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得来笔快钱
欣姐儿双手抱臂故作害怕道：“我好怕怕呀。”
杨氏一把把她拉过，挡住安哥儿的视线，“你安分些。”
欣姐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回道家中，杨氏一边用绢布沾水擦拭佑哥儿脸上的伤，一边哽咽道：”你打不过，怎的就不知道跑呢，有什么事就不能忍一忍，非得弄得自己一身伤。”
佑哥闷声不说话。
“娘亲，这我来，您做饭去吧，待会爹爹该回了。”孩子正委屈这，杨氏还这么絮叨，只会让孩子厌烦。
姐弟俩感情好，也许欣姐儿更能开导佑哥儿，杨氏这么想着出了屋。
欣姐儿拾起娟布，轻轻地拂过佑哥儿手上的伤口，将泥灰擦掉。
“你别恼娘，她就是担心你。”
“我没恼，就是心里不痛快。”佑哥儿瓮声瓮气地说。
“是不是觉得同样是孙子，奶奶做得太过分，还有娘亲，为什么一直反抗？”
“嗯。”佑哥儿鼻腔带着哭音，“我就不明白，爹爹也是奶奶生的，为什么就那么不待见我们，还有娘亲总是不争不抢，平白受别人欺负。”
“佑哥儿，你得明白，是人都会偏心，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喜欢我们，那样太为难自己。
至于娘亲，头上压着孝。”
“嗯，那以后我们是不是还得受安哥儿欺负？”
“这得看你，你自己强大起来，别人自然不敢再欺负你。我们家男丁少，在世俗上本就处于弱势，所以你要往高走，等你成为了县太老爷，你看他可还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欣姐儿直起身，直直地盯着佑哥儿，弟弟立起来，她也有好日子过。
佑儿看欣姐儿神色坚定，似受到了鼓舞般，灿烂一笑，“好，以后我一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让别人再也不敢随意欺我。”
欣姐儿欣慰地摸摸他的头，小孩子就是就是好忽悠，至于大饼能不能吃到就看自己本事了。
佑哥儿眉间有些不耐，推开欣姐儿的手，“你别老这么摸我，明明只比我早出来二三分钟，自己五岁多都还尿床，还跟我装大人。”
欣姐儿：“……”尿床的不是我，我都可以当你娘了，小屁孩。
……
午饭时，梁二看了一眼缩头的佑哥儿，沉声道：“打架了。”
“嗯。”佑哥儿音细如蚊。
“把头抬起来，龟缩在那像什么样。”
佑哥儿挺直腰身，眼神还有些惧意。
“以后就该这样，爹爹不在你就得护好娘亲和姐姐们。”
有了梁二的肯定，佑哥儿眼中带光，笑道。
“嗯，以后我一定护好她们。”
警报解除，欣姐儿问道：“爹爹，大姐二姐怎么没回？”
“中秋休沐吃饭的人多，还得再忙几日。”
看来生意不错，她也想住县城。
欣姐儿扫了一眼快掉到碗里的蜘蛛，淡定地用手拂开，其实第一次她也吓得差点叫出了声，但看大家都略带怪异地看着她，她就生生给憋住了。
次数多了，现在就是小菜一碟，只要别给她掉个蜈蚣就好，那个还是蛮吓人的，上次掉到梁二碗里的蜈蚣还泡在酒里呢。
“爹爹，我想把嫁接教给村里的人，您跟村长说说吧？”不想住泥房，想到县城买房，得来笔快钱。
梁二愣怔，不明白欣姐儿为什么要将赚钱的门道告诉别人。
“为什么要教给别人？”
“爹爹，我们当然不是免费的，一户人家一两银子，你想想全村一百来户，我们就能争上一百两了。”欣姐儿说得随意。
梁二先是一愣，然后狂喜。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法子，每天推来推去地卖，还不如直接教手艺来得赚钱。
一百两，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杨氏、佑哥儿闻言皆一顿，成呆傻状。
杨氏：“这是我生的？”
佑哥儿：“我跟她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
梁二囫囵地扒完饭，起身就要找村长去，事情办得早，银子到手早。
“爹爹，您带上我吧。”欣姐儿担心梁二说不明白。
“我也要去。”佑哥儿跟道。
梁二爽快答应，想去那就都去。
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来到村长家，说明来意。
“你们要卖手艺？”村长发问。
“嗯，您看村里一共有多少户，每户一两银子，我们二十颗树，一颗五十斤，一共一千斤，果子一斤五文钱，一年就能挣五两银子，他们不亏。”欣姐儿解释道。
“村里一共一百二十多户。”村长思忖半晌，“你这法子行不通，要是他们只交一户的钱，然后以一传百岂不是更划算。”
梁二一听还真是，大家都不傻，肯定选钱少的法子。
“所以，我们开头就得说好了，是让他们众筹买我们家的手艺，一百二十两银子，什么时候筹齐，我们什么时候教。”欣姐儿胸有成竹，“反正我们不愁卖，石桥村不要，附近还有别村子。”
“对，对，对，就该这样。”梁二大赞。
刚刚还表情凝重的杨氏和佑哥儿也瞬间笑开了花。
“你这妮子，鬼主意可真够多的。”村长笑道。
有了村长的帮忙，欣姐儿觉得这事一定能成。
“来，欣姐儿，你告诉爷爷，你当初是怎么想到嫁接这个法子的。”村长将欣姐儿叫到跟前，他就好奇，这么小一个娃是怎么鼓捣出这事的。
一旁的刘二举着泥手抢道：“我知道，是我们玩大树治病发现的。”
其实为了找个好缘由，欣姐儿也费了一番心思。
这边教完小娃娃，那边她就让小娃娃天天带着几个孩子说要给大树治病，然后就将母枝插到砧木上绑好，一个月后就发现他们真的治活了大叔。
村长斜眼看看孙子，只觉得心肝疼，同样是孩子，玩同样的游戏，他家娃还比别人大一岁多，怎么就没琢磨出这个门道呢。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村长敲锣打鼓地将大家聚在一块，这会太阳烈，村民都在家歇息，过午后才出门干活。
“梁二家有门嫁接之术，能让果树三年结果，个头又大又甜，不信的话可以上他们家林树里看看。”见人到得差不多了，村长发话。
“他们家是打算把这门手艺卖给村里，开价一百二十两，什么时候筹够什么时候教，一个月之后没筹好，他们就卖给其他村。”
村长吸了口旱烟，继续道：“今年他们二十棵果树就挣了五两银子，这以后每家在后山种上一百棵，也能挣上不少，你们自己想想，有意的每户交一两银子。”
话音刚落，人群开始躁动，有人问道：“以后学会了能教别人吗？”
“能，以后你们教别人收不收费，收多少自己拿主意就好。”梁二大声回道。
欣姐儿说人不能太贪心，要富就得一起富，别人得了利，私下才不会使绊子。
“那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你家果树？”
“赶明吧，今天有事，想看的就明天午时吧。你们选几个代表，地里还有活，我也不好一个个地陪着你们看。”
人多容易混进些二赖子，平白把果子给糟蹋了。
一时人群又开始嗡嗡作响，村长用烟杆子敲了敲木墩子，说道：“好了，还有谁要问的，没的话就都散了吧。”
人群三三两两散开，梁二抱着欣姐儿往家走，一家人说说笑笑。
他这闺女真是福星，丁点大就能给家里挣上那么大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