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跟你一起

当天晚上，皇上罕见地来到皇后的寝宫。赵恒对皇后怀着很复杂的心态。早年间，他娶了她，得到了二十万人马才得以立足河北，进而一统北方，也正是有这样的身家背景，才得到前朝皇帝的重用。可以说，如果没有娶现在的皇后，他就不可能登基当上皇帝。那时世族与寒门之间的鸿沟巨大，她不顾族人反对嫁给他。曾经他也是感动的。况且，那时他的发妻李兰锦并没有在身边。他行军过程携带的便是她。不过，他对她更多的是尊重，而非男女之情。

她虽然骄傲，却很服众，特别是那二十万军马。不过，赵恒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自轻的，特别是在面对她的时候。她所谈皆是世家之间迎来送往的事，而他听了只有咂舌的份。他与李兰锦在一处，李兰锦恣意大方，他也很随性，与她在一起，却处处陪小心。这还惹得这位小姐时常气闷。这就更让他想起李兰锦的好来。

当上皇上后，他却舍不得自己的发妻李兰锦。赵恒顶着压力力排众议以“糟糠之妻不下堂”为由立她为后。他对现在的皇后是既感激又愧疚。也因为这份复杂的心思，李兰锦自尽后，他立她为后，从不干涉后宫，给足了她面子。不过，他确实很爱李兰锦。这种喜欢是刻入骨髓的青春悸动，是年少时追逐的爱情。而后来，不管是他娶世家女，还是立妃都只是为了平衡各方关系，那是爱情死去后心空了的选择。

“臣妾拜见皇上。”皇后已经准备就寝，却听到通传说皇上的銮舆来了。她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内心极为平静。所有的一切，她都抹得干净，他查不出来。

“起吧。”皇上淡然道。最近的事，让他想起了很多事。其实，他并不傻，也不是真的不会权术，他只是不愿意。

皇后起身，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快五十的男人，还是一样的挺拔俊美，是她第一眼就相中的样子。那时，她的母亲跟她说，“好儿郎千千万万，嫁给有妇之夫，将来怕是要受委屈。”那时的她，心高气傲，在打听了他的元配不过是一个游侠出身，她就更有底气嫁她了。没想到，成亲这么多年，心已经被磋磨空了。

皇上并不热衷女色，再加上他长年征战，身上有伤，更是经常睡在御书房。这么多年，他身边除了贵妃就只有她一个皇后。天下谁不羡慕她，可也只有她知道，这些羡慕的背后，是怎样一夜复一夜的孤独寂寥。

皇上站着看了一圈，她的皇后还是跟年轻时一样地爱奢靡，整个房间布置得高贵典雅，可却不是他喜欢的样子。她总是觉得自己是贵女就应该奢华，可他却是从寒门而来，节俭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可以给她想要的生活，她却总想拉他一起。这才是他不能容忍的。

“郑家图谋，皇后可有话说？”他不喜欢兜圈子。郑良根本没有谋反的动力，更何况，李曾的事是他做的，却未必是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