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何为名节?
司沅回头,就瞧见紫苏一路慌慌张张地追来,后面还跟着凌云。
李弘暄与她交换了一下眼神,料想是那边宴席上出了问题。
司沅迎了上去,“怎么了?”
凌云上前,低声道,“殿下中途离席,那边已察觉出不对,欲在王府各处寻找。”
果不其然,司沅扯着李弘暄的袖子,“快走。”
几人连忙骑上马,追风逐电般地往王府方向赶。
回去的路上不用刻意绕道,还算顺利。
司沅跟着李弘暄再次进入密道,密道窄小曲折,脚底是暗潮的小石子,这种密道从前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真的容身此处,只觉得幽闭恐惧症要犯了。
几个来回后,他们就到了最深处。只见李弘暄拨动机关,石门就开了。
密道的尽头是一间密室,密室位于王府北边闲置院落的杂物室旁。
几人刚刚从密室出来,迎头就碰上南星,“殿下,他们已经朝这边来了,这样出去定会露馅。”
司沅朝两边看了看,这些屋子一看就没有人用。
没办法了,她心一横,“凌云你和南星一会儿去将他们引到我的院子,紫苏你就在我的寝屋外尽量拦住他们。”
说完她扯着李弘暄的袖子就往小院子的后墙跑。
李弘暄虽不解,却很配合。
对李弘暄这种高手来说,翻墙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揽着她的腰轻轻松松地跃过墙头。
司沅笑,这算不算飞檐走壁。
只是,这次他们不仅需要翻墙,还得翻窗。
李弘暄先把她托起来,她就跪着从窗口慢慢往里爬,生怕动静太大被发现。她轻轻跳进屋子,转身冲他招手。
李弘暄表情怪异,似乎是在做思想斗争,司沅忍不住想笑,可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她站在窗子一侧,给他腾出位置。
可他站着不动。
司沅无法,只能伸出手拽他,“燕王殿下,你快些吧,没时间了!”
李弘暄无奈,只得跳进来。
等两个人都进到她的寝屋,那边门口已经响起紫苏和来人的吵闹声。
“你快点让开!”
“你们,你们不能进去啊——”
甚至,南星也在一旁劝阻着。
眼看来人要闯进来,司沅忙不迭开始脱外套,头发倒是省事,刚刚又是骑马又是翻窗,本就已经散乱。
她这边正解着衣带,扭头一看,李弘暄只是红着脸傻愣愣地看她。
她将外套甩在地上,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嗓子一个劲儿催促,“快啊,你个大男人还害羞嘛?你再不脱就来不及了!”
他还是干杵着,司沅也顾不得别的,只拽着他的衣襟一把将他带倒在床,这边才堪堪拉下床帐,那边就听得砰的一声门就被踹开了。
紧接着,几个人大踏步直冲了进来,紫苏仍旧追在后面不依不饶。
帘子被人猛地一扯,亮光刺目,司沅倏地将头躲进李弘暄的怀里。
这香艳的一幕惊得所有人立刻跪在地上,“殿下恕罪!”
司沅这才微微仰起头,一边冲李弘暄使眼色,一边得意的笑。
李弘暄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低头抱着她目光一瞬不瞬,“沅沅。”
司沅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喂,别傻愣着!”
李弘暄神色一晃,脸彻底红到了耳根,声音干干的,“出去!”
所有人呼啦啦地的全部退出门外,不知道是谁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带上。
四目相对,气氛渐渐变得古怪。
司沅慌乱移开视线,嘴角抽了抽,“我腿压麻了。”
李弘暄猛地翻身起来,背对着站在床边。
司沅的腿是真的麻了,她一点点挪到床沿,看着李弘暄站在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直叹气,就不会帮她拿一下衣服吗?
“喂,李弘暄。”
李弘暄立即扭头,视线似乎被灼烫到一般,连忙收了回去,“沅沅?”
司沅认命了,她只不过是脱了外裳,他这状态真的怀疑自己是把他怎样了似的。
司沅揉了揉压麻的腿,叹道,“你快去看看吧。”
李弘暄沙哑着嗓子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紫苏这才进来,神情百变,“月娘你真的是——”
司沅下巴一扬,眸似星辰,“真的是机智,对吧!”
紫苏摇着头,将地上的衣服拾起来,递给她,“你这算怎么一会儿事啊!”
司沅无所谓笑笑,“我若不这么做,这次危机怎么化解?”
紫苏认真道,“可你这样不顾自己的名节,怎么能行?”
“名节?”司沅讽刺一笑,“何为名节?不过是旁人为了给你套上枷锁而给出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凡事我只做我该做的和愿做的,至于旁人怎样说,嘴长在他身上,我管不了。”司沅套上衣服。
“月娘这样喜欢殿下吗?”紫苏将司沅扶起来。
司沅沉默了。
他们之间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更不是这样一个喜不喜欢的问题就能概括的。
很久很久以前,她是可以单纯的说一句喜欢,甚至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呢?
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有时候想想,从始至终就像是她一个人的梦境。
“帮我重新穿戴吧,”司沅望着她笑了笑。
司沅也忘记问,那天李弘暄是不是衣冠不整就去了大厅。
反正到最后,燕王殿下白日宣淫被官员撞见的消息愈演愈烈。
甚至还有人说,燕王殿下早就金屋藏娇了。
听完紫苏说的近日传闻。
司沅扯了扯嘴角,继续手里的工作。
“这下好了,他也不用装模作样刻意演戏了,”她伏在案边一边绘制兵器图,一边忍不住调笑着。
“沅沅——”
司沅抬起头一看,李弘暄刚好站在门口,一脸愧疚。
她扬着笔尖,冲他一笑,“快进来,你看看我在画什么?”
司沅发现他特别适合穿玄色暗金纹衣裳,衬得他愈发冰肌玉骨,加上清冷决绝的气质,颇有暗夜月光的味道。
李弘暄走近,看到桌上的画先是一喜,而后又微微蹙眉。
一如方才。
司沅放下笔,“是不能用吗?”
李弘暄神色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