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也觉得她在心虚
可是...
就今晚“李小姐”的表现来看，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名节的重视...
“凌世子”还站在她的身边给她“无声”的支持...
难道皇后娘娘说的是真的？
李小姐跟凌世子早就在赐婚之前有了首尾，所谓的“两看相厌”只是错觉？
如果真是这样，圣上给两人赐婚的用意又是什么？
在众人惊疑不定之中。
施冉冉再次回归到所有人的视野之内。
此时她的脏衣服已经换下，发髻也重新梳理过。
除了眼眶还在泛红，跟平时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异常。
抬眼望去，就看到了李书音跟凌慕止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她银牙紧咬，莫名想到了她换衣裳之时，宫中贵人不久前跟她说的话——
“总归你的名声已经被李书音毁了，你还不如豁出去，赖上舜王世子。”
宫殿回廊的阴影之中，一个阴鸷低沉的女声在空荡的回廊下显得格外渗人。
“可是...娘娘也知道，臣女与...”
还没等施冉冉说完，阴鸷女声就已经十分不耐烦的冷哼道，“本宫允许你跟云儿往来，是建立在李书音对云儿还有情义的基础上，你可还记得你说过，李书音会为了云儿抗旨，结果呢？”
一阵冷风吹过，施冉冉后颈一凉，连带整个人的意识都清醒了不少。
回想起宫中贵人的交代，还有进宫之前心爱之人看向她时的隐忍爱意，施冉冉后槽牙一咬，最终还是拎起裙摆大步上前。
贵人说得对。
总归她的名声已经在今晚被李书音毁了。
计划也因为李书音的态度而生了变化，所有的错误根源，都在李书音。
她跟云郎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李书音凭什么能好？
下定了决心，她不再犹豫。
在即将经过“凌慕止”身边的时候，她眼睛一闭，脚下故意一崴，直直撞入“凌慕止”的怀中...
就等着凌慕止出手将她扶起，她再大叫非礼。
然而，等她撞入了那个僵硬紧绷的胸膛时，预期之内的被扶起并没有发生。
反而，空气之中弥漫着一阵尴尬的沉寂。
“那个，贵人，您还好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她头顶位置传来，施冉冉连忙睁眼。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藏蓝色衣袍的小内侍，小内侍眉清目秀，看上去年约十六七岁，此时被施冉冉挨着，他一脸被玷污了的模样，却又不敢乱动，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
施冉冉惊恐的瞪大眼眸，直起身子，连退几步。
“你...你...”
小内侍也跟着惊恐的后退了几步，“贵人莫怪，实在是洒家已经有了对食，若是您这般靠过来，只怕会惹来旁人的误会。”
小内侍的话一出来，所有路过的人看向施冉冉的眼光都多了几分一言难尽。
“这施家小姐该不会因为今晚受了打击，被吓疯了吧。”
“估计是了，都饥不择食得连内侍都想讹...”
路过的人太多，说话的声音太杂，施冉冉根本不知道话是谁说出来的。
只能在人群中费力的为自己辩解，“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有丫鬟扶着，按照身边人来人往的冲撞，只怕她早已狼狈跌倒在地。
就在施冉冉觉得一切徒劳，想要再次把所有罪过都推到李书音身上之际，人群中一个飒爽的女声响起，给了她莫大的希望。
“你们还真是误会了施小姐。”
听到有人为她辩解，施冉冉也顾不得那人是谁，连忙点头应和，“是的，都是误会。”
然而那人下一句说出来的话，直接将施冉冉推进了另外一个深渊。
“如果刚才我没看错的话，施小姐似乎是想靠在凌世子身上，只是凌世子似乎想要追上李小姐才让这位小公公顶上了位置...”
刚才的情况被无比精准的还原，本来还心生希冀的施冉冉立刻恼羞成怒的否认，“你莫要血口喷人毁我清誉。”
说话间，她的眼眶又红了几分，隐隐有了想要落泪的趋势。
偏偏刚刚说她的那人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是与不是，旁人也不是瞎子，你哭，只能证明你心虚，再说了，今晚整个上京都已经知道你有口臭，你的清誉毁与不毁又有何异？”
后面的话说得不可谓不诛心。
看清从人群之后走到自己面前的人，施冉冉脸上的那副表情一下子挂不住了。
“迟湘宁，你太过分了。”
被唤做“迟湘宁”的女子虽说一身盛装，美艳得不可方物。
然而眉目之间流转的桀骜不驯却吓退了不少想要采花惜花的人，因此，即使她已年过双九，依然没人敢上门说亲。
“与你相比，我过分起码也是光明磊落的过分，可不像某人，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抢好友未婚夫，末了还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示人。”
李书音循声望去。
果然看到迟湘宁跟施冉冉在一旁针锋相对。
迟湘宁她是知道的。
作为内阁大学士迟洪的嫡孙女，其父迟磊受任在外做为一方刺史，常年不得在上京，兄长迟泽泉本来是与孟云昌齐名的少年将军，然而因为他常年驻守南昭，所以这几年他的名声逐渐在上京之中淡出。
受到父兄的影响，迟湘宁虽为女儿身，但是志向比天高，一直想要以女子之身闯出一番大事业。
上一世，她确实做到了，成为了大祁第一个被追封的女将军，可惜那时候在北璃一役战败，迟府一门双烈，迟洪受不住打击，一夜之间抱病不起。
迟磊更是一夜白了头...
而舜王府跟镇国公府，也因为那一次的战败被扣上了卖国通敌的帽子...
李书音向来对武将有着谜一般的崇拜，否则她不会傻傻的喜欢上孟云昌，更是因为那一份微不足道的感情，不惜将自己的尊严丢在地上践踏。
也因此，她成了迟湘宁最看不上的人。
本来迟湘宁已经看不惯施冉冉的做派，又看不上李书音。
因此平日双方见了面，也难免会有摩擦。
但是今日，李书音觉得迟湘宁看上去都比往日都要顺眼许多。
本来都已经退开了看热闹，这会也凑了回去。
“我也觉得她在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