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青真人
“呼——”
小巷中，没有任何迟疑，尽头的那道人影转身就跑，丝毫没有迟疑。
这让燕飞一度怀疑这个扶桑女人和对方到底是不是一路的。
不过，在思考的同时，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激发了逐猎本能，化作一阵飓风，呼啸穿过小巷！
“该死——这人怎么这么快！”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陌川苦茶疯狂逃窜，在狭窄的巷道之中好似一只受惊的老鼠！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穿着扶桑服装，脚踩木屐的中年人，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
利用错综复杂的隐蔽岔路，好几次险些甩开燕飞！
只是每一次都因为木屐声暴露位置。
哗啦——”
眼看谭东青又追了上来，陌川苦茶一把拉倒堆放在巷道中的一些废旧门板、马车横梁。
而后凭借矮小的身材钻入一条更加窄小的巷道。
谭东青/燕飞被挡，顺势借住这些杂物，跳到墙头上，视野更加开阔，一下子便捕捉到了那个东瀛人的身影。
眼见对方即将窜入另外一条闹市街，谭东青/燕飞弯腰拾起瓦片就丢了过去。
“碰！”
瓦片破碎在左侧墙上，破块儿四散，陌川苦茶下意识缩头，却被第二块瓦片砸倒。
燕飞立刻追了上去，只是当他跳下来，抓起对方衣领——
“人呢？！”
只剩一件空荡荡的深灰色衣服，被他抓在手中。
“呼——”
风声乍起，耳廓微动，燕飞条件反射似的前扑翻滚，一道劲风擦着后背卷过。
他落地转身，若虎豹盘踞看去，一个只穿着兜裆布的矮子手持一根木棍打来。
燕飞起身一脚蹬出“碰——”
扶桑人陌川苦茶胸口就像是被重锤轰击，矮小的身体倒飞而出，撞到墙壁上才颓然滑落，嘴角流出鲜血，失去反抗能力。
“你就是苦茶？”
燕飞上前提起对方问。
“不是……”
“碰——”
燕飞一记窝心拳，扶桑人身体一卷，五脏六腑都在发颤。
“你们朙人……都这么不讲理的吗？”
陌川苦茶面庞扭曲地问。
“对猴子没必要讲道理。”
燕飞左拳再度后拉蓄力，陌川苦茶心中惊惧，立刻道：“我就是陌川苦茶！我就是陌川苦茶！”
“碰！”
“呃……”
陌川苦茶又遭一拳，两眼一翻，痛的透骨，嘴角口水混合血液拉丝滴落，袖子沾染口水之前，燕飞一把将其丢在地上。
……
“配合镇魂术的阵法，阵基在哪？”
一座废弃的小屋之中，借着破烂屋顶照进来的月光，燕飞居高临下审问道。
那陌川苦茶头下脚上，死死绑在立柱上，血液倒涌，头昏脑胀地说：“这我真的不知道……”
“碰！”
“呃——咳咳……”
一拳下去，陌川苦茶一阵扭动，燕飞道：“你们扶桑还真是，人均嘴硬如铁。”
“没有……真的没有啊！”
陌川苦茶辩解：“刚刚说的都是实话，绝对没有撒谎啊！”
“那个女人可是口口声声说，你是这件事的主导人，人证还没死呢，你还想狡辩？”
燕飞指了指房间一角，那个扶桑女人被绑着仍在角落，不过之前一腰带抽的太狠，还没醒过来。
“狡辩什么呀大人！”
陌川苦茶欲哭无泪，心想竹姬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朙人如此多疑？
“行吧，不肯说是吧……”
燕飞点点头站起来，将玉带缠在手上‘嗵’就是一拳。
“噗——”
倒掉着的陌川苦茶一口酸水从口鼻中喷出，辣的眼泪鼻涕一起流。
只不过口中还是一开始那句话——他不知道！
“嘴硬啊。”
燕飞又是嗵嗵两拳。
他没有多余时间可以浪费，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我真不知道……”
陌川苦茶被胃液呛的难受，终于松口说：“我也是……听命于上青真人啊！”
“上青真人？”
燕飞扯掉绳子，陌川苦茶‘扑通’落地，喷出口鼻之中的胃液，说道：“我们本是扶桑商团……刚到大朙海岸时，因为没有商贸文牒，被拦在海上，无法登陆。
就在我们补给快要消耗一空的时候，一个道人打扮的家伙，凭空出现在了我们的船上。”
“凭空出现？”
谭东青问。
“没错……”
陌川苦茶挨了几拳，明显更加老实了，说：“我们后来亲眼看到上青真人消失在眼前，而当时海面上并没有其他船只，所以推测他是用了仙术上船的。”
“他让你们来金陵的？”
谭东青注意到，这个扶桑说他们是海商来着，往常应当去往徐汇、泉州港就地交易货物，换取瓷器丝绸等，购买补给之后立即返航才对。
“没错……”
陌川苦茶说：“上青真人让我们带着他给的一些道具，和一张画着标记的地图，来到金陵按照标记将那些东西，放到标记的地点。”
“什么东西？”
谭东青追问。
“是……是一些看去像是骨头的东西……”
陌川苦茶眼神飘忽地说。
“到底是什么？”
谭东青揪住陌川苦茶的领子。
“人骨！”
陌川苦茶一咬牙说：“是一具完整的人骨，而且是个女人的！”
“女人的骨头？！”
谭东青心中仿若被人捏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对……女人的骨盆和男人的不一样，这很容易辨认……”
陌川苦茶说。
“你不是商人吗，怎么会懂得这些？”
谭东青问，这让陌川苦茶觉得，这个朙人也不过如此，审问的时候竟然露出自己无知的一面，因而说话时有了一点其他心思，道：“在下下海经商之前曾是幕府之中的医官儿，经常帮助将军分辨一些人为何而死……因此懂得一些验尸方面的技巧……”
“看不出还是一个衣冠猴子！”
谭东青毫不客气地说。
“你——”
陌川苦茶面色一变，谭东青立刻扬起缠着玉石腰带的拳头。
陌川苦茶立即温顺若犬。
扶桑那地方，地小物产薄弱，一般平民，夏季基本只穿一件兜裆布，大街上男女老少皆是袒胸露乳，只有在权力机关中任职的一小部分猴子，因为接触了大夏文化，才讲究起衣着服饰，因此谭东青这句话，变相证明了他广博的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