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救的是一座城
“希望吗？我看不到。既然时光之城无法给予我们月神殿援助，那我也不自讨没趣了。诸位告辞，我也要回去守护我的家园了。”
急先锋已经明白了时光之城是不会派出援兵的，首先两座城池之间本来就有很大的恩怨，对方不落井下石就很好了，怎么可能会冒着生命危险出兵来帮他们。而且眼下时光之城又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也确实没有什么余力来帮他们。
“急先锋，我和你一起回去，我是不会放弃你们月神殿的。”李洛也对火无极的态度有些失望，但他确实也无话可说。
“等一下！”霹雳火叫住了正欲离开的两人，快步走了上去，“我和你们一起去。”
风火轮闻言，跳起来摸了一下霹雳火的额头，疑惑道：“霹雳火，你脑子没撞坏吧。好好的庆功宴会你不去，非要和猛虎王去打生打死是吧？”
“师父，虽然我不知道我们时光之城和月神殿有着什么样的恩怨，但是我知道现在我们是同族。急先锋和洛洛肯放下自己的城池来救我们时光之城，这说明他们拿我们当一家人。同族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我不求大家都能去帮助他们，只希望您不要阻拦我。”
霹雳火确实是个明事理的侠者，这样的人就应该当主角，李洛瞬间就喜欢上这个正义忠厚的霹雳火了。以前看动画片的时候，他只是觉得霹雳火像个大人一样，老是啰里啰嗦的，而小孩子自然不会对这样的角色感兴趣。
“霹雳火，看来有些事情是时候该告诉你了。”火无极长叹了一声，并没有生气，而是召唤出时光系统，并从中调出了一道全息投影。
“他叫火雷霆。”
火无极的这一句话瞬间吸引了李洛和急先锋的目光，这就是海无量口中的那个火雷霆吗？吃瓜之心，人皆有之。李洛就像那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宁愿冒着被闰土钢叉刺中的危险，也一定要吃上那口瓜。只希望这不是生瓜蛋子，也不要是大棚的瓜。（郝哥：听哥一句劝，卖大棚的生瓜蛋子容易挨劈。）
“哇，霹雳火，你们俩长得好像哦。你该不会是这个人的私生子吧？”风火轮依旧嬉皮笑脸地调笑道，丝毫没有注意火无极急剧变幻的脸色。李洛和急先锋见状，赶忙一把将风火轮按住，免得待会他真把火无极惹急了。
“火雷霆是我的大哥，同时也是你的大哥。洛洛可能不太了解，我们的机器人没有父母，因此师父就是我们最亲近的人。师父一开始只创造了大哥和我，本来大哥才是城主的最佳人选，但是因为他们月神殿的海无量……”火无极以自己的视角将李洛他们已经知晓的那段往事讲述了一遍，整体上与海无量所说的相差不大。
“城主，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您。我一直有个疑惑，那你们机器人是怎么传承下一代的呢？”李洛突然插嘴问道，因为他刚才听到火无极用了“创造”二字，低级一点的士兵可以量产就算了，为什么这种明显高级一点的机器人也可以制造出来？总不能是喝了子母河的水，或者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吧。
火无极对李洛插话的举动倒是不介意，但他也没有直接回答李洛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洛洛，你应该知道我们机器人都是有着后备隐藏能源的吧。那你可知后备隐藏能源的真正用途？”
“这个嘛，我只知道后备隐藏能源如果爆炸的话，杀伤力是非常大的。其他的用途，我倒是真不知道？”李洛面对这个问题也是有些错愕，毕竟那个动画片也没有把所有东西都讲清楚了的。
“听师父说，我们机器人有两样东西最重要，一样就是后备隐藏能源，另一样则是精神异次元。前者我研究了数百年，倒还算熟悉，但是后者，我却连一知半解都不曾有。我只记得有一本古籍将后备能源比作心脏，而精神异次元则比作大脑。可心脏和大脑，我却闻所未闻。”
火无极身为时光之城的首席科学家，并且拥有时光系统的辅助，学识应当是十分渊博的。但是此刻他却像一个做不出数学题的中学生，怔怔地看着天空出神。或许正如罗翔老师所说，你越阅读，你越站在知识的巅峰令望尽天涯路，你才会发现自身是如此的渺小，自己只是看到了知识的惊鸿一瞥，只掌握了这知识海洋里的沧海一粟而已。因此你懂得越多，才发现自己越无知。因为你会，所以你不会。（大司马：勿cue）
李洛闻言，猜想这本古籍肯定是那个传说中的机战王所编写的。毕竟能够知道这些词的，也就只有人类了。况且，这里也就只有他才有可能和自己来自于同一个世界。至于他所说的精神异次元，李洛则是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自己进入急先锋身体时所待的那个地方。哦，对了。数据分析仪中有相关的详细知识，只不过一直没时间细看，如今看来他必须得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了。
“不好意思，扯远了。后备隐藏能源不仅仅是我们用来同归于尽的手段，也是我们维持生命体征平稳状态的东西。因为后备隐藏能源中所蕴含的能量十分地庞大，我们根本无法控制住它。因此一旦启动后备隐藏能源，就意味再无退路了。如果我们能控制住这股庞大的力量，或许我们能轻松做到一些以前无法完成的事。”
火无极述说的同时，脸上还露出痴迷的表情，仿佛他已经体验到有效控制后备隐藏能源之后的好处。这可能就是科学家吧，对自己的研究项目有着超出常人理解的痴迷。
“师父曾经告诉过我，天地间的能量是守恒的。每当旧的事物死去，新的事物就会诞生，而我们机器人也同样遵循着这个铁则。也就是说，每当有机器人死去的时候，就会有新的机器人诞生。不过这种诞生是世界意志所为，一般情况下只能诞生出一些普通的机器人。师父研究了一辈子，他发现机器人死后，所产生的战斗能量只会有一小部分会被对方吸收，其中大部分的战斗能量都逸散于天地间了。因此天地间的能量是驳杂的，如果没有人为干预，那么其所形成的能量体也不会太精纯。精神异次元是师父最大的研究成果，同时也是他穷尽了一生也未能攻克的难关。”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唯物辩证法认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永恒不变的东西，旧事物总是不断地死亡，新事物总是不断地出现，新陈代谢是宇宙间普遍的不可抗拒的规律。
“我们目前只知道，所有的机械生命都有一个精神异次元空间。它会在生命凋亡之后携带着大部分的能量重新回到灵枢殿，被生命灵石吸收，用来创造新的生命。”（李洛：靠，好像还真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这是……灵魂？”李洛闻言，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与其极其相似的灵魂。在中国的传说里，新的生命都是由已死之人的灵魂转世投胎重新降生的。
火无极闻言，砸了砸嘴，仿佛在咀嚼这两个组合在一起就会有着神秘魅力的词语。
“灵魂？好词，以后就叫它灵魂了。”
“那灵枢殿和生命灵石又是？”
“几乎每一座城池都有灵枢殿，那里是新生命诞生的地方。没有人知道灵枢殿的历史究竟有多悠久，似乎在生命诞生之初，灵枢殿就存在了。最初的灵枢殿本是一块存放着生命灵石的石殿，所有机械种族的祖先都是从那里走出来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生命灵石碎裂了，所以现在每一座城池也就都有灵枢殿了。生命灵石会自动牵引死去的灵魂，然后吸收天地间的能量，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机械生命。这些生命大多都很普通，潜力也不高，也就是那些数量最多的普通士兵。”
火无极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霹雳火一眼，缓缓说道：“但是有时候生命灵石也会产生强大的机械生命，只不过概率极低，特别是在生命灵石碎裂之后。不过，后来先辈们偶然发现似乎可以通过人为干预创造出强大的机械生命。凡是得到，就必定会有付出。创造一个强大的机械生命不仅要强大的灵魂，还要有精纯的能源供应。师父就是用自己的后备隐藏能源，创造出了我和大哥。师父他老人家钻研此道多年，虽说仍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至少能保住生命。他原本打算将武技和城主之位传给大哥，科技和实验室传给我，由我们哥俩带领时光之城重现往日的圣城荣光。本来一切都在朝着师父的预期发展，直到有一天大哥外出闯荡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和师父苦苦地等待，没想到我们最终没有等回大哥，却等来了蓝毒兽的魔蝎大军……”
火无极的声音越说越弱，而众人的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时光之城本该是一个强盛的城池，但如今却犹如一棵荒原中的老树，最终的结果不是被人砍伐掉就是在狂风骤雨中轰然倒塌。至于它那悠久的历史，只会让人为此更加惋惜罢了。
“师父和时光之城的众人费尽千辛万苦之后，终于从蓝魔蝎的手中保住了时光之城。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师父，我亲眼看着他拖着残躯，毅然决然地走进了灵枢殿。他用自己的风烛残年为时光之城换了一个欣欣向荣的未来，那就是你。师父用时光系统找到了火雷霆回归的灵魂，结合他最后的能量创造了你。”
火无极说完，眼神复杂地看着霹雳火。时光之城基本没有几人知道此事，而他也是特意隐藏至今。因为他不想让霹雳火过早地把压力和责任都扛到自己身上，但是他没想到霹雳火的性子和火雷霆一模一样，甚至比火雷霆还要正直。作为时光之城的新生一代，承载着老城主的遗志，他从小就自觉地背负起了守护城池的重任。
听完火无极的讲述，急先锋真诚地向火无极及时光之城一众人员鞠了一躬。她明白时光之城有着不原谅师父的权利，但她却并不认为师父做错了什么。
“城主，我替我的师父向时光之城致以深深的歉意。虽然她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但是这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兽族。就算我师父和火雷霆前辈没有去阻拦猛虎王，她们的军队就不会来攻打我们吗？就像现在，你们从未招惹过狂野猩，可金爪神还是出兵来攻打你们了。是的，这件事我师父应该负有责任，但她没有错，希望你们能平心而论。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求得你们的原谅，我只是不想我的师父被误解。”
火无极闻言，并没有任何的回复。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他看向了陷入沉默的霹雳火，“霹雳火，你现在还想和他们一起走吗？”
这对于霹雳火来说，这确实是一个需要深思的问题。因为海无量的冒失，他的大哥火雷霆失去了生命。时光之城被卷入战争，损失惨重，老城主不得不用自己的性命创造他。虽然海无量不是直接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是这些事也的确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师父，就算海无量殿主与我们有恩怨，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她一人，而弃月神殿全城人的性命不顾。我依旧坚持我的决定，我现在是去救我的族人，救一座城，而不是单单去救某个人。”
霹雳火不愧是非分明、深明大义之人，他给出的回答让急先锋和李洛对其好感大增。
“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再阻拦你。如果你们能让大家自愿和你一同驰援月神殿，我不会有意见。”
火无极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向城中走去。他的这番话相当于是给了李洛和急先锋一个机会，虽然他是城主，但他从不强迫手下。况且，他并没有原谅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