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舍不得他
大片乌云沉甸甸的压在江新市上空,层层叠叠,泼了墨一般黑。
老天爷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明明上午烈日当空,现在才四点,就已经变灰了。
南乔窝在沙发里整整一天,低着头,黑色卷发垂在鬓角,勾勒着线条柔和的侧脸。
地上的日记本里的几张纸被风吹起,又落下。
他说,他曾经是她的客户。
他说,和宋靖宇分手,就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情。
南乔从沙发上起身,一脚踢开地上的日记本,进了卧室,脱掉身上的居家服,裸露的身材凹凸有致,她纤长的手指划过衣柜里的衣服挑选着,最后在一件黑色的连衣裙上停了下来。
抹胸、连衣裙、安全裤,一件件穿好,又在梳妆台化了淡妆,这才出门。她长相不算惹眼,但五官小巧清丽,睫毛又长又翘,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珍珠黑的眼睛。
她打车去了周瑾深家,周瑾深是周定山最得意的徒弟,周定山隐居后,就将整个T.H公司交到周瑾深的手里。周瑾深的住所位于江新市私密性最好的顶级别墅,南乔每次过来都要经过重重登记才能进去。
周瑾深见她过来,冷哼一声,“你这一个月就接一个订单,早晚把你给炒了。”
周瑾深的脾性很怪异,传闻他曾经有一位深爱的女人,那女人死了之后他才性格大变的。
“一个月接一单就够了,难道天天去做人类负面情绪的收集员吗。”南乔耸肩,径直走到吧台拿了一瓶酒。
“唉唉唉!放下放下。”周瑾深连忙唤道,“这酒贵的很。”
“从我工钱里扣。”南乔才不搭理他,倒在杯子里喝了起来,她的酒量不差,但仅局限于没心事的时候。
“你工钱,你比老板都横,说吧,怎么回事?情绪这么低落。”周瑾深从她手里夺过酒瓶,宝贝似的收回到酒柜里,“跟宋靖宇分手了?”
南乔单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晃着杯子,皱起眉:“遇到了一个棘手的事情,来你这儿喝喝酒。”
“说来听听。”周瑾深挑眉。
“你还记得我当初让你给我做催眠的事情吗?”南乔问道。
周瑾深怎么可能会忘记,直接道:“怎么可能忘记,你说你天天做噩梦,让我帮你开导开导,结果呢,啥都说不出来,活活折腾了我一整天的时间。”
南乔苦恼道:“有一个男人知道我过去的事情。”
“这不是好事?催眠的前提就是坦诚和信任,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在坦诚那卡死了。”周瑾深说道。
“这是好事,可坏事是,他要我和宋靖宇分手。”南乔泄了气,端着杯子又喝了一口,心烦意乱。
“这......”周瑾深默默地从酒柜里把酒拿了出来,“有点难搞。”
“不过我觉得既然你当初选择尘封这段记忆,就没有必要再去探知了,好好和宋靖宇过日子,也不错。”周瑾深给她倒上了半杯。
南乔也这么想过,但是她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陆征是宋靖宇的外甥,陆征知道曾经发生的事情,陆征又让她和宋靖宇分手。
“师傅什么时候回国?”
“师傅没多久就回国了,等他回国了帮你解梦,好好跟宋靖宇谈恋爱,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南乔点点头,一边喝着酒一边期盼着师傅早日回国。
南乔心事重,没多久就醉醺醺的,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周瑾深一脸嫌弃的捏着她的脖子,骂道:“你说你是不是成天来祸害我的,喝成这个鬼样子。”
“还不是你倒的。”她打了个嗝,意识模糊之际还不忘回怼一句。
“行行行,给你喝这么贵的酒你还硬气,你晚上咋说,睡这儿还是回去睡?”周瑾深皱着脸问道。
“回去,帮我打个车,摸不到手机了。”
“你还真是个祖宗,师傅哪里招的关门弟子,简直是来关我命的,你说你喝成这样,我不得送你回去?我送你回去再回来,两小时。”
周瑾深嘴巴再怎么念叨,还是将她架起来上了出租车,一路上揪着她的脖子,生怕她因为路上颠簸吐到自己身上。
车停到合众家园,他跟保安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开到八号楼楼下,晚间的冷风吹得她脑子有了点意识,她半睁着眼,跟周瑾深鞠了个躬,“多谢师兄。”
“唉唉唉!过头了过头了。”周瑾深双手叉腰。
“那你回去吧,我上楼了。”南乔朝他挥了挥手,胡言乱语道:“上车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啊。”
“你送我,你送我啥,是我送你。”周瑾深冷哼一声,“赶紧上楼,到了家吱一声。”
“知道了,快走快走,赶紧睡觉。”
南乔看着出租车开远才走近楼里,模模糊糊地按下上三角标志。
电梯还停留在二十几层,她倚在墙上的身体点点下滑,直到一双手臂从身后扶住她,她一激灵,头慢慢扭过去,要不是酒精上头,她可不想扭头扭这么慢。
“放——”
“肆”
“陆征?”
陆征的双眉微不可察地蹙起,不悦道:“深更半夜,穿成这样和别的男人喝的烂醉如泥。”
“那还不是因为你。”
“你非要我二选一,要么知道过去的事情,要么跟宋靖宇分手,你好狠的心。”南乔的手指用力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白皙的手臂上很快就浮现几个指甲印。
“舍不得他?”
电梯到的“叮”声和他说的话同时传来,南乔推开他撑着墙面走进去,倚在电梯角落里,陆征跟着她走了进去,按下九楼。
“南乔。”
“干嘛?”南乔借着酒劲不耐烦道。
“不是我非要你二选一,是你只有这一个选项。”
九楼到了,她愣在原地,直到陆征将她拎出去才炸炸呼呼起来,“你放我下来。”
“勒我脖子了。”
“勒不死,开门。”
南乔发誓这是她这辈子最糗的开门方式,被一个一米九的男人单手拎起,腾空开门。
进屋后,陆征将她丢到沙发上,冷眼看着她。
“喂,你看哪儿呢!”南乔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他,然后拉下裙摆。
“是不是舍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