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杀死那个白月光
顶层卧房，华丽金笼里的大床上，温暖的阳光洒落在靠在床头看书的青年身上，青年苍白的皮肤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那光晕似是要穿透那张绝美透白的脸。
那是极致朦胧的美感，似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碰就碎。
突然，青年蹙了下眉，他握紧手掌，指尖刺破掌心，手背上青筋毕露。
而那淡粉的唇瓣上也随即多了一抹艳红血痕，成了那苍白面容上的唯一艳色。
白潋强忍着突如其来的猛烈疼痛，但下一刻，一大口鲜血直接呕出。
白潋整个人瘫倒在了床上。
秦寂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潋吐血的模样，白潋对着秦寂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但一张口就是止不住的鲜血，他伸手捂住嘴，想要止住那汹涌而出的血，却是徒劳无功。
鲜血染红五指，从指缝间溢散出来，触目惊心。
秦寂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
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床前抱起了白潋，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空气里蔓延的都是白潋身上的血腥味，白潋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虚弱的悲鸣声。
秦寂双目赤红，却是喉头哽咽，安慰的话语一句都说不出。
慌乱到极致的秦寂此刻就像是困兽一般，生人勿进，他压抑着暴虐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吼道：“去叫医生！把巫医带来！”
佣人被秦寂要杀人的模样吓到，颤抖了一下
，才应声道：“是……家主。”
很快，医疗室里乱作一团，全球顶尖的精密仪器运转着，巫医给白潋喂了一颗药，白潋终于不再咳血。
但巫医却是叹了口气，对秦寂道：“龙蛊苏醒了，等到了晚上龙蛊最活跃的时候，没有长生花……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白潋会死。
而至今……新的长生花还是没有找到。
病床上的白潋虽然很虚弱，但却没有昏睡过去。
此刻，那双清亮好看的双眸蒙上了一层灰败的色彩，异常平静。
似乎，巫医所说快死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此刻浑身疼痛颤抖的也不是他自己。
这一刻，秦寂才知道自己有多卑劣。
他让他的阿潋痛苦地活着，如今又要害他的阿潋狼狈痛苦地死去。
而他的阿潋是想死的吧，所以到了这一刻他才毫无波澜。
他的阿潋想解脱，他想……离开他！
秦寂突然就生出了一抹暴虐，他走到病床前，俯身双手捧住白潋冰凉的脸颊，一字一顿道：“阿潋，你是想活着的，对吧，你会陪我一辈子的，是不是？”
秦寂压抑着眼底的暴虐，诱哄着如今脆弱到似乎一碰就碎的白潋，想让他回应自己。
白潋满眼的秦寂，他对着秦寂牵唇笑了笑，伸手抚上秦寂的脸，软语呢喃：“嗯，我会陪着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这样的允诺并没有让秦寂觉得愉悦，白
潋更像是交代遗言。
秦寂把白潋抱起揽入怀中，对他道：“我们去苗疆，阿潋会长命百岁的。那些人找不到新的长生花，一定是他们没有尽全力去找。他们找不到，我就杀了他们，这样，他们就不敢偷懒了，就一定能找到新的长生花。”
这一刻的秦寂是疯魔的，他想杀人。
那些救不了他阿潋的人，都该死。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一个咯噔。
虽然现在的社会并不是以前那种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的时代，但是身为顶级权贵的秦寂，他有这个本事。
白潋看着秦寂偏执疯魔的模样，轻叹了一声，道：“秦寂，别再执着了。最后的时光，你陪陪我吧。”
“我会陪着你，我带你去苗疆。”
秦寂说完就抱起了白潋往外走。
白潋安静依偎在秦寂怀中，却在下一刻冰冷道：“秦寂，我早就不想活了。”
这句秦寂设想过无数次的话还是被白潋说出了口。
但秦寂充耳不闻，他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外走。
最后，他们还是登上了前往苗疆的飞机。
但是没多久，白潋就再次开始咳血。
巫医给白潋吃的药失效了，其他药也不管用。
巫医看着秦寂平静地用手帕一遍遍给白潋擦着嘴角的血迹，听他对白潋道：“吐了这么多血，可怎么养回来啊。不过阿潋别担心，回去后我们好好补补。”
直到这一
刻，他都不愿意承认白潋会死。
白潋不再说话，也无力说话。
在天边彩霞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苗疆，降落在长生花生长的乾离山下。
无数的人在山上寻找着长生花，但都没有传回来好的消息。
最后，秦寂抱着白潋上了山，一步一步，坚定不移。
他坚信，他能找到长生花救他的阿潋。
但是最后一抹天光消失后，他们没有找到长生花，白潋体内的龙蛊也彻底苏醒过来。
“秦寂！”
白潋唤着秦寂的名字，却是嘶吼出声。
他疼，心脏被一点点啃噬，他身上的血液，他的呼吸，都让他痛不欲生。
鲜血从口鼻涌出，白潋蜷缩着，悲鸣着，他浑身浴血，碾落尘你一般，破碎着。
秦寂所有的伪装终于破碎，他腿软抱着白潋跪坐在了地上，声音颤抖道：“阿潋，别死，好不好？在等等，再等等我们就……”
“秦寂，杀了我吧。”白潋乞求着。
秦寂不说话，双眼通红，犹如恶兽。
一直跟随的巫医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对秦寂道：“龙蛊会把宿主的心脏都啃噬掉，然后是血液，这样的痛苦无异于千刀万剐。秦先生，您要是真爱他，就给他一个痛快吧。”
秦寂没说话，他弯下了背脊，把白潋完完整整地包裹在了怀里。
这个顶级权贵，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高傲。
白潋抬手抚上秦寂的脸，却是入
手微凉，冰冷的液体在指尖碾碎。
秦寂……哭了。
但白潋却笑了，他用最后的气力对秦寂道：“秦寂。我被你带回来后，就没再见过我妹妹，她怀孕了，都说孩子会像舅舅，也不知道，我那个小外甥会不会像我。若是你日后能见到他们，替我照顾他们。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乖，你就不会再找秦天羽的麻烦，我一直都很乖。所以，也请你对唯一的亲人仁慈一些。”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秦寂埋在了白潋的脖颈处。
白潋听到了……秦寂的呜咽声。
白潋说：“有，请你一定幸福，我希望你未来的伴侣像我一些，我想你……记得我。”
秦寂拥紧了白潋。
风声呜咽中，白潋道：“秦寂，杀了我吧。”
秦寂像是石像一样僵住，但也只是片刻，他松开了白潋，把手掌放在了白潋的脖颈上。
他看着白潋温柔注视着他，依恋着他。
而他收紧了手掌，在那全心全意的目光中，杀了他的……白月光，朱砂痣，心头血。
秦寂的双眸没有一丝一毫的眨动，他要把他的阿潋刻在心上。
而这一幕，也成了秦寂永远无法忘却的梦魇。
白潋死了，死在了最想让他活的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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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虽然很虐，但……真相是，这也是白潋的算计，下章揭露白潋这么做的目的，该位面完结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