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当行刺真相知晓后,赵峥暂且将此事压在,而将注意力放在了陵阳长公主身上。
至于昨日被审问的几位刺客,在意料之中的将箭头指向了杨家。
不仅仅是刺客的指认,就连罪证都在刺客身上和杨家一并搜查到——来往的书信。
无辜中枪的杨家自然跳脚,但关于杨家以权势压下,犯下的数宗罪责都被刑部和御史台呈在了皇帝赵德的跟前。
纵然没有刺杀一案,这些事也足够让杨家倒台。
皇帝拿着手中罪证,看在跪在殿前求情的杨克,径直将罪证砸向了他。
“先看看这些,再决定是否还要同朕求情吧。”赵德薄唇微起,眉头紧蹙。
帝王的怒意从来不是臣子可以承受得住。
杨克垂着眸,惶恐不安的将地上的奏折捡起,随意翻开一页,杨氏子弟强抢民女,霸占佃农田产占为己有。
这些事作为杨家郎主,杨克又岂会不知?
不过是抱着侥幸心里,期盼着赵德能看在赵穗的面子上饶过他们罢了!
杨家子嗣繁杂,但在朝中并未占据高位,多半是碌碌无为,凭借着赵穗的身份才得以在京都算得上一号人物。
“皇上,臣罪该万死。但臣绝对没有胆去刺杀墨王殿下。”杨克并不聪慧,但也知晓刺杀赵峥一事只要落实在他杨家身上,就算赵穗现在坐上了东宫之位,恐怕都难以保下杨家。
所以,唯有破了他杨家是昨日刺杀主谋一事,其余的事才可能从轻处罚。
“朕要的是证据,而不是你杨克一句说没有便没有。”赵德阴沉着脸,声音冰冷得可怕。
他是对赵峥不喜,平日里那些狗腿子都在看他的脸色行事,对赵峥多少有些不敬。事情闹得不大,赵峥本人都不计较,他也懒得理会。但昨日的刺杀,显然是不将他放在眼中。
杨家这些年确实借着赵穗的名头行了不少事,但没胆子去刺杀赵峥,他倒是相信杨克的话。
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费神,直接将杨家发落就成。
“臣每年也仅仅只有在秋猎时得到皇上的薄爱前来行宫一趟,平日里别说来行宫,就是这方圆几里臣都未曾靠近过。毕竟这里是陵阳长公主的行宫,臣万万不敢惊扰了长公主。”杨克心下已有盘算。
杨氏想要与陵阳长公主结为亲家,陵阳长公主一直在找借口推脱,却又不完全拒绝。
他杨克是不太聪明,也知这位长公主是想要吊着他杨家。
既然刺杀一事是在西山行宫发生的,索性将箭头转个方向,先把局势搅乱了。为他杨家争取些时间,也好找到真正的凶手,助杨家脱险。
至于其余的事,都等到时候再说吧。
“皇上,臣是烂命一条,但刺杀皇嗣的事,就算是再给臣十个胆子,臣也绝对不会去伤害殿下,更不可能让皇上伤心。杨家能有今日,全然仰仗着皇上对杨家的厚爱。臣索性豁出去了,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这里是西山行宫,没有人比陵阳长公主更熟悉。说不定是有人借长公主之手,嫁害于臣,使得皇上与长公主感情产生隔阂,也让皇上与郡王离了心。”
杨克一句保证,又是一句话引向陵阳长公主,再说可能贼人另有其人。总归,他杨家是无辜的。至于陵阳长公主无不无辜,只有皇帝审问了才知。
赵德又如何看不出杨克的心思,但并不代表他说的话没有一句靠谱。
就如陵阳长公主才是对西山行宫最为熟悉的人。
“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就在府中安心待着。”
见赵德相信了他的话,杨克立刻感恩戴德。
禁足在杨府,也比下了狱要来得好。
当杨克求情的消息传入凌华殿时,赵峥嗤笑了一声,并不放在心中。
“我那位父皇对杨家可真是疼爱得很。”赵峥。
倘若是裴家犯了事,只怕早已经下了狱,哪还会有人在御前辩驳的机会。
“殿下打算如何?”阿柚躺在赵峥的膝盖上,仰望着他。
赵峥言语间的讽刺,阿柚听得明白,但这种事她确实没法去参与。
父子俩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除的,更何况殿下受伤,作为父亲的赵德只派人前来看了一眼,再无多话。而仅仅只是侄子赵穗,却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赵德的看望。
这种事阿柚听了都不舒坦,不用想赵峥的心里了。
赵峥放下手中文书,垂下眼睑,捏了捏阿柚的脸蛋,“随便他们咬,先把昨夜之事弄个明白再说。”
昨夜阿柚和赵峥都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肯定是人血。
那么血从哪里来?
“听闻陵阳长公主养了不少面首。”阿柚。
阿柚都有听闻,赵峥又怎会不知晓。
陵阳长公主不仅仅是光明正大的养面首,甚至几度下江南挑选美男子带入西山行宫。
“上前我前来参加宴会,也并未见到面首,不知是不是长公主管教得太严格。”
还是说这些所谓的面首其实都是长公主用来给她养血的人。
“昨夜你可有看出她有不对劲的地方?”赵峥。
阿柚摇了头。
长公主是否是衰老症患者,她并不知道。
也不知人血是否还有其他效果。
毕竟长公主除了满头白发外,并无其他症状,身子还起来也很健康。
“不过,我从未近过长公主的身。若是我靠近她些,也许能知晓些什么。”阿柚坐起身来。
“说起来我与长公主也有见过几面,但每一次长公主与我都相隔甚远,而且长公主的妆容极为浓厚。”
就算是上次她前来西山行宫,她与福宁郡主跟在长公主的身后,中间也有奴婢隔绝。
“或许,长公主一直在防备着我的靠近。”阿柚不由猜测道。
方圆此人心性恶劣,又如此得长公主的信任。
若方圆早已经知晓她在京都,而长公主当真有问题,那么方圆定然会让长公主警惕着她。
“殿下,可查出方圆是否就是吴悠?”
“等蒋毅回来就成知道了。”
阿柚点头,移了移身子,坐在了赵峥怀中,攀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却落在他的胸口,“殿下近日的运势极佳对吗?”
赵峥不知她为何又突然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怎么突然这么说?”
“难道殿下没有发现吗?”阿柚站起身来,拉着赵峥走到了梳妆镜前,戳了戳他的胸口。
赵峥眉头微蹙,没有动。
阿柚伸手为他解开圆领扣子,扯开他的中衣,白皙的胸膛裸/露在铜镜之中,纵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也能发现那印在胸口的墨玉痕迹变淡了很多。
她的手轻轻滑过墨玉的纹路,“殿下,它似乎在消失。”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赵峥声音沉沉,一时叫人有些辨不清他的情绪。
或许是墨玉带来的痛苦太多,赵峥极少去关注自己的身体。
“今日早间。”阿柚。
发现之初阿柚很是欣喜,她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殿下,并未好。”阿柚还是决定说实话,“我为殿下起了卦,卦象显示来年二月必有大祸。”
赵峥心口提起的那口气,还没有提起,就在阿柚的话音落下后稳稳地,像是不曾有过一般消散。
“若我死了,你还会再嫁吗?”赵峥挑起她的下颌,目光在她五官上游走。
阿柚生得貌美,一双杏仁眼仿佛永远清澈,叫他心里的那点阴暗无处可藏。
“殿下,不会死的。”阿柚搂上他的腰间,紧贴着他的胸口,听着平稳的心跳传入她的耳中,“信我。”
赵峥没有回话,而是将人抱起放在了梳妆镜上,垂下眼睑,“回答我。”
阿柚嘴巴一撇,侧目看向旁处,不愿理会他。
她都说了,为何要不信她?
赵峥强硬把人的头转了过来,他抵着阿柚的头,带着丝丝乞求,“替我守节一年好不好?”
“不好。”阿柚胸口堵了气,不愿如他的意。
“只要一年就好,一年以后,就当这世间没有过我这个人。阿柚从不识得赵峥,从未来过京都,更未嫁过他。可好?”赵峥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接着是眼睛,鼻尖,脸颊,最后才是嘴唇。
轻轻地,小心翼翼地。
“不然,半年也成。”赵峥继续说着。
“赵峥。”阿柚怒了,她抬起头去直面着他,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说了我可以救你。我告诉你二月大祸一事,不过是让你小心些罢了!”
“嗯。”赵峥吻去她的泪水,咸咸的,“那阿柚可能答应我?”
阿柚气极了!
她挣脱开赵峥,想要下地,想要远离他,不愿意听他的混账话。
赵峥紧紧地将人禁锢在怀中,“阿柚,我很坏的。”
“既然不信我,就放开我。”阿柚一拳锤在他的肩头,又忆起他身上有伤,忙询问。
赵峥却直接抱着人上了床榻之上,“阿柚,我很坏的。”
“你先别闹了。”
阿柚想要从床上坐起,看看他的伤口,奈何赵峥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