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方合作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嬉皮笑脸的！”叶宁看着燕峥毫不在意地样子有些气不过，使劲锤了锤他的手臂。
“别生气，看我给你出气。”
燕峥话刚落下，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印章，正是西宁军队的虎符！
“杨大人可还有话要说？”燕峥不紧不慢地把玩着虎符，趁着这个机会拿出虎符，刚好可以震慑在西宁作乱的突厥细作。
杨成没想到这西宁王竟真的有虎符，看样子之前被皇帝贬到西宁来也有内幕，那么杨家主被抓肯定也是早有预谋。
“下官眼拙，王爷见谅，今日来县衙可是有要事？”杨成放缓语气，又重新行礼。
叶宁看着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杨成瞬间变得谦和有礼，心里只觉一阵厌恶，一转头，竟然看见卢家的父子俩都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燕峥没注意到叶宁的动作，只对着杨成淡淡道：“本王的准王妃也在这儿，杨大人没看见吗？”
杨成衣袖下的拳头紧了又紧，还没说话就被叶宁打断，“不必，杨大人不如说说这两个人怎么处置吧。”
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官兵求救似的看向杨成，“大人，我们是按照您的吩咐…”
啪——
杨成直接打了一巴掌打断两人的话，“是下官管教不严，就按照叶姑娘刚才所说处罚吧，”又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还不把他们拖下去！”
两个官兵被捂住嘴巴，还不住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没一会儿就再听不见声音。
“王爷和叶姑娘可要进县衙坐坐？今日福来酒楼对外拍卖，可与下官一同监督。”
燕峥看向叶宁，叶宁看了眼身后的卢家人，这才对杨成说：“民女今日来就是为了福来酒楼一事，不知杨大人可否先取消拍卖，听民女一言？”
杨成眯了眯眼，这是西宁王的意思？
“这…叶姑娘也看到了，西宁有头有脸的商人都已经到了，这时候取消…怕是不妥。”
卢商户向卢舒泽示意，卢舒泽上前恭敬道：“此事事关重大，杨大人和叶姑娘做主就是，我们等上几日也是无妨。”
叶宁向卢舒泽颔首，“多谢。”
又看向杨成，“杨大人觉得呢？”
杨成心里一阵鄙夷，若不是这西宁王突然出来搅局，今日卖出这酒楼又能得几万两银子，等到家主事成，哪里还用看这些人的脸色！
脸上分毫不显，杨成笑着应到：“拍卖自然取消，不知叶姑娘有何指教？”
叶宁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商人和远处零零星星的几个百姓，大声说到：
“福来酒楼因滥用药物被官府查封，也自该用于民…”
旁边的杨成脸色变了又变，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把这酒楼送给这群贱民？真是笑话！
倒是有几个百姓听了这话，互相看了几眼，然后将信将疑地走近了县衙。
“只是如今这酒楼地契在县衙之中…”
“叶姑娘！”
叶宁刚说了一句，就被杨成打断，嘴角勾了勾，这才几句话就忍不住了？
“叶姑娘，有什么不妨进去再说吧，这西宁的天也是冷得很呐！”
叶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杨成，“杨大人这身强体壮的，还怕冷？莫不是…听了我的话心虚了？”
底下的百姓窃窃私语起来，杨成看着人群开始躁动，着急地解释：“这有什么好心虚的？今日这酒楼拍卖的银子最后也是用于百姓，跟叶姑娘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叶宁心里噗嗤了一声，谁跟你殊途同归，然后继续大声说：
“近日西宁严寒愈烈，不如由商人出资买下福来酒楼，其经营所得利润分出一成交由县衙设立救济所，旨在帮助流落街头的孤儿及困苦人家。”
话音落下，所有的商人皆是一副难看的脸色，杨成倒是思索了几番，这样一来，除了酒楼卖出去的银子，以后岂不是还能多拿到酒楼的一成利润？
“卢某从前很是欣赏叶姑娘手艺，只是今日这番话，未免将我等视为愚笨之人！”卢商户最先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屑。
“就是，我等完全可以直接卖下这酒楼，何需让出这一分的利润？！”
“叶东家做得一手好饭菜还是守着食肆为好，莫要掺和生意之事，免得败坏名声！”
叶宁没有生气，只转头看向杨成，淡淡问到：“不知今日酒楼拍卖何价？”
杨成直觉对自己有益，笑着开口：“起拍三万两银子，最后自然出价高者得。”
燕峥听到这里才明白叶宁的打算，转头看着叶宁笑了笑，一副欣赏的神色。
叶宁看着下面的商人除了卢家皆露出难色，向外走去，继续说：
“各位也听到了，想要得到酒楼最少需要拿出三万两现银，不知在场的各位有几家能拿得出手？”
卢商户满意地上前，“我卢家自是可以。”
其余商人都沉默不语。
“那敢问卢商户又要如何经营酒楼？”
叶宁继续发问。
卢舒泽上前一步，“多谢叶姑娘关心，只是家父拍下酒楼后如何经营还属私事，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多有不便。”
叶宁理解地点点头，“自然，只是想必卢公子已经得到消息，福来酒楼原先的掌勺已离开，若是想要继续做酒楼生意，怕是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大厨。”
卢舒泽皱了皱眉，自己自然已经知道这消息，“待卢家接收酒楼后，自会提高月银，想必大厨也愿意回到酒楼。”
叶宁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只转向旁边沉默的商人，“各位今天来此想必都不仅仅只是为了看一场拍卖的戏，不如大家合资购得酒楼一同经营，利润按出资分成，这样也好都能分一杯羹。
对于卢家而言，也能平摊这经营风险，不如大家考虑考虑？”
几位小商人对视看了一眼，开始商讨。
杨成见商人在劝说下态度开始松动，满脸的笑容，对着刚才瞧着极为不顺眼的叶宁也和颜悦色了几分，“叶姑娘口渴了吧，还不快上来几杯茶，没眼力见！”
叶宁看着杨成一副讨好的样子轻蔑地笑了笑，这才哪儿到哪儿，一个拦民在外的贪官，自己怎么会放过呢？
“杨大人客气。”
“叶姑娘也是为民谋福啊，杨某自愧不如，”又恭维了几句燕峥，“王爷好福气，能找到叶姑娘这样的女郎做王妃。”
燕峥扬起嘴角，深深地看着叶宁，“自然，本王之幸。”
一刻钟过去，大街上围满了百姓，都好奇又敬佩地看着台阶上的叶宁。
终于，几位商人商讨完毕，“叶姑娘，我等已讨论过，只是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叶姑娘。”
叶宁颔首，“请教不敢当，各位直说便是。”
“这一同经营后，该由谁来牵头做主？”
“按出资比例选出掌柜的，日常经营事务由他处理。”
众人点点头，倒是百姓中有一人小声问道：“那…那出银子最多的人管了酒楼后，克扣救济所的银子怎么办…”
众人看过去，原来是一书生，声音虽小，却敢于发声，叶宁欣慰地笑了笑，“这位兄弟问得好，不仅是救济所的银子，酒楼经营所得银两，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自然也会被中饱私囊。”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眼见要有争吵之势，叶宁及时开口：“酒楼经营在商人中间选出，那么…掌管账房的人自当由官府选出。”
一旁的杨成听了这话乐开了花，这叶宁莫不是来帮自己的？刚才还在想要不要收买个人混进酒楼好拿下救济所的银子，这下好了，管银子的人直接由自己派人过去！
众人不满，谁不知这杨成借着杨知府的势力到处贪赃银两，由他派人？那岂不是将银子喂进他嘴里！
有人听了这话已经准备走人，没得赚总比往别人嘴里送银子好！
叶宁安抚道：“各位别急，既然是官府出人，自然要选出德高望重之人——代表官府出面掌管酒楼账本。”
众人一听，这办法可行，“那依叶姑娘所言，何人可担此重任？”
杨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站起身，“既然是德高望重之人，不如就由县衙主簿来做这事吧，他也擅长。”
“这…”
“杨大人，既是德高望重之人，不如由大家自己选人，就从…西宁德章书院选人吧，也算是官府之人。”
“我同意叶姑娘的说法，就从书院选人！”
“不如直接选百里夫子吧！”
“你莫不是在做梦，百里夫子一向不过问除书院外旁的事务，怎么会来管酒楼这等小事！”
叶宁笑了笑，自己原先看中的人选也是这个百里夫子，听说威望极高，一心为民为学生，既然是为民，自然就有办法说服！
“大家稍安勿躁，既是选定了百里夫子，我自然有理由说服夫子！”
“不知叶姑娘有何理由说服老夫？”
“是百里夫子，竟然是百里夫子来了！”
叶宁走下台阶，向百里夫子恭敬地行礼，“夫子今日能来，实乃有幸。”
叶宁停了停，坚定地看向百里夫子，“救济所事关百姓，夫子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百里夫子捋了捋胡子，“你这姑娘倒是有几分聪慧。”
“夫子谬赞。”
“酒楼账本一事事关日后救济所的存亡，想来夫子心里已有计较考量。”
百里夫子看了眼旁边的百姓，眼神里全是渴望，自己这一生都在为了学子，为了百姓。
最后摇了摇头，“老夫愿意做个监督。”
叶宁再次行礼，“多谢夫子。”
众人听见百里夫子答应下来，都兴奋地讨论起来。
卢商户听了半天，还是没听到关键，“这些不过是杂事，最重要的一事乃是如何经营起酒楼，若是没有合适的大厨，说得再多也是空谈！”
叶宁笑了笑，可终于问到了这事，这不就该自己上场了吗？
“卢商户若是不介意，我愿掌管酒楼厨房一事，只是，厨房事务全由我做主。”
只有把厨房的话语权全部拿下，才不算对刘厨食言，自己没有办法拿下酒楼，就只能以迂回的法子先留住刘厨，等到日后时机成熟，自然会有机会将酒楼收购入囊。
众人怪异地看了几眼叶宁，“谁人不知叶姑娘的食肆生意红火得很，怎肯屈居来这酒楼的厨房？”
“我自然不是无所图，酒楼一成利润归于救济所，一成利润——归我。”
众人大笑，“别的厨师都是拿月钱，你倒知道分利润，在场的各位哪个会同意？！”
叶宁笑笑不说话，自己早就打听过了，如今的西宁除了刘厨和自己，已经没有几个堪配做掌勺的人，要想经营起酒楼，就必须留下自己。
卢商户思索几番，“卢某同意了。”
这叶姑娘肯定已经知道了西宁如今的情况，不然不会这么肯定地开口。
“卢商户，这…”
“叶姑娘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不如酒楼的经营之事全权交给她，大家也好落得清净。”卢商户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众人又开始商讨，这还是第一次买了铺子却不用管，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几经波折后，众人还是决定采纳叶宁的想法，他们出资，叶宁管理，百里夫子掌管账本。
“那这为何要用酒楼的银子建立救济所，这是官府的责任，我们商人又不是冤大头！”
此刻杨成的笑意已经全无，原先还以为这账本会由自己的人去管，现下看来，这杯羹根本分不到自己头上！
“诸位若是不同意，那酒楼还是直接拍卖，来来来，有想法的进来县衙吧！”杨成直接打断叶宁的游说，准备直接开始拍卖，毕竟众人合伙买下酒楼的银子肯定不如单独拍卖的银子多！
“杨大人何必这么着急，各位不还在考虑吗？”叶宁站到杨成和众人的中间，一副阻止人进入的样子。
杨成指了指叶宁，“你！”
看见身后的燕峥一直盯着自己，又只好甩甩手，没敢再有动作。
叶宁笑了笑，还没开始呢，接下来可有你受的！
“我知道诸位是不满银子白白流入救济所，所以，”
叶宁这才看向杨成，一字一句道：“出资的商人——三年之内，免去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