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私炼兵器
“东家，都收拾…咳好了，”罗文将后厨收拾好，准备回后面的院子，来到前厅才看见王爷正抱着东家，“见过王爷。”
叶宁退出怀抱，看向燕峥，“都忘了问你吃没吃饭了！”
燕峥摸了摸叶宁的头，“已经用过了，时辰不早了，我先回王府了。过两天去看李氏，记得叫罗文去通知我。”
叶宁点点头，将燕峥送到街角。
几日后，天空又飘起了小雨。
北街巷子里，一妇人呆呆地坐在门口，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撑着伞的女郎白皙漂亮，像是透过雨帘走出来的仙子，只是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辩，而她身旁的男子满身矜贵之气，不似寻常人家。
来人正是叶宁和燕峥。
坐在门口的妇人就是醒过来的李氏，只是什么事都已经不记得了，每天就痴痴笨笨地坐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回家。
“你们认识我吗？”李氏抬头问到。
叶宁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妇人，自从知道李氏醒过来后，自己就一直处在对系统的愧疚里，今日食肆忙完后，就和燕峥一起来了北街。
路上听燕峥提起，才知道如今的李婶子已经什么都忘记了，只是每天都会固执地坐在门口，哪怕是吹着寒风，下着冷雨。
叶宁还是将伞向着李氏倾斜了几分，“婶子身体还好吗？”
李氏瞧着两人，一看就是出身富贵的，但是自己却感到几分亲近，“好的好的，多谢姑娘…”
叶宁见着李氏身体不错，精神状态也没什么问题，直接问到：“还记得叶记食肆吗？”
“叶记食肆…叶记食肆…”李氏坐立不安地嘟囔了几句，“好熟悉…”
“想不起来就算了，”叶宁的语气最终还是温和了下来，“婶子坐在门口是在等什么人吗？”
“等人…不知道…”李氏突然抬头，“你们认识我是不是，我是谁…”
李氏开始拼命地打着自己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开始挣扎。
叶宁阻止住李氏的动作，无奈地闭上眼，再睁开眼，已经是清明一片，“也罢…”
“婶子是住在北街巷子的李氏，受了伤所以忘记了一些事情，以后会好起来的，别急。”
又摸了摸李氏的头，“身体刚好，再打下去会疼的，忘了也好…”
李氏怔怔地望着叶宁，“好，不打不打…我是李氏李氏…”
叶宁扶起李氏，“这天还下着雨，婶子以后别再坐门口了，会冻着的。”
李氏在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回了屋里，还时不时回头看几眼叶宁。
刚到门口，霉味就冲着鼻子而来，腐烂陈旧的味道呢喃得到处都是，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摆设，只有一张破败的小床和一张缺了几个角的桌子。
李氏局促地看着屋内，拿起床脚被包裹起来的几件破衣服垫到床上，“这下干净了，女郎快坐，软和的。”
燕峥没有进屋，叶宁就顺势坐下了，“婶子，你也过来坐吧。”
李氏摆摆手，“不不不，我要去烧水，给你倒点热茶喝，没有茶了…”
叶宁起身拉住李氏的动作，“婶子，我不想喝水，你陪着我坐一会儿吧。”
“好好，坐下，女郎是叫什么？外面的是你郎君吗？瞧着人长得真俊！”
叶宁囧，没想到李氏会说这个，“不是呢婶子，我叫叶宁，是叶记食肆的东家，婶子以前在食肆做过活呢！”
李氏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吗…食肆还招女工啊，那…我给食肆招来麻烦了吗？”
叶宁笑了笑，“食肆当然招女工啦，婶子做活做得可好啦，怎么会给食肆招来麻烦呢…”
“真…真的吗…”
门外的燕峥听着叶宁和李氏的聊天，微微笑了笑。
恰巧，雨也停了，阳光透过云层若有若无。
崤山下，一场追杀正在悄然进行。
“追，那边来了两个人，一个都不能放跑！”
崤山下一处隐秘的铁矿传来叫喊声，几个护卫瞬间向着前方两个逃跑的身影追去。
“你快走，我来拦住他们，事关重大，一定要回到军营禀报给主子！”
“燕十六！我走了你肯定会被他们追上，一起走还能有希望！”
燕十六一把推开燕十七，“你在做什么梦，我已经受伤跑不远了，一起留下只会全部死在这儿！别忘了主子的交代！”
“快走啊，总要有有人回军营！”
燕十七咬咬牙，最后还是往军营赶去。
燕十六看着燕十七跑远了，缓缓站起身，看着护卫离自己越来越近，抹了把嘴角的血，讽刺道：“呵，你们以为能藏多久…”
护卫将燕十六包围起来，杨府管家拿起刀捅向燕十六，“死到临头还逞强！说，谁派来的？西宁王还是上京那位？”
“噗——狗仗人势的小人！你觉得我会说？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说我也知道，想必是西宁王吧，这阵子杨府附近总是有探子出没，没想啊，还是让你们跟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杨府管家抽中血淋淋的刀，又快速插进了心脏处，大片的血液喷溅而出，一地猩红。
燕十六远远看了一眼西宁的方向，慢慢倒在了地上。
“死不足惜！快回杨府，要尽快禀报给老爷崤山这边的情况。”
杨府管家顿了顿，又对着属下说到：“那些人先关起来，别闹出什么动静了。”
城郊军营。
“主子，有情况！”叶南安匆匆进了主营帐，“派去盯着杨府的人，昨日发现杨慎心腹，杨府的管家杨冒带着一队人马从后门悄悄去了崤山，我们的人在那里发现了铁矿！”
燕峥皱眉，总算有了情况，“我们的人回来了？”
叶南安招手，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进来了，正是刚才从追杀里逃出来的燕十七。
“主子，属下昨日和燕十六跟踪从杨府后门出来的一队人马到了崤山，在那边发现了一个铁矿区，大批的人马在冶炼兵器，杨府还抓了不少流浪汉去挖铁。”
燕十七拿出怀里的箭头，“主子，这是偷偷从铁矿区带出来的箭头，制作精良，比我们军中用的箭头要锋利不少。”
燕峥瞧着眼前的人浑身是血，双手接过箭头，吩咐到：“叶南安，带他下去看军医。”
“主子，燕十七还在崤山，快派人过去接济他吧…”燕十七跪在地上磕起头。
从崤山回到军营最少一个时辰，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燕峥垂下眼帘，然后向叶南安使了个眼色。
叶南安会意，“马上派人过去，你先去看军医吧。”
燕十七破涕而笑，“谢谢主子，谢谢叶将军。”
燕峥看着燕十七出了营帐，这才轻轻敲了下桌子，“燕十六有个妹妹吧，记得派人多加照拂。”
叶南安愣了愣，原来主子还记得，“是，那…”
“崤山那边你多派些人过去直接控制住所有人，以防他们会急着灭口，一定要把人安全救出来，本王会去杨府牵制住杨慎，记住，你们的动作一定要快！另外，”
燕峥拿出之前刺杀的箭头，和燕十七带回来的箭头一模一样，“传出消息，就说本王被刺杀，正在全城搜捕凶器。”
也该让杨家出点血了！
杨府。
管家杨冒快马加鞭赶回了杨府，立马禀报到：“老爷，崤山铁矿被发现了！”
“还有…都在传西宁王在找之前刺杀他的凶器…”
砰——桌面上的茶杯全部被摔到地上。
“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汇报！”
杨慎一手掐住杨冒的脖子，双眼欲裂，“突厥人算什么东西，刺杀的事也敢栽到我头上！”
“还有你，我提醒过最近燕峥在监视杨府，让你再三小心，你怎么做事的！”
“老爷…咳咳——处理…铁矿要…要紧…咳咳咳——”杨冒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无法呼吸出一点气了，死亡在向自己靠近。
“你说得对，”杨慎松手，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矿区的人全部杀掉，兵器赶快送到山洞里去，要是再出问题，你知道什么后果。”
杨冒捂着脖子，心脏狂跳，“是是是，我马上去处理。”
杨慎看着一地的狼藉，眼神逐渐变得阴鸷，好一个西宁王！
“老爷，西宁王来了府上，说是有要事。”
杨慎阴恻恻地笑了几声，来得倒是快！
杨府前厅。
燕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上好的龙井，除了一些富裕的商贾之家，就只有皇宫里才有这样的品质的茶叶。
“西宁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啊！只是不知王爷来杨府所为何事？”
杨慎冷冷地看着燕峥，眼神里全是挑衅。
“杨知府事务繁忙，若非有要事，本王断然不会叨扰，”燕峥从怀里拿出之前遇刺的箭头，“杨知府看着可还眼熟？本王之前遇刺，就是被这箭所伤。”
杨慎看着燕峥手里的箭头，箭尾的杨字像是被刻意放大了数十倍，手掌紧紧掐住桌沿，好你个赫连努，连我也算计！
“王爷说笑了，下官怎么会认识这箭头…这也不是知府上的箭吧。”
“哦？那这杨字，该如何解释？”燕峥不紧不慢地摸着箭尾的杨字。
杨慎咬了咬牙，“一个杨字而已，下官又怎么敢去刺杀王爷，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杨慎重重拍了下桌子，愤慨说到：“定是贼人冒充下官刺杀王爷！还请王爷给下官些时间，一定给王爷一个交代。”
燕峥没说话，只默默把玩着箭头，而一旁的杨慎有些坐不住。
燕峥来杨府很明显是为了拖住自己，肯定还派了人去崤山，不知道杨冒处理得怎么样了，私藏铁矿，私炼兵器，哪一样都是诛九族的罪。
一时间，前厅气氛凝滞，让人窒息。
崤山铁矿区。
叶南安从军营点了人马后，一刻不停地赶到崤山，就见杨冒已经在处理挖铁的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接连倒下。
叶南安带着人马立刻上前围住，“姓杨的，我已经带人包围了你们，现在停手还有命活！”
杨冒没睬叶南安，指挥着手下的人快速解决着剩下的人，只要剩下一个人被燕峥的人带走，就会给杨府带来不小的麻烦。
叶南安见杨冒还在不管不顾地杀人，直接带着人进了矿区，两拨人马立刻开始厮杀。
“你们去救下那边的人，我来处理杨冒！”叶南安冲着自己手下的人喊到。
刀剑相碰的声音震耳欲聋，扰乱了沉寂已久的崤山。
杨冒自知不能久战，自己带来的人马并不多，大部分都去转移兵器了，只要解决掉之前挖矿的人，燕峥拿不到证据，就不能给杨府定罪。
最后五人被叶南安的手下护着，跌跌撞撞到了崤山后方，而叶南安也直接生擒住了杨冒，派人去周围仔仔细细地搜查了几遍，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兵器！
“说，兵器藏哪儿去了！”叶南安拿起剑指着杨冒的脖子。
杨冒呵呵笑了两声，“叶将军真是天真，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就是杀了我，也不会知道兵器藏哪儿去了！”
叶南安没管，亲自带着人马沿周边搜了几圈，大批的兵器转移肯定会有脚印车印留下，为何周围一点迹象都没留下？
找寻无果，叶南安一拳打在了旁边的石头上，自己真是没用，这么好的机会，只要搜查到兵器，杨府就能一举剿灭，现在却没有任何头绪！
气不过，叶南安拿起剑往杨冒身上剜了几个口子，“疼吗？疼就对了！那边的人哪个不无辜！你杀了那么多人，不怕冤魂找你报仇吗！”
杨冒额头冒出阵阵冷汗，挑衅到：“你就是剜我再多的伤口都没用，那群死了的人，都是你害的，他们本来…唔——本来可以一直好好的活着…”
杨冒大笑几声，“都是你们害的，在这儿待着不好吗？有吃有喝的，在街上乞讨吃了这顿没下顿…”
叶南安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将人杀死，捏了捏手指，直接将人敲晕了。
“回军营，那边的五个人好好看着，不准有任何纰漏！”
杨府前厅。
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杨慎还是开口问到：“王爷有话不妨直说，下官能办到的，一定为王爷办到。”
燕峥微微勾起嘴角，这就着急了吗？还没真正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