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谢宸刚走到铺子门前, 听到谢央这声问,瞧了眼一时惊住的殿下, 想到刚刚自己所言, 心里一虚。
“兄长。”
谢央瞥了他一眼,又看向燕娇,似笑非笑道:“九公子选的的确是好。”
燕娇干笑了一声, “我……”
不待他说完, 谢央上前,拿起她手抖摔在桌上的珠花, 左瞧瞧又看看,也没看出哪里比他买的那样式好。
这老板一见到谢央, 一瞬变得恭敬,“谢公子, 这位公子是您的好友?”
谢央抬眸看了那老板一眼, 点了点头, 就道:“这些也记在谢府账上。”
燕娇摆摆手,脸上一红,“不、不用。”
“咦?好生热闹。”
燕娇顺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裴寂一袭黑裳, 抱着剑出现在门边, 而他身后又现出魏北安的身影。
燕娇眼皮一跳,怎都跑这儿来了?
燕娇用眼神询问魏北安, 魏北安被她这眼一看,耳垂一红。
裴寂伸手指了指谢央手中的珠花,对魏北安道:“看来我们来晚了, 好看的珠花都被不妄兄买下了。”
谢央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珠花, 又奇怪地瞧了瞧裴寂和魏北安。
燕娇也终是反应过来, 敢情这些人过来都是买珠花的?
她看看谢央,不知道这人怎么又来买,是买上瘾,还是送上瘾?
又看看裴寂,裴寂应不像是来买珠花的,她目光落在魏北安身上,不由惊奇,随即眼前一亮,凑到他跟前,稀奇地问:“北安,你要送给哪家姑娘?”
魏北安有了欢喜的姑娘,她怎么不知道?
见他面上似有些不自在,燕娇踮着脚,悄悄在他耳边道:“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外传。”
魏北安脸色涨得愈发通红,嘴唇动了动,扭过身快步走了。
燕娇见他急匆匆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身旁伸过一只骨节分明而白皙的手,手中是一方盒子,里面有着她看中的各样珠花。
燕娇看着谢央的手,略有些晃神,听到他说:“给。”
不知怎的,她觉得谢央的语气有点儿发
冷,她有些不太好意思,摸摸鼻子,嘴里咕哝着:“其实,你选的也挺好看的。”
她的声音很小,但奇怪的是,谢央一个字不落地全听清了,他嗤了一声,将盒子塞进她怀里,忍不住想:这殿下比姑娘家还麻烦。
“九公子选的,壶珠姑娘定会欢喜。”
燕娇听着谢央的话,心里一梗,只觉别扭极了,刚要开口,就见谢央迈开步子,错身而去,临出门时,看了眼谢宸。
谢宸被他这眼一看,不禁一凛,连忙冲燕娇施礼,折身跟着谢央走了。
燕娇捏着手中的盒子,看着那二人的背影,不禁一叹,果然,祸从口出啊!
就谢央那小气样儿,指不定日后怎么欺负她呢!
裴寂垂眸看向她手中的珠花盒,又将目光落在壶珠身上,这婢女模样倒是好,也难怪殿下这般宠爱,只是——
他不禁多嘴一句:“九公子,若回了京中,勿将喜恶露于人前。”
燕娇闻言,不由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等到她回了京,就不会再如此自在,朝堂上下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而她还有个皇帝定下来的太子妃,若是把喜爱露于人前,吃亏的却是壶珠。
她心里发紧,捏着手中的方盒讷讷点了点头。
只是,她说过的,会对壶珠很好,那就会给她最好的,要让所有人都来巴结她!
想到这里,她眼神晶亮,冲壶珠和怀春招手,三个人嘀嘀咕咕起来,裴寂见她们围在一起,把他落下,不由好笑,遂退出去等着她们说完,一起回谢府。
他倚在铺子门边,看骤然散去的云朵,露出乌东久违的日光,不禁缓缓勾起唇角。
……
除夕那天,整个谢府热闹非常。
谢夫人还给燕娇他们准备了身新衣裳,晚间就将旧衣换下,壶珠也戴上了新买的珠花。 壶珠跟在燕娇身后,看着院中三三两两跑作一团的谢家旁支的孩童,一见到谢央,孩子们就都围在他身边,他轻轻一笑,抚了抚一个小娃的脑袋,随后将烟花立着,再点燃。
烟火燃起,在空中绽放,小孩子们齐齐“哇”了一声,鼓着掌跳着脚乐起来。
燕娇和壶珠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这是她们十年
来,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
谢夫人领着下人端来汤圆,见这群小娃们闹腾着谢央再多放些,不禁摇摇头,“央哥儿不常在家中过年,往日里这些孩子都怕他,这时候倒都争着抢着拉扯他了。”
燕娇见谢夫人一瞬不瞬地看着谢央,不由想到莫氏离世的那一年除夕,她也是这样看着壶珠与她,她吸吸鼻子,看向那群孩子,笑道:“许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先生。”
谢夫人掩唇一笑,点了点头,“也是。”
她从下人那儿接过汤圆,递给燕娇,“殿下,先吃些吧。”
燕娇道了声谢,从她手中接过碗,待正过身时,就见不远处树下坐着发呆的怀春,不由一愣。
怀春想,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同哥哥们一起过年,不知他们会不会想自己?
她甩了甩头,有了念荷,大概他们也不会想她了。
她鼓着两颊,又想到燕娇,那日在珠花铺子,看燕娇细细挑选珠花,她知道,其实殿下是为壶珠挑的,殿下会给她珠花,不过是他为人温和,待谁都有礼罢了。
可她还是心里微酸,刚刚又见他们二人在一处,对视时就那样笑起来,殿下的眸光是那样温柔,她鼻尖一红,眼中的晶莹就要落出。
“还要守岁,先吃点儿吧。”
眼前多了一碗热乎乎的汤圆,热气氤氲,润湿了她的眼,她抬起头,看着烟火中的殿下,他看向她的眸光和刚刚看向壶珠时一样温和。
怀春红着脸,点头低低应了,伸手接过那碗汤圆,细细吃了起来。
燕娇收回手,也端着自己的汤圆吃起来,一边吃着,一边看那漫天的烟火,听着娃娃们吵吵嚷嚷的声音。
见谢央看过来,她赶紧吞下口中的汤圆,龇牙冲他笑起来。
谢央见了,眉梢一挑,一个奶娃娃扯着他的衣袖,“大哥哥,再点一个,我要大花花那个。”
谢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冲燕娇略一点头,便回过身点了一个能放大花花的烟火。
那烟火须臾绽放,如散落的绸缎坠落,在暗夜中闪着斑驳的光。
过了这一日,庆元二十年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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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太傅所作《山阴调》,可惜此处无琴,不然在此得太傅一曲,实乃有幸。”裴寂道。
燕娇正托着下巴看两旁恍若置身于云海的群山,闻言,不由扭过身子,望向谢央。
谢央看了眼裴寂,“听说怀安王练箫已久,不若哪日,你我共奏一曲?”
裴寂敛了笑意,不应他话,自顾拿起烹好的茶,倚在树下,细细品了起来。
谢央则懒懒以手支颐,远眺前方,嘴角却是隐隐有丝笑意。
燕娇见了,有些奇怪,碰碰魏北安,冲他俩那儿努了努嘴。
那日在珠花铺子见到魏北安,她后来也反应过来,敢情魏北安也是看出她喜欢谢夫人头上戴的那种珠花,要买来给她,再让她去讨壶珠欢心。
她心下感动,那日除夕跟魏北安一起守岁至天明,说了好些话,只觉二人友谊又突破了一个新高度。
魏北安悄悄在她耳边道:“约是两三年前,太傅被打压,后来陛下又重用太傅时,打压了怀安王,说他不通音律,其人如野熊般。”
燕娇喝进口中的茶“噗”地喷了出来,魏北安迅疾地挪了地方,轻咳一声道:“后来,怀安王便请了大家来教他吹箫,听说怀安王砸了不少箫。”
燕娇:“……”
燕娇忍着笑,朝裴寂看去,裴寂也正听到她这边的动静,睁眼看向她,见她憋笑憋得脸上红扑扑的,不由一怔。
又见她紧紧盯着自己,他看一眼魏北安,脸登时黑了。
***
正月初十,一行人才回到京中。
燕娇一回到宫中,就去轩辕殿向皇帝请罪,言斩杀官员巨贾一事,实在是天怒人怨,她心中大恨,遂未请帝命而杀之。
皇帝听了,只默不作声,燕娇俯着身子,并未看到皇帝的神情。
裴寂也匆匆进宫汇报益州之事,听了燕娇的话,又上前将太子命建帝王祠一事告诉皇帝,皇帝面色这才缓和些,开口道:“起身吧。”
燕娇道了声万福,才缓缓起身,皇帝看着她,默了一瞬,才笑道:“太子一路也是辛苦,倒是你这口吃之疾好了。” 燕娇心里一咯噔,又听皇帝笑道:“也是巧了,你六哥的腿疾也好了不少。”
燕娇
放在袖中的手猛然一紧,抬头看向皇帝,笑了一声:“是六哥有福,亦是父皇恩泽齐天。”
皇帝只点点头,却未应言,看向裴寂道:“你身上的伤可全好了?”
“多谢陛下关心,臣的伤已无碍。”裴寂上前道。
“好,你们一路也辛苦,早些回去歇着吧。”
燕娇见皇帝丝毫不提她请罪之事,一时摸不准皇帝是个什么意思,但见皇帝不太想同她说话,也只得躬身告退。
第二日早朝时,燕娇才明白皇帝心里不是不怪罪的。
皇帝以太子心性不稳为由,将太子妃一事推迟,又因她未请帝命而斩杀官员,念其一心为民,罚她禁足三月。
她心下没什么波澜,只是临退朝时,看向燕茁,“除夕之时未能归来,回京后,也未曾与六哥见礼。”
燕茁看着她,静了片刻,才笑道:“家宴时,父皇甚想殿下您。”
燕娇自是不信的,又听他道:“臣也盼着殿下早日归来。”
燕娇闻言,轻轻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并一支箭,递上前去道:“此时补上本宫的礼,六哥,不晚吧?”
燕茁垂眸看向那两样东西,眸中幽光一闪而过,随即笑着接过手中,“自是不晚,多谢殿下。”
二人对视而笑,却笑意不达眼底。
燕茁躬身施礼告退,临出殿门时,折过身道:“哦,对了,忘记告诉殿下,臣得一高僧诊治腿疾,如今已是大好,殿下可为臣欢喜?”
燕娇扯扯唇角,“自然。”
燕茁挑了挑眉,“父皇也定欢喜你我兄弟亲近,殿下禁足之后,可常来臣府上走动。”
“好说。”燕娇轻扬唇角,顿了顿,又道:“六哥,慢走。”
听到这句,燕茁脚下一顿,不禁想到去年他也是这般出宫,只是那时更深夜重,眼前人在远处望着他,展颜笑对他见了一礼,无声说着“六哥慢走”。
如今,这人是不再装了吗?
也是,这人如今知道是他派人要杀他,还同他装什么?
他笑了一声,看向燕娇道:“原来,殿下不口吃时,说话还算悦耳。”
说罢,他迈开步子往殿外走去,那原本跛着的脚
走动起来利索了许多。
燕娇一瞬敛了笑意,燕茁的腿渐好,皇帝对她这个太子只怕更不待见了。
果然,两月之后,燕娇听闻杨依依生了场怪病,有道士扬言是她许了年岁相当之人,若想活命,需嫁年岁稍长者,与太子定亲,实在不妥。
杨丞相当即半夜入宫,向皇帝哭诉半宿,皇帝感其慈父之心,将太子与杨家女定亲一事消除,不过半月,杨依依的怪病就好了。
燕娇在东宫闻听此事时,也没不高兴,毕竟她定是不能同杨依依成亲的。
只是,想到皇帝做这事的目的,她心中不由一惊。
皇帝如今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废了她,她在广宁府声誉极佳,又为他修了帝王祠,皇帝要是发难她,只怕百姓不服。
但皇帝不需要一个有这样名声的太子,恰巧他最宠爱的儿子如今腿疾渐好,他在为燕茁铺路。
想到这里,燕娇缓缓垂下眸子,看着谢央给她的书本,那上面有谢央细细的批注,不得不说,谢央是个很好的先生。
而正好,这位先生暂时没有要动她的念头。
因着被关在东宫三个月,燕娇自是没法子带着壶珠出宫看元宵花灯,待再出东宫时,早已春暖花开。
她一解了禁足,就去轩辕殿向皇帝谢罪,然后呈了手写的《金刚经》给皇帝。
皇帝似是早忘了她这个太子被他禁足了,此刻见她来请罪,微微怔松,目光落在桌上的《金刚经》上,感叹了一声:“太子有心了。”
燕娇挺直着背脊,静静看皇帝翻看着,心下叹息,多亏她让壶珠将护膝做得耐跪些,就知道皇帝便宜爹没那么好说话。
她搜肠刮肚想着该说些好听话给皇帝听,还不待开口,就听皇帝道:“三月十五是岳卿生辰,你且代朕去他府中坐上一坐。”
燕娇闻言,不由一愣,岳临生辰设宴,皇帝竟也让她代去,不成想便宜爹竟如此宠信岳临。
但皇帝让她代去,也就意味着皇帝暂时不会废她的太子之位。
燕娇想到燕茁,心里一默,敢情皇帝这是拿她给燕茁当挡箭牌呢!
想通此事,燕娇很是恭敬地应了是,退出殿外时,就见柳生生冲她浅浅一笑,“殿下这些时日瘦了。” 燕娇不由得感
叹,就是便宜爹身边的太监对她都比便宜爹对她好。
她登时感动得泪花闪了闪,“本宫在广宁府时就很是想念父皇与柳总管,明日让壶珠给柳总管送些广宁府特产。”
她又故作为难地回身看了看殿门,悄声对柳生生道:“父皇现下还没消气,还望柳总管想法子也让父皇尝尝那特产,本宫自六岁起,就未能在他身边尽孝,如今好不容易回了京,却没同父皇过上个好年,就是元宵佳节,本宫也在东宫待着,实在有愧。”
柳生生看了她一眼,又偷偷瞧了眼殿门,点了点头,“殿下的心,陛下都知道的。”
燕娇故作一叹,又与他说了会儿话,才往东宫走去。
待她一离开轩辕殿,殿门就从里面打开,皇帝走出来,看向柳生生道:“太子与你说了什么?”
柳生生躬身上前,笑着道:“陛下,殿下说要给奴才些广宁府特产,还特特嘱咐奴才给您献上些,殿下这是怕陛下您在气头上,不愿意吃他送的呢。”
皇帝瞧了他一眼,摇头笑了,“朕这个儿子——其实很好,”
柳生生将身子弯得更低,又听皇帝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殿下说,他未曾与陛下过个团圆年。”
皇帝眸光微闪,半晌,才笑道:“太子有心。”
话罢,便不再多言,只看着院中柳树新发春芽,春光妩媚中,随风摇摆枝条。
……
因燕娇禁足了三个月,也就错过了秦苏的生辰,三月十五这日得以出宫,便先去秦府,为他送上一件狐裘。
秦苏见了,眼中不由一热,殿下竟还记得他的戏言。
身后的秦大人跟出来,见到燕娇给秦苏送狐裘,不由一惊,旋即折身回府,快步跑出来,堆着笑对燕娇道:“殿下,臣近些时日在京中看到很是新奇的珠花式样,您瞧瞧,壶珠姑姑可会欢喜?”
秦大人这是精明得很,要巴结太子,不能明目张胆巴结,正好太子有个甚是宠爱的婢女,而这位婢女甚是喜爱珠花。
如今太子妃都没了,这太子婢女荣宠自然更盛,许多大臣都想着法子巴结这位姑姑呢。
虽说太子被禁了足,六皇子腿疾也好了许多,可太子有实绩,又得百姓赞誉,还救了那个凶狠
罗刹怀安王,陛下又让太子代去岳府,这太子之位轻易不会被废啊!
燕娇看着秦大人笑得满脸褶子,嘴角一抽,抬眸看了看秦苏,见他一脸冷漠,便知这父子二人是渐行渐远了。
燕娇垂眸看向秦大人手中的珠花盒子,懒懒扯了扯唇,只道:“秦大人费心了,只是壶珠姑姑已有了最新样式的珠花,还是太傅大人所赠,本宫就不收了。”
说罢,也不管秦大人脸色多僵硬,她拉着秦苏衣袖,就要带他一起往岳临府上行去。
路上,秦苏不免疑惑,“殿下怎的不收?他难得肯出些银子,既是给壶珠姑姑,殿下收着便是,我瞧那珠花样式的确漂亮。”
燕娇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同秦苏说,她回京那时,风头正盛,也不知何人看到壶珠头上戴的珠花式样新鲜,就学着做了出来,这一家做了,就有别家争相模仿,新样式的珠花就这样在京中盛行了。
而她一解了禁足,又被皇帝派去代为前往岳临府上,众人便知风向,皇帝虽罚了太子,却也极为看重太子,只怕罚太子禁足,也是为了更好历练太子,让其戒骄戒躁。
于是,好些大臣又纷纷买了这些珠花,托了好些宫女,转了不知多少手送到东宫给壶珠。
燕娇张张口,刚要说话,又听秦苏道:“不过,就连太傅大人都送了壶珠姑姑,可见殿下如今风头正盛,这位太傅可不是什么人都结交的。”
燕娇动动嘴唇,“可……他如今是本宫的老师,这倒不算什么结交吧。”
哪有用几盒子珠花来结交朋友的?
见秦苏眉梢一扬,燕娇赶紧将在乌东的事同他说了一遍,说完,就见秦苏奇怪地看着她,“你背后说他眼光不好,太傅竟没找你麻烦,还又给了你一盒?”
燕娇点点头,秦苏做了个“呜呼”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有个词叫‘引而不发’,哎,殿下自求多福吧。”
燕娇看着他的背影,脑中一片嗡鸣,果然,有人同她有一样的想法!
谢不妄肯定憋着坏呢!
她愈想愈觉得对,想到岳临生辰宴,谢央也一定会去,这是她回京第一次见谢央,她脸霎时皱成一团。
只她到岳府时,还没想好怎么提防谢央,却见岳临在府外一脸笑意迎着宾客,看到一个人影时,脸
色一变,看了管家一眼,管家便施礼遁走。
而岳临又恢复往常那谄媚模样。
岳临眸中闪过的一瞬阴狠落在燕娇眼中,这是她未曾见过岳临的一面。
燕娇看向管家匆匆走去的地方,只见管家追上那人,一把将其扯入树丛中。
她眉间一紧,她的这位礼法老师,似乎有些不简单啊!
作者有话说:
感觉大家不回京都好开心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