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不退步
“瑾炎，方便的话来一趟医院吧，我想和你聊聊。”
她叹了口气开口，苏瑾炎那边应了下来。
他挂了电话，旁边的万珂站起，愣了一下，“先生。您这是…”
“她应该知道真相了，这个腿怕是也瞒不了多久，还不如不瞒。”
苏瑾炎自嘲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自从醒过来之后他一直步步为营，他以为自己只要计谋用得好，染染就会留在他的身边，而他坐轮椅这件事就是他最后的筹码。
可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裴衍只要站在那，他就已经功亏一篑，他就像是那乞讨感情的乞丐，一直想得到施舍，可确什么都得不到。
他苦笑着拿出了第一次与戚染见面的衣服，万珂皱了皱眉，他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先生，都是我的错，不管您信不信，我真的从没想过背叛您，这次的事情，您大可以都推到我的身上。”
万珂低眸，声音中满是愧疚与真诚。
他不后悔将这件事情告诉萌萌，但他确实是做了暴露先生的事，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决断，有得必有失，他将这些事情告知，也可以让先生少走一些弯路，不至于走到无法回头的地步。
至于其他的一切，他愿意一律承担。
万珂跪着，突然有人推门而入，跪在了他的身边。
“先生，万珂他不懂事，您别怪他，有什么事我来承担。”
万杰沉声开口，万珂一怔，回神赶紧起身去拉他，“哥，你来干什么？你快起来，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能承担。”
“你承担什么？万珂，你就是太蠢了！”
万杰低吼，纵然满眼愤怒的却也难掩关心，两人僵持不下，苏瑾炎换好了衣服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们一眼。
“行了，起来吧，我本就没打算追究责任，走吧。”
苏瑾炎转身向外，万珂和万杰都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两人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回城赶紧跟了上去。
去医院的路上，苏瑾炎一直一言不发，万珂，几次想要开口都被万杰眼神制止。
先生这次能放过他们已经实属不易，多说多错，还是安静写的好。
车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当来到病房前的那一刻，苏瑾炎停住了脚步。
今天，他们应该会决裂吧……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勾起了往日温柔的嘴角，他推门而入迎光走来，戚染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就一如他们第一次相见的那天。
如果一切都没有变，那该多好……
“来了，坐吧。”
戚染回神勉强一笑，苏瑾炎坐到了她的对面，曾经侃侃而谈的两人如今也是相对无言。
时间过去了一分又一分，苏瑾炎看着她，听她对自己能站起来这件事一点不惊讶，笑着率先开了口。
“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打破了这份沉寂，戚染抬手去拿水杯的动作一顿，她想问的…恐怕问出来之后她们就该站在对立面了。
戚染苦笑，她看着苏瑾炎，将那杯热水握在了手里，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知道理由。”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瑾炎的双眸，苏瑾炎与她对视，面容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双眸却难掩冰冷。
“染染，你知道我的身世？我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可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你的出现让我昏暗的生活亮起了光，可是有一天这个光忽明忽暗，她要离开，我只能不惜代价的去抓住，因为没了光，我会再次回到黑暗，也许我是自私吧。”
他淡淡的开口叙述，声音中没有波澜，就好像在说家常便饭。
苏瑾炎的模样让戚染很陌生，也许……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只是戴着面具的苏瑾炎，我现在才是真正的他。
她该怪他吗？应该吧…可是她怪不起来，毕竟是他让他她捡回了条命，如今这一刀也算是彻底偿还了。
“其实我受伤那天我就已经感觉对方的双眸很让人眼熟，也许是自欺欺人，我不愿意去想身边的熟人，但终究事与愿违。”
她说着叹了口气，将那杯水放在了桌面上，杯子的水轻轻晃动，就犹如戚染的心，满是波澜。
“我很荣幸我是那束光，但我也替自己感到悲哀，我真心把你当做朋友，可如今我们似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瑾炎，别执着了，你生命中的光有很多，只是你不愿意去看，现在停止，一切还来得及。”
不用过多询问，她心中已经默认陷害裴衍是他所做，苏瑾炎笑了，笑的极具温柔也极度让人害怕。
回头？他前方没有路，后方也没有路，他回头应该往哪里走？从小到大，他就一直活在仇恨里，他以为戚染是拉他的那个人，可是他却被再次推回了深渊。
他也想放下一切，但…晚了。
“染染，一月之期很快就会到，我等结果。”
苏瑾炎说着直接起身，这一瞬间所有的事情已然明了，戚染死死的捏着拳，蓦然起身。
“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站在对立面吗？瑾炎，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哥，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强求，你为什么……”
“因为我一生都在强求，我的出生，我的生活，我的命运，我的一切一切都是强求而来，如今我最想要的却得不到，我只能让与我争夺的人付出代价。”
苏瑾炎低声打断了她的话，戚染怔了一下，红了眼眶。
她看着苏瑾炎离开，看着他那个背影，她颓废的坐了下来。
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呢？明明一切可以往更好的方向发展，瑾炎，我们一定要如此吗？
戚染捂着脸，突然有人搂住了她的肩，她下意识挣扎，等看清人，这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
她开口嗔怪，裴衍抱着她回到了床上。
“是你走神没听到，我刚刚看到苏瑾炎了，你和他聊了？”
裴衍拿过了桌上的腰，戚染放在嘴里点了点头，她喝水咽下，情绪低落。
“确实都是他做的，他不愿意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