我的心跳在狂乱。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外边有什么东西。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在了我的脸上,我瞬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密闭的空间里,哪来的手?
“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的皮囊了!”声音眉骨如酥,可以确定是个女人。
砰!
棺材盖应声飞起,我猛地坐了起来。
只见在棺材的正前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古风裙,蓄着长发,五官极其俊美的女人。
飘飘如雾,竟很不真实。
“你既然知道我黑水沟的名头,还敢独身前来?是有所依仗,还是说你没脑子?”女人冷冷道。
她的目光审视着我。
“自然是有所依仗,黑水沟荼毒此地许久,就该被铲除。”我跳出棺材,挺起胸膛说。
“好大的口气。”女人呵呵一笑,接着目光一凌,“便让我看看,你要如何铲除此地。”
话音未落,女人已经逼近我跟前,我抬起匕首,对着女人劈砍而去。
女人眉头一皱,稳稳的向后飘去。
“万物阴阳,阴衰,阳盛,阴阳颠倒,破!”我话音刚落,周围阴气散去大部分。
女鬼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对我的步步紧逼,她只是躲避,几乎没有还招。
“还手啊!”我吼道,自己不陷入必死的境地,今晚就白费了。
“阴阳诀!谁教你的?”女人依然不紧不慢的说。
我没回答,这种一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人抓狂。
突然,我的左脚一陷,像是踩在了泥地里,一时拔不出来,差点摔倒。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泥地里传出,我身手一抹,竟然非常粘稠。
更恐怖的是,泥地就像是活的,在蠕动,我的左腿眨眼已经被吸进去大半。
“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