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季大妮声音透着急切：“妈，没，没有。季楠和叔，还有婶子都待我特别好。”
柳连枝对季大妮继母王金凤透露出厌恶，声音带着讥讽：“大妮那眼泪是羡慕，现东给季楠买身新衣服，大妮从没穿过新衣服吧，正好你这个当妈的来了，你也给大妮买一件。”
季楠不急不忙把衣服收好：“妈，我把衣服送上楼。”
季大妮看季楠提着衣服上楼，紧张的身子不似刚才那么僵硬：“妈，你怎么来了？”
王金凤扫一眼季大妮，声音带着不悦：“想你了呗，上班这么长时间，你也没回家，弟弟和妹妹都念叨你好久，所以来看看你。”
季大妮抿抿嘴唇：“妈，我这上班呢，不得空。”
柳连枝怼王金凤：“什么想大妮，我看你们是想大妮的钱了吧。”
王金凤权当没听见柳连枝的话，径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把她儿子揽在怀里。视线望向季现东：“现东，你们都不给假吗？这么长时间怎么也得给她们放几天假。”
季现东：“这不是还有三天就到月底，想着到时候让大妮和连枝轮流回家，每人回家休息两天。”
王金凤：“那感情我来早了，早知道还有三天大妮就能回家，我也就不跑这一趟，还浪费我来回车费。现东，我这来的急，还没吃早饭呢，家里有啥吃的吗，给我对付一口。”
季大妮脸色火辣辣的，她都不敢抬头看季现东和林娟。
季现东：“我找找。”
季楠从楼梯走下来接话：“爸，还有张饼子，给小男孩吧。”
王金凤这样的主，有饭也不给她吃。
在后厨已经拿起三张饼子的季现东，听到季楠说的话，又拿回去两张，只拿出来一张递给小男孩：“吃吧。”
季楠给王金凤倒一碗水：“实在不好意思，喝完水，你们要是在城里还有其它事情，赶紧去忙吧，我们这就开工，没时间和你聊天，照顾不周哈。”
王金凤扫向她儿子手中的饼，舔舔嘴唇：“你们这做饭馆的，还缺饭？”
季楠耸耸肩：“没办法，不挣钱，没渠道搞到冰柜，所以我们从来不多做，免得浪费。”
王金凤：“那我就在这等等，你们赶紧干活，等水饺出来，给我煮一份，我这是真的饿了。喝水，不饱。”
季楠：“行，那你就等着，一份水饺六毛钱。”
王金凤：“……这个钱你也收。都是村里人，我还是大妮她妈，你怎么好意思。”
季楠直接回怼：“我怎么不好意思，我朋友来吃饭，我请客，事后我还得把这钱给补上，你问我爸是不是？”
季现东点头。
季大妮声音低沉但也很肯定：“妈，是真的，我们都看到季楠替她朋友补交的事情。”
王金凤死死瞪季大妮一眼：“那就把这账单记在大妮身上，从大妮工资扣。”
季大妮不说话，但对季楠点头表示同意，她不能让季楠家吃亏。
柳连枝冷笑一声：“行，反正大妮挣得钱，最后都落在你的手里。到时候你只要别觉得少就行。”
王金凤：……
“不吃了，不吃了。”
王金凤又把视线转向季现东：“现东，我这都来这里，你等会把大妮的工资先预支给我吧”
季现东摇头：“这还没到月底呢，就来预支工资。你这说不过去。”
王金凤：“家里人口多，花销大，实在没钱，日子过得扣扣搜搜，你就先把钱预支给我，我这大老远跑这一趟，总不能白跑吧。”
柳连枝鼻孔出气：“你可没白跑，你刚进门不就说，你想大妮了吗，你跑这一趟可是为了看大妮，不是为了钱。”
王金凤终于忍不住，对柳连枝开撕，声音带着火气：“你闭上嘴吧，哪里都有你，就显着你能耐。”
柳连枝：“对，哪里都有我，并不是显得我能耐，只是因为你太碍眼，辣眼睛的东西。”
季楠出声：“行了！要钱是吧，我给。”
季大妮望向季楠，想开口说话，最终眼神黯淡下去，低头不语。
季楠扫季大妮一眼，又把视线落在王金凤身上：“大妮前一阵在我们店里毛手毛脚，打碎好几副碗筷，还烫伤一个顾客，碗筷我们家不需要赔，但烫伤顾客，我们替她垫付四十块钱，这钱得从她工资里扣。当初我们说好的，每个月只给她五块钱，直到账还清。”
王金凤一听，气的直接站起来，把怀里的儿子一放，直奔季大妮而去，季楠先一步挡在季大妮前面。
王金凤气急：“大妮，你怎么回事，在家干活麻利勤快，出来怎么就这么笨。”
季楠：“还不是让你凶的。你总是凶她，害她大点声说话都不敢。店里什么样的客人都有，遇到嗓门大点的，她就觉得遇到你，她能不怕吗。”
王金凤：什么意思，这季大妮干活不行，怎么还扯到她身上。
季楠对季现东开口：“爸，给她五块钱，让她赶紧走，耽误咱干活。”
季现东对林娟说：“她妈，用钥匙把收钱的柜子打开，给她五块钱。”
季大妮接过钱，脸上带着欢快笑容，对季大妮开口：“大妮，以后好好干，争取早日把欠季楠家的账还清，早日挣更多的钱。”
王金凤拉着她儿子往外走，刚走出店外，就听季楠对季现东说：“爸，等明天爱民哥来送菜，你让爱民哥告诉村长，要是大妮她妈总这样来闹，就让后面人顶替季大妮吧。”
王金凤一听，站在店外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下次不来了，保证不来了。”说完，走路的步子也快起来。
季大妮脸上火辣辣的，眼泪往下掉，她是真担心季楠会把她换掉。
季楠上前轻拍季大妮的肩膀：“放心。吓唬你后妈的，只要你后妈想要钱，她就不敢在到店里闹。等过两天发工资，剩下的十五你就自己拿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季大妮点头。
季楠：“衣服在我房间的桌子上放着，等下午下班，你记得上去拿。自己对自己好点，要自己支棱起来。你又不需要仰仗你后妈给你挣饭吃，你有手有脚，自己能挣钱，你怕她做什么。”
季大妮还是乖地点头。
季楠叹口气：“干活吧。”
说再多的话也没用，从小养成的性格，一时间很难改变，只希望季大妮自己能硬朗起来，过好自己的生活，否则就她后妈那样的性格，迟早把她吸干。
其他人都开始忙活包水饺，季楠搬个板凳，坐到店面外，吃着西红柿，等待来拿货的人。
“季楠的信，季楠的信。”邮局工作人骑自行车来到水饺店门口，刹车，双脚着地。
季楠赶紧从板凳上面站起来：“同志，在这。”
邮局工作人员把信件递给季楠，季楠疑惑，谁会给她写信，打开信封，首先露出来就是一张电器票。
季楠把电器票放到一边，打开下面折叠起来的信件。
一行字：祝生意兴隆，开业贺礼，望收纳，时旌。
季楠觉得这票有点烫手，要，还是不要？本人内心不想要，她不想和时旌有过多牵扯，可现实，她真的很需要这张票。
纠结再三，还是决定把这张票留下，日后给他家一些钱，就当她买这票。
这边正在思索，那边就有人来提货。
季楠赶紧把票收好，带人去相距不远的院子提货。
陆陆续续两天半，所有的货都提完，季楠赶紧把房子钥匙还给房东。
货物的问题解决完，接下来便是拿着时旌给的票，去买冰柜。
这边季楠喊上季现东，准备骑自行车去买电器，就遇到骑着自行车，站在水饺店外的时芳华，正探头探脑往里面瞧。
季楠看见时芳华，没开口，权当没看到，径直走到店外，推起靠在墙上的自行车。
时芳华气，这季楠什么态度，见面连句话都不说，当她不存在，气呼呼拿出兜内的信：“这是我哥给季雅姐的信，信邮寄到家，我赶紧给季雅姐送去。”
季楠像完全没听到一般，推着自行车，等季现东。
季现东笑：“芳华来了，赶紧里面坐，让楠楠妈给你煮水饺。你哥也给你家写信了吧，那你回信的时候，替我谢谢你哥，谢谢你哥给我们搞到的电器票，我们现在就准备去买冰柜。”
时芳华：“什么，我哥给你们邮寄电器票，你们要去买冰柜！你们开的又不是雪糕店，你们要冰柜干嘛！”
季现东被时芳华一问，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开店有个冰柜方便，食材放到里面保鲜时间长，不变质。”
时芳华气。
她是来特意气季楠的，没想到季楠没反应，她被起个半死。
时芳华再次举起季雅的信：“这是我哥写给季雅姐的信，他们的感情特别好。不信，我给你读读。”
说着，就准备把信撕开。
季楠赶紧开口：“这是你哥写给季雅的信，你没权利打开，你若是未经季雅容易，就把她的信擅自撕开，是不道德的，也会影响到你和季雅的……”感情。
季楠的话还没说完，时芳华已经把信给打开。
时芳华：“我和季雅姐的感情，不是你一两句就能挑唆的。我这就把我哥给季雅姐的信念给你听听，季雅你好，来信已阅，勿回……”
时芳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时旌”两个字都没好意思念出声。
这是什么东西，她哥给季雅的信，就些这些？
她想象中俩人互说生活琐事的情节根本就没出现，她这样是不是根本就气不到季楠。